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笑了一聲,一手握拳,一手張開,扎了個古怪拳架,輕笑道。
“無弦山徐升,請將軍賜教。”
趙朔持大戟,眉頭一挑,帝王氣運裹挾在金黃袍子之上,閃耀神光。
徐升一腳踏碎宮殿臺階,攜虛無拳意徑直沖撞而來。
女子狂笑一聲,持大戟撞去。
兩抹氣運在城中震蕩,轟隆一聲,掀起虛無漣漪,倒卷淮水巨浪。
城主修士皆抬頭看向皇宮方向,面色驚駭。
有大修士捉對廝殺!
趙朔受了一拳,身子從天際跌落,砸向地面,大戟一轉方向,插入地面,隨即身子一轉,雙腳踏在戟把之上,將戟把踩得向后沉沉彎曲,強行卸力。
戟把韌性極好,壓至最低,猛然反彈。
女子再借力,直去天際,同時伸手一招,大戟又來。
徐升踏在天地虛空上,大笑一聲,“好!”
好個女子帝王!
自己能殺這女子帝王,更是好!
他一拳握緊,虛空驟然一震,猶如是他之拳,猛然打去,便是這十里虛空之力。
趙朔大戟硬砸,硬生生割開百米虛空。
徐升突然出現在她身前,隔著虛空彈指一下,將她重新打入地面,砸入大坑,灰塵彌漫。
徐升捏拳,想要乘勝追擊,卻又止住,輕笑著注視下方。
女子倒在深坑中,嘴角溢血,剛想站起,就看見深坑邊上探出一個狐貍腦袋,嘴中還叼著一根糖葫蘆棍。
女子咧嘴,笑了一聲。
陳九詢問道:“要幫忙不?”
趙朔回道:“一起。”
陳九點頭回道:“那你歇一會兒。”
徐升看的有趣,笑道:“又來一個尋死的?”
青衫客抬頭吐出糖葫蘆棍,也笑道:“你覺得你很行?”
徐升點頭,“等下你也會這么覺得。”
他是無弦山首席,山門中興之子,有望成為山門這一代的第二位天人。
他不行,誰行?
陳九緩緩卷起袖子,“以前我也遇見很多覺得自己行的,想要殺了我…”
他又搖頭,“可他們都沒有我行,不過那時我心腸也好,很討厭殺人,算他們有運氣。”
他卷完了袖子,看著站在天際的男子,笑道:“可惜現在不一樣了。”
忽有武運乘風起,天地之間唯一人。
青衫客直去天際。
徐升靜立,背后虛無人影逐漸凝實。
他在靜候青衫客,等他來,送他去。
沒等多久。
青衫客帶著磅礴武運來了。
徐升怒喝一聲,周遭虛空成他之力,一拳錘殺,一拳直悍。
天幕扭曲,如有雷鳴。
他倒要看看,這青衫客如何能擋?!
陳九武運金身已然浮現,他凝起金身臂膀,朝天幕一拳。
虛空破開,徐升倒飛砸入地面,犁出一行溝壑。
陳九用金光臂膀正了正白狐面具,笑了一聲。
他還以為這人有多牛。
就這?
虛空突然震蕩,一股龐大氣勢沖撞陳九身軀。
青衫客單手攜武運擋在身前,虛空沖撞消散,他頭顱微仰。
片刻后,白狐面具似塵埃一般潰散。
陳九面無表情,金瞳閃耀,青衫飄搖,看著其下。
徐升從塌陷的皇宮廢墟中走出,隨手推開一塊大石,與青衫客對視,笑道。
“沒想到這么一座南陽都城里,竟然有一位金丹體修。”
這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可也僅僅只是意外罷了。
無弦山豢養蛟龍的大事,怎么可能沒有后手,一只蛟龍成年,雖是蛟字當頭,但也至少金丹,上限天人。
無弦山為此可是盡心盡力,莫說你是金丹,就算是元嬰來了,都照殺不誤。
但底牌之所以是底牌,自然是要藏著掖著,不能隨便透露出來,不然如若還有意外,那又該怎么辦?
況且徐升身為體修,心氣自然也足,當下便是要與這青衫客以拳對拳,用拳意決出個高低勝負。
可陳九沒啥拳意不拳意的,他拿武運壓死你就完事了。
青衫客也確實是這般做的,金光臂膀凝聚天地武運,就是硬生生向著破碎宮殿轟然砸去。
徐升伸手握拳,身軀百米范圍內蕩起虛無漣漪,拳法意象膨脹如小山,一拳迎去。
兩位戰力達到金丹的修士捉對廝殺,對于南陽都城來說,一個不好,便是滅頂之災。
趙朔手持大戟,靜立在旁邊,金瞳瞇起。
她一向喜歡正面擊潰別人,用最無解的方式,叫敵人俯首稱臣,或者命喪黃泉。
女子咧了一下嘴,看了眼天上青衫客,神情有些不情愿,可仍是持戟,猛然一擲。
大戟如平地驚雷,摧開沿途屏障,直取徐升頭顱。
武運與大戟同去。
徐升一拳與武運抵消,匆忙伸手擋向大戟。
大戟沖撞而來,驟然爆破出天地靈氣。
徐升全身溢血,翻滾倒射而去,不斷砸碎廢墟。
陳九向著女子比起大拇指,“好殺!”
趙朔手一招,大戟飛來,朝著陳九一挑眉,“你也不賴。”
徐升單手撐地,從廢墟中爬起,抹掉嘴角鮮血,眼神陰翳的看著兩人,忽然沉聲道。
“老瞎子,你還要看熱鬧?”
天地有嘆息聲起。
一位目盲瞎子,手握一枚銅錢,看向天際的陳九,苦笑道。
“小友,好久不見。”
陳九眼神瞇起,他認得這老瞎子,是清風城的那位,于是便點頭,“是有幾年沒見了。”
老瞎子翻轉著手上銅錢,感慨一聲:“沒想到當年一杯水,一碗花生米的因果,會在今日實現,只是不怎么好,實在讓人唏噓。”
徐升服下一枚裨益氣血的丹藥,微微皺眉,沒想到老瞎子與這青衫客還是熟人。
就是不曉得這心善的老瞎子等會兒打起來的時候,舍不舍得下死手。
老瞎子再感嘆一聲,與陳九商討道:“小友,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趙朔將大戟扛在肩頭,冷哼一聲,“想拿我南陽豢養蛟龍,癡人說夢!”
陳九皺眉,看著老瞎子,“豢養蛟龍?”
老瞎子點頭,“是的。”
陳九又問,“怎么個養法,拿什么養?”
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老瞎子搖頭,答非所問,“小友,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還是不要多問。”
陳九明了,武運金身閃耀,朝著老瞎子伸手握拳。
趙朔大戟朝向老瞎子,大笑一聲,“叨叨半天,早該這樣。”
老瞎子嘆氣。
徐升出拳,直取陳九頭顱。
青衫客橫擊而擋。
老瞎子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將手中銅幣屈指一彈,清脆一響。
趙朔瞬身至天際,大戟掃向老瞎子頭顱。
四人瞬息之間,呈現互相圍殺之勢。
驟然驚響!
陳九身軀如殘破柳絮,掉落天際。
老瞎子悶哼一聲,硬抗女子大戟橫掃。
徐升轉身一拳將女子打下。
老瞎子感慨道:“何苦尋死?”
低下廢墟有金光人影起身,一腳踏碎百米之地。
天地武運如朝宗,匯聚扭轉而來,在青衫客背后結了一枚金光珠子。
陳九一彈指。
武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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