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我盡量。
烤串街。
火光伴隨著香氣，冰鎮啤酒就著羊腰子......
早上還冷清的街道，現在人頭攢動。
美好的味道，總是帶著治愈效果，撫慰心靈。
楊計烤串，坊間“烤串之神”最初出現的攤位，今天8號桌，迎來了一位奇葩的客人。
“老板，我要羊肉串、牛肉串、五花肉、白菜、四季豆、......”
“不要刷油，要放在一起烤，烤好后肉你幫我隨機送人，我只要吃素。”
算了。
人嘛，總是會帶有一點怪癖。
上次他還遇見一個要求更奇葩的，居然要半冰鎮、半常溫的啤酒。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新招過來的臨時工林如有辦法——去找火鍋店借了個鴛鴦鍋。
“林如，8號桌。”
把剛剛烤好的串挑出素的，放在托盤。
老板后退幾步，用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這塊全濕了，得換下一塊。
剛掛上新的，就聽見有桌位大喊“烤串之神眷顧我啊，開動！”。
這生意啊，真的是越來越紅火熱鬧了。
家里的日子，也過得愈發舒坦。
勤勞致富，奧利給。
林如端起托盤，遞給了那位客人。
看了一眼，林如就感覺臉頰微熱。
“謝謝。”客人接過，笑道。
“不，不客氣。”林如如同慌張的小兔，一下躲開了。
‘欸，我的魅力依舊如此，不愧是我。’
看著那盤烤串，客人雙手合十，默念“我佛慈悲”，然后，優雅且快地吃了起來。
“唔......就是這個味道，我多久沒有吃到肉的味道了，感動！”
“這是羊肉味的四季豆、牛肉味的白菜......”
很快，一盤烤串就被他消滅干凈，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上的油漬。
“佛祖啊，這不是我故意吃的啊！真是罪過！”
“真是......過癮！”
拍了拍有些鼓的肚子，這位客人繼續開始點菜。
好不容易能被那些老家伙給放出來，多吃一口是一口，何況，他還是在做正事呢。
十二點鐘方向，有個鬼神正帶著一只鬼在蹭吃蹭喝，看食客身上的信仰之力歸屬于祂，應該是烤串之神了；
這家楊計烤串的幫工，也就是剛剛給他遞東西的女子身上，有鬼神的力量，也有噬魂凈蓮的氣息；
真奇怪，噬魂凈蓮那種只靠本能成長的靈植，居然沒把鬼神給吃了？
而且臨江這窮鄉僻壤，居然有一位通玄上等的神靈，唔......
還有一只偽通玄，看樣子要進階了。
難怪天庭會鎩羽而歸。
這些，都不重要，貧僧我只是來找噬魂凈蓮的，天庭的失敗還是神靈的消亡，和貧僧都沒關系。
現在看來，在噬魂凈蓮身上，肯定發生了某些奇妙的變化。
不然這些神靈，應該也不會這么安生。
哪一次噬魂凈蓮花開，不是讓一方地域了無靈體？
南無阿彌陀佛。
斷除沒有必要的雜思......
雙手合十，再次對著剛端上來的烤串下手。
“這是雞肉味的韭菜，可惜貧僧吃了也沒用。”
“就只能養今天一個晚上，明天就給我丟掉。”陳牡丹皺著眉頭，對著費小川說道，“我們自己家都沒什么錢了，還養狗，你當錢是天上刮大風飄下來的啊？”
“呃......好吧。”費小川低著頭，無奈應道。
房間門關上了。
費川躺在床上，對老婆笑道：“狗來旺，狗來旺，也是好事。”
“哼！什么好事，就是前段時間我在醫院呆著，你把孩子教散漫了。”陳牡丹把外衣脫下，掛在了衣架上。
“可是，在我的諄諄教誨之下，小川的成績上來了呀。我和你說，我們養孩子啊，不能搞一言堂，嘚充分聽取孩子的意見，我這段時間聽了車載廣播的教育頻道，對于培養孩子方面那是很有心得，我和你說......”
一天下來，費川雖然很疲憊，但是一說起這話題，就沒眉飛色舞起來。
可惜，沒等他嘚瑟多久，耳朵就被陳牡丹給揪住了。
“誒誒誒！疼疼疼！”
“反正我不管，明天就丟掉。”
陳牡丹松開費川的耳朵，換了套睡衣，就關燈上床。
不出一會，她的身旁就響起了有節奏的呼嚕。
時而高亢，時而低沉。
就著這“生活的樂章”，陳牡丹半睡半醒間，聽見了嗚嗚的低鳴。
她醒了過來，悄聲下床，打開了衛生間的門，開燈。
那只小狗趴在舊枕頭上，一副很著急的模樣。
看到門一開，就躥了出門，噠噠噠地溜到餐廳，蹭了蹭桌腿上，抬腿，嘩嘩嘩......
接著，滿足地坐在一旁，抬頭看著陳牡丹，吐著舌頭搖尾巴。
一大灘黃色的尿漬，肆無忌憚地散發著刺激性的氣味。
“你！”
陳牡丹抬起手，小狗猛地后退，縮到椅子底下，瑟瑟發抖。
“嗚嗚嗚嗚嗚嗚…”
“欸。”
人哪里可以和一只狗置氣，它又不懂，又沒被教過。
用紙巾擦好，噴了噴消毒水，陳牡丹在小心地在雜物柜的最下層，找到了一根泛黃的狗繩。
“原來，還在呀。”
陳牡丹蹲下身子，目光柔和，沖著小狗招手：
“來，過來，出門尿尿。”
“我們家啊，沒錢，真的養不起你。”
次日，姜守正如約來到，恰好趕上費川家的家庭辯論，受邀作為一名正式的評委。
議題家里能不能養狗。
正方費川和費小川，支持養狗；
反方陳牡丹和費知希，不支持養狗。
關鍵圍繞著衛生、費用、場地、時間等進行了激烈的辯駁。
啪啪啪。
姜守正拍了拍手，提醒費知希：
“知希，你是不支持養狗的，可是你剛剛說的內容是支持的，怎么，你要加入正方嗎？”
費知希瞥了眼說得臉都紅了的媽媽，連連擺手：
“叔叔，不是的呢，我不支持養狗，我啊，看見毛茸茸的狗狗，我就，我就真的好怕怕的。”
“可是人家小女孩嘛，更怕遇見壞人，如果狗狗能夠長大保護我的話，我也勉強同意它在我們家呆著。”
聽到這話，陳牡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聲嘆了口氣，對著費小川說道：
“小川，如果中考能上一中，這狗，我們就可以養。”
費川拍了拍費小川的肩膀；
費知希惡狠狠的剮了一眼親哥；
費小川眼巴巴地看向姜守正，目光中蘊著無奈和請求......
姜守正則看了眼在地上翻著肚皮，對著空氣刨啊刨的小黃狗，姜守正仿佛看見了大黃曾經的模樣。
他抿了抿嘴，低聲道：“我盡量。”
說完，心底補充道：
“實在不行，給你一顆魚油膠囊吧。”
“實在考不過，就把這只狗拿到道觀去吧，剛好大黃的狗窩，還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