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痕跡
今天，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清風觀遭了賊。
今天，是值得哀悼的一天。
姜守正剛剛從超市里花費了4176元的吃食，全沒了！
連帶著那些熏雞、熏鴨們，也消失不見了，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再見”。
這個小偷，真的是把清風觀能吃的，都給拿走了，一點都不剩，包括但不限于鹽、醬油、生抽、老抽、耗油、香油、橄欖油、白醋、紅醋、沙拉、料酒等。
“道長，您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孫立海小聲地詢問一番。
“沒有了。”姜守正仔細核對了一下剛剛打印出來的報案材料，指了指失竊物品的那一欄，問道，“我可以說一下我毛估的價格么？”
“道長，您丟的都是吃的。”孫立海苦笑道，“除了提供票據能夠證明價格損失的之外，其他有關于金額的部分，我們都不建議寫的。”
“我毛估的也不行嗎？”
“不建議。”
“好吧。”
孫立海的堅持，讓姜守正不就不放棄。
“那我能再補充一句么？”
“我聽，但不一定記。”
“偷我東西的人，可能是奇人，你得轉交到特辦處處理。”
孫立海把報案材料放到桌子上，手比劃了一陣，低聲問道，“道長，既然是您的同類，您難道就不可以掐指一算找到小偷嗎？”
姜守正上下打量著孫立海，看得孫立海心里毛毛地后退了一小步：
“孫警官，我沒學過《易經》，這么高級的技能，我不會，還得依靠組織。”
當然，在內心中姜守正已經知道，肯定是天庭所為，那股氣息，和讓人遺忘老觀主的力量同源！
“好......吧......”
送走姜守正，孫立海看了剛剛打了滿滿兩頁的失竊物品名稱，抖了抖，折了起來，無語道：
“偷你東西的人，不是一般人，你早說啊！”
“這種人，我們抓不了啊！還得轉委托，麻煩，真的是......靠。”
最后一個詞，聲音低落，但還是被特地路過的康黎給聽到了。
“孫警官。”
“到。”孫立海嚇了一跳，身子下意識站得筆挺，以為是領導視察，等回味過來聲音是康黎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些，埋怨道，“你嚇死我了！”
“嚴肅點！”康黎板著臉。
“好吧好吧。”孫立海稍微讓自己的身子不那么松垮，問道，“康小姐，請問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剛剛聽到你說臟話了，我現在抓風紀，我要舉報你。”
“臟話？我......靠，我就說了個我靠你就說我說臟話了？”看著康黎一副認真要追究的模樣，舉手投降，“行吧，你，哦不，是您想怎么樣？”
“請我吃個飯吧。”看著孫立海想要拒絕，康黎趕忙說道，“也不用多好，去外面的小吃店吃一碗炒飯也是可以的，如果你嫌去外面太麻煩的話，你可以請我去員工食堂吃飯，我也不介意，花不了你多少錢，也......耽誤不了你看案卷。”
“好的，請你吃飯。”孫立海想了想點了點頭，把剛剛姜守正的報案材料放在文件袋內，“走吧。”
“去哪？”
“前面剛開了一家羊肉火鍋。”孫立海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優惠券”，“不用可惜了，請問，康小姐能否賞個臉嗎？”
“行吧”康黎先是迷惑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恍然轉頭看向拐角處。
那里，什么都沒有。
孫立海伸手邀請：“走嗎？”
康黎伸出手牽著：“走吧。”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離開了，那處被康黎注視著的拐角，探出了一個又一個腦袋。
“真惡心。”
“對啊，還什么‘康小姐，能否賞個臉’，嘔！”
“局長！孫立海這小子惡心到我了，我要投訴，我要舉報，那小子嚴重影響到我們這里的風氣了！”
說到這，一群大老爺們，轟地笑了起來。
在人群中的齊斌，則是低下頭，點開了王若馨的聊天界面。
怎么辦呢？
發什么消息展開話題呢？
先看了看朋友圈，最近的一條——
呀大黑哥和二胖弟又雙叒叕胖了。
附：九宮格的照片。
滑動照片期間，齊斌心中有了主意：
“王若馨女士，您的貓這段時間還乖嗎？”
“不乖的話，要不要去勢？”
“我陪你去怎么樣？”
#清風觀的設計規劃？#
通風、防曬、防火、滅火、防爆、防毒、防潮、防雷、防靜電、防腐、防滲漏、防盜、
#清風觀最大的阻礙？#
沒錢。
#怎么可以讓清風觀有錢？#
學會開車，或者......
“守勤啊，醒來，守勤啊，你快點醒來......”
姜守勤迷迷糊糊地感應到了外界的聲響，化成了人形，被姜守正給扶著坐了起來。
“師兄，我......怎么了？”
姜守勤感覺自己的身子，好疼，可是為什么這么疼，他卻不記得了，他最后的記憶就是撞了師兄的后背那么一下下，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你啊，生病了。”姜守正的聲音，在姜守勤聽起來幽幽的。
“啊？我生病了？”姜守勤從來沒生過病，但他瀏覽網頁的時候看到過，一個人如果沒生過病，一生病，那就是大病，“怎么辦啊？？？”
“不怕”姜守正的聲音，仿佛有一股魔力，讓姜守勤略微焦躁的情緒壓了下去，“花錢買點藥就好了。”
“對！花錢買藥！”姜守勤迷糊的眼睛一亮。
“錢呢？”
“我有！”姜守勤摸出手機，點開手機銀行，遞給姜守正，“師兄，密碼是六個八。”
“嗯嗯。”
姜守正接過手機，完成轉賬后，姜守正召來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欠條》，把手機和《欠條》一道遞給了姜守勤，順帶著，把他體內沖撞的法力給抽了出來。
姜守勤感覺身子一下子舒坦了，低頭一看——
“今天，姜守正向姜守勤借37685塊，用來修繕清風觀，有空就還。”
姜守勤覺得自己是被套路了，抬頭看著姜守正，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姜守正拍了拍姜守勤的肩膀，起身。
回到藏經閣，姜守正打開了一個小盒子，里面全是空白的紙張，但他記得每張紙上應有的痕跡——
“今天，我向姜守正借了200塊，買日用品，有空就還。”
“今天，我向姜守正借了100塊，買高山土雞蛋，有空就還。”
“今天，我向姜守正借了5000塊，因為正殿的漏水了，有空就還。”
耳畔依稀傳來老觀主的教導：
“親兄弟，也得明算賬！”
“弟子，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