6、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保佑啊，老天保佑啊。”
特辦處的同志已經進屋快一個小時了，葛大爺在門口祈禱也有一個小時了。
現在不比從前。
如果自己兒子真的成為奇人了，那家里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他都打聽過政策了。
首先，有了能力，那就是有了特長。
工作，還不立馬就來？
薩滿，他雖然不是，但他了解啊，這能力是可以與動物進行簡單的溝通。
他老爹，鷹語滿分，可以溝通鷹仙。
在饑荒的年代，鷹仙給他們家去......養殖場抓兔子。
野兔不好吃，養的才有點肥肉。
等父親去世后，他沒法和鷹仙溝通，鷹仙就那么離開了。
不過他家房頂，時不時會掉落新鮮的兔子。
如果葛柱這小子成了薩滿，不僅可以把自家的鷹仙找回，還可以向特辦處申請，去動物園的工作。
他可記得，那里，有個龜仙。
這年頭，仙，少見了。
如果，葛柱伺候的好......
其次，打卡簽到有福利。
這福利，可比他作為普通人每個月去報備強太多了。
說不準，他這個遭老漢子，死之前還能出國見見異域風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好處。
葛柱作為奇人，有工作，有特長，那還愁沒有對象？
隨便找一個當他的兒媳婦，他葛家的孫子孫女可就有著落。
“咯吱”
門，開了。
葛大爺含著“棒棒糖”，快步上前：“同志，怎么樣？”
“沒有任何奇人的表征。”王非搖了搖頭，問道，“不過，你說得倒是實情，你兒子近段時間，的確有兩個......仙兒潛入他的身體。”
“啊！”一切幻想落于空處，葛大爺的很是失望，他從口中拿出“棒棒糖”，萬般不舍地遞給王非，“那這獎勵，我就不要了。”
“......，本來應該核對清楚后再吃的，你現在吃都吃了。”王非翻了翻白眼，“大爺，這，算我送你了。”
葛大爺立馬重新含回嘴里。
“對了大爺，問你個問題，附在你兒子身上的仙，你知道是哪的嗎？”
“不知道。”葛大爺想都沒想，就否認。
他不是薩滿，但也知道規矩。
不暴露仙的跟腳，那是保護仙，也是防止仙的報復。
王非手中的測謊粉，黑了。
當然，不看測謊粉，也可以從大爺閃避的眼神中看出。
真是睜眼說瞎話啊。
不過，那兩個仙的實力，應該都比他強上那么......一點，得從長計議，倒是不用著急。
“那最后一個問題。”
“同志你問。”
“誰把仙趕跑的？”
這問題，倒是好回答，葛大爺想都沒想：“就是邊上清風觀的道長，挺有一手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奇人，你也知道，我是個普通人，看不出來，也不好直接問。”
這世間，的確有些手段，能夠讓普通人達到一些奇人的效果。
葛大爺說的沒錯。
不過......那是清風觀啊！
昨天晚上，他才剛從那邊“倉皇”逃出，還搭上了自己半個月的工資。
他們特辦處人的工資，都是現金發放的......
現在，他哪能再主動從上門去？
他傻啊！
那堆積如山的法器、那讓他心悸的狗窩......
清風觀，肯定是奇人。
不過，沒有登記在冊就是了。
雖然登記奇人，是他的本職工作吧。
但是登記清風觀的奇人，他可不會主動去，至少......得把京都的長老喊來。
這樣，安全一點。
“同志，你的左眼不舒服嗎？怎么閉上了？”
“沒事沒事，我先走了。”
王非說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騎著自己的小電驢離開了。
剛騎沒多久，手機響了。
“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姜守正，清風觀的......觀主，昨天你留下了一封拜帖，是什么時候準備上門嗎？你要不現在來吧，我現在剛好有時間。”
“......，那個，您現在方便嗎？”
“方便啊，你現在就來吧。”
“......，啊？哦，好的，我現在馬上就來，用最快的速度。”
掛了電話，王非皺眉道：“聽聲音，意外的年輕呢，不過，不可以通過聲音判別年齡。”
睜開左眼，調轉車頭。
關掉電瓶，改成蹬自行車踏板的模式。
掌門說過，有些奇人，可以一眼分辨真心。
他現在是真心地馬上、努力地去呢，用最快的速度。
‘能晚去一會兒，就晚去一會兒。’
‘現在是不是暴力的年代了，大家都不怎么用拳頭講道理了。’
‘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保佑啊保佑......’
福農村離清風觀不遠，哪怕蹬自行車，也很快就到了。
清風觀外，長明燈亮著。
王非停好車，整了整自己的衣領，步入其中。
一陣腥風和威壓撲面而來，王非一挑眉毛，下馬威么？
這氣息，也有些熟悉，是其中的一只仙？
難道，清風觀有薩滿？
他側身一閃，開始向外撒東西......
‘清香粉3代。’
‘好感粉17代。’
‘隱匿粉5代。’
‘迷魂粉13代。’
‘測謊粉1代，呃，灑錯了。’
“小白，回來，不能沒有禮貌。”姜守正抖了抖剛剛洗好的衣服，掛著晾起。
站在廣場上的小白嗚嗚兩聲，跑開了。
看到這一幕的王非，瞪大了眼睛——
我去！
這主人家，還能是把仙當做寵物養了嗎？
王非也看到了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年輕人，和電話里的聲音一樣。
這，是觀主？
看起來比他還年輕幾分。
不過，長得這么年輕，再強，也強不到哪去吧？
穩了穩自己的氣息，王非定神步入其中。
“你好，我是王非。”
“你好，我是姜守正，清風觀，現在的觀主。”
王非敏銳的察覺到了“現在”這詞。
看來，這是有長輩的。
“剛剛的是？”王非指了指小白離去的方向，問道。
“它叫小白，認真算起來，是我的師妹，等她化形了，可以叫做姜守姬。”
師妹？
化形？
這年頭，在臨江這種破地方，還能化形？！
清風觀在王非心中的分量，又提上了一層。
看來，目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姜守正，是清風觀的話事人，可能是師門的歷練。
不過，主事的，應該另有其人。
在王非看著姜守正的時候，姜守正也在打量王非。
‘好弱。’
‘連谷雨都比不上。’
‘應該比風信子強點。’
“再次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是特辦處的處長，我叫王非。”王非右手撫著胸口道。
姜守正擦了擦手，從口袋中拿出褶皺了的拜帖：“我知道。”
‘啊，十元成本的拜帖，你倒是放得好一點啊！’
‘果然，要去大城市，臨江的處長都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