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閃電之下。
“這天氣，是谷雨弄出來的？”
看著窗外高懸在空中的球形閃電，姜守正開啟天眼，在他的注視下，能夠清楚地看見，球形閃電的正上方，站著谷登神，祂的周身圍著、飄蕩著一群長相奇特的神靈們。
祂們圍繞在谷登神的身旁，看起來一副狂熱的模樣——
有手的，舉著花球，有節奏地搖擺著；
沒手的；就在空中一蹦一跳，看著雜亂，但是和他曾經跳過的大神有異曲同工之妙。
“臨江市神靈啦啦隊？”
“神靈版跳大神？哦，不對，祂們本身就是神，應該是神靈版廣場舞？”
姜守正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感覺有些好笑。
剛剛心中因為熏雞、熏鴨可能被淋濕的擔憂，也稍微淡了一些。
既然這種天氣是神為的，那么就代表有可操作的空間。
他看向谷登神的方向，嘴唇翕動：“如果方便的話，麻煩別讓清風觀下雨，我那里還曬著熏雞、熏鴨呢，還有，別把你的雷球砸在圖書館這邊，我想要一個安靜的看書環境”。
這陣傳音，裹挾著姜守正的法力，“拋”給了谷登神。
那份法力，算做“好處費”。
谷登神屬善，祂的這番操作，自然有屬于祂的緣由，姜守正不打算干預，也沒有興趣了解背后的故事。
畢竟......他很忙。
早上既然已經知道頓悟并不會傷害根基，那么他便打算多閱讀、記錄、理解一些別的書，看看能不能有效地促成頓悟，目前看來，效果并不顯著......
也許是沒有找對的方式方法，也有可能是因為前幾日刷那些奇葩的題目頓悟多了，造成了“頓悟的耐受性”？
姜守正認為可能是后者造成的原因。
嗯，這就和吃藥一樣。
要不待會兒有頓悟感覺的時候，再憋一憋、忍一忍，做到頓悟可以細水長流？
一周一次？一月三次？還是按照季度來？
......正在思考如何讓在“平常生活修煉中穿插頓悟、有效地提升自己的修煉進度”間，姜守正剛剛拋出的法力消失了。
空中的球形閃電驟然亮了起來，讓直視所有看向它的人都下意識閉上了眼，不過舉起手機、盯著手機屏幕看的人們，就稍微好了一些，他們只需瞇瞇眼，要把屏幕的亮度稍微調低一點。
而有些開著直播的，彈幕里已經全是“666”、“特效經典”、“我的鈦合金狗眼瞎了”、“你幣有了”、“全都是我的小號”之類重復性的話語......
與此同時，一只人頭大小的青蛙從虛空中一躍而出，落在了姜守正身前。
這是農神，姜守正請谷登神引見過一面。
見面主要目的，是為了了解一下“植物沒有種在土里是否會導致出現恐高之類的癥狀”......
很可惜，農神不太懂，祂只能模糊地給出一個答案——
“原來如果應該種在土里而沒有種在土里的植物，純水培的話，大概、也許、應該會有不踏實的感覺......吧？”
當然，祂這次前來，肯定不是為了和姜守正討論“踏不踏實”的問題。
農神呱呱兩聲，一股對于姜守正無害的結界展開。
姜守正瞥了一眼，感應了一番，發現這結界唯一的效果，似乎就是讓他的存在感變得“虛弱”，不然周圍的人關注他。
嗯......很好用的結界。
姜守正打量了一會，學會了。
農神安靜地趴在地上，待姜守正的目光落在祂身上之后，祂才恭敬道：
“在下司掌農事，拜見姜守正大人。呱”
“不用這么客氣，我們不是見過么？起來吧。”姜守正下意識地說了這句話，就見那只青蛙農神“站”了起來，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呃......
姜守正感覺頭頂有烏鴉在盤旋，還“哇哇”地叫喚著。
“你還是趴著吧。”
“姜守正大人，還要躺著嗎？正著躺、側著躺，你要什么姿勢我都可以。”農神聞言又趴回到了地上，仰頭小心道，“您別看我的前肢好像比較細，如果您吩咐的話，我還可以倒立給您看。呱，單腳雙腳都可以！單指都可以！”
眼看農神就要“表演”了，姜守正趕忙蹲下身子，搖手苦笑道：“不必了，你應該是為谷雨帶話來的吧？”
“谷雨？呱？”農神的大眼珠子順時針轉了三圈，“您是說母神嗎？”
“是的。”姜守正點頭。
“對，呱母神讓我轉告您，祂知道了，并且不會違背您的意愿。”
姜守正點頭揮手，笑道：“那麻煩你跟祂再帶一句話，麻煩祂了。”
農神立起身子，拍了拍“胸脯”，說道：“放心吧，我絕對會把您的話帶到的。”
說完這話，農神蹦跶了一下，身子調轉了個，扭頭看向姜守正：
“姜守正大人，我能麻煩您在我的背上寫一句話嗎？”
“你要寫什么？”姜守正掏出口袋里的水筆，問道。
“我，農神，超可愛。”
“明明有顏值，偏靠才華吃飯。”
“沒問題。”
姜守正拔開筆蓋，卻發現水筆根本沒辦法農神留字，直接“透了”過去。
當然，這并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姜守正在指尖凝聚法力，以指代筆，留下字跡——
“我，農神，超可愛......”
農神的氣息一下子活泛了起來，似乎很是開心，很是興奮：
“呱呱呱，看誰再敢嘲笑我，說我又丑又沒用，我就給祂們看，我農神，也是有顏的吃飯，姜守正大人都確認了。呱呱呱只是沒什么用而已。”
關于自己沒什么用的話，農神也是和姜守正說過的......
現在的農作物的改良、大棚的設計、種地工具的升級、栽培水平的提高、肥料的更迭.....
以上種種，都讓臨江的農民，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從事種植業的人，他們基本擺脫了靠天吃飯，根本不需要祈禱，有問題，打電話給專家，在線遠程一對一指導，實在遇到口頭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專家直接親臨現場。
這些時候，往往會帶著“長槍短炮”，把這些問題通過視頻的方式記錄下來，制作成課程，無償進行分享，以此全面、整體地提升臨江農業的水平......
是故，現在從事種植業的人們，農神根本沒辦法從他們身上撈到一點兒信仰......
只有偶爾在收成的時候，他們會祈禱、祈禱“漲價吧、漲價吧”，但是這種閑散的信仰很弱，他們在祈禱的時候，自己也不信能夠漲價，就算漲價了，也漲不了多少。
畢竟歷年的大數據擺在那里，可期待的利益最多只是會有些浮動而已......
想起這些，姜守正忽得覺得農神有些可憐，拍了拍祂的背，問道：
“別的神怎么知道這個字是我留的，而不是你自己變化上去的？”
這話一說，直接把農神呱呱的笑聲掐滅了，還沒等農神心情變得低落，姜守正便繼續寫到——
“姜守正，留，地址：......”
這幾個字，一寫完就自動“隱去”，姜守正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有神質疑你，你可以用力量激活我剛剛埋在你體內的字跡，讓他們來找清風觀找我核對。”
“當然，我并不希望有太多的神來找我，如果你能夠說服他們，那是更好的。”
農神沖著空中吐了舌頭，舌頭彈出的極限、舌尖收回的地方，被“彈”一陣漣漪，正中化成了一個看起來并不太穩定的通道。
姜守正瞥了一眼，發現沒什么好學的。
這種通道，應該只可以靈體通過，他是人，沒什么用。
“呱感謝姜守正大人，我一定、一定不會給您帶來麻煩的。”
農神轉了個身子，對著姜守正站立起來，前肢并攏，拜了拜。
興許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動作，農神的動作有些僵硬，不過祂做得很是認真。
就在那個通道快要閉合的時候，農神一個后空翻（前肢輔助），躍入了那個通道之中。
“所以，祂剛剛走之前，是為了像我證明，祂的前肢是有力量的么？”
姜守正笑著搖頭，隨手一扒拉，抹去結界，抄起剛剛放在位子上的書，遠離了依舊在看熱鬧的人群。
有了葛大鷹的幫忙，再加上谷登神的承諾，心中的石頭落地了，他要繼續看書了......
找了個角落，默默翻頁，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讓人覺得寧靜、專注的氣息。
“那個人好裝啊，這么黑還能看見什么？”
“就是就是，又一個裝逼犯。”
哪怕姜守正已經沉浸在書中的世界，但因為自己的五感敏銳，旁人的竊竊私語還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針對”他的......
心中有些煩悶，在圖書館里，不看書看他干嘛？！
對了。
剛剛不是學會了個降低存在感的結界么？試試。
運轉自身法力，姜守正在體表周圍形成了一層“結界膜”。
“我去！那里怎么有衣服立在那里！”
要遭！
動念間，姜守正讓結界膜的范圍稍稍擴大了一點，包裹住了自己的衣服和手中的書。
“你有病吧，大喊大叫。”
“呃，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可能眼花了，看見那邊有一個自己立起來的衣服。”
“那邊，明明什么都沒啊。”
被“指”著的姜守正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結界力量注入多了，不僅有存在感虛弱的效果，而且可以附帶隱身。
那么，這就叫做隱身結界好了。
真好，又學會了一招生活小技巧，以后讀大學的時候，就在身上套著這個結界，法力稍微用少一點，讓別人不關注我......
減少因果！
掐滅溢散的思緒，姜守正繼續認真地閱讀起手中的書籍，這本書的名字叫做《生活中不得不知道的通識性教育》，其中的內容仿佛給姜守正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嗯，又有頓悟的感覺了，壓制住，壓制住！”
“嘿！哈！嗯”
“呼很好，壓制回去了。”
“該死的，祂這是要清理一遍臨江么？”
“祂的目標是我，不過又不全是我。”
徐年的身影在路上不斷奔跑著，并且盡量避免“電擊”。
通過他的觀察發現，從球形閃電中溢散的電弧，像是有靈魂一般地追著他跑，擊中在普通人身上，卻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傷害。
頂多是嚇得“嗷”、“天吶”、“我被雷劈了”地閉眼慘叫一聲，然后說睜眼木木且興奮地說上一句“哇塞，我居然沒事，難道......我是超人”？
“不，你不是超人，只是這個電流是神為的。”徐年默默吐了個槽。
這些電流，對徐年來說，只要是靠近了一些，也會給他帶來酥麻的感覺，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
為了保障自己能夠跑到市圖書館，他得往人群中跑，實在遇到人流量較少的地段，就會背起老大爺、老大媽，說上一句“我扶你們過馬路”，便蹭蹭蹭地朝著圖書館方向跑去......
“小伙子，沖沖沖！風馳電掣！”
現在被徐年背著的老大爺，似乎很是興奮，舉起手中的拐杖，就甩了起來。
當他發現電流擊中他身上沒一點事情的時候，目光炯炯，看了看手中的拐杖，試探性地握緊舉起，聲音發顫且試探道：
“變！身？”
身子一沉，這不是變身有的效果，而是他被徐年放下了。
嗯，看來沒辦法變身。
大爺搖了搖頭，支著拐杖，看了眼繼續在人群中狂奔的徐年，便朝著自家方向緩緩走去。
“我還以為我可以變個奧特曼，那么孫子應該就會喜歡和我聊天了吧？”
老大爺的話，注定沒人會聽到，大家都抬頭看著天，拍著、照著......
“或許，我也可以買個手機，下個游戲什么的，和孫子一起，或者讓他教我。”
“我當他爺爺，他當我師傅。”
空中的球形閃電又亮了一下，大爺的目光，似乎也明亮了幾分。
“才過多久啊？又有這樣的球形閃電？”
“前段時間安平房產不是剛中了一塊地的標么？......那塊地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要蓋行政商務樓的吧？......記住，我希望那棟樓不光要成為咱們臨江的地標性建筑，而且要有足夠的避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