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誘餌

　　孔榮看了一眼門外，東方蕓正坐在椅子上等候，不時地瞄一眼屋內，孔榮將門關上，關于穿越成為鬼姆的事，囑咐小東方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外面的鬼姆。

　　小東方茫然地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不能說，但還是答應了。

　　孔榮覺得他應該趕快回去，讓時間磨滅小東方的記憶，不然誰知道她哪天會說漏嘴，那就危險了。

　　小東方還需要成長，帶著這種記憶成長是一種負擔，水到渠成才是她最好的命運，如果她惦記著，說不定會被鬼姆感應到，鬼姆反過來會不會殺了她還難說。

　　孔榮抽了一支煙思考，現在要不要干掉鬼姆？

　　不能，若沒有了她，小東方青可能自動成為鬼姆，這樣，后面二十年的事情可能就會亂套，如同線團一樣，纏纏繞繞再也無法理清。

　　現在，他已經意識到，想要阻止過去的李木毀滅現在，就得穩定好時間，時間線越多，越不穩定，越容易被改變。

　　最終，孔榮熄滅了這個念頭，決定不干涉，但必須做出完全的安排，防止鬼姆懷疑或者反撲。

　　他將東方蕓叫了進來，“我和鬼姆有過約定，找到萬龍盤十日后交給她，她就會放過你還有小東方。我也必須利用萬龍盤回去，我會和鬼姆去談。”

　　東方蕓靜靜地聽著。

　　孔榮道，“我走后，萬龍盤必然會被鬼姆得到，她若得到，二十年后萬龍盤就不會出現在教授家中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兩人在客廳交談，小東方打開一條門縫悄悄地偷聽著。

　　“你是說，如果讓鬼姆得到萬龍盤，二十年后，你就不會回來，就不會救下青青和我，對嗎？”

　　孔榮點點頭，“沒錯，還有一點，小東方就不會獲得一份傳承，這個你最好聽了當下忘記。”

　　東方蕓很聰明，領悟了孔榮的意思，“你是讓我在你走后二十年中將它偷了，對不對？”

　　“沒錯，這也正好能解釋它為什么會出現在教授的家中，也是為什么鬼姆會認為你偷了。

　　這樣——這個時間就形成了完美的閉合環，不會出錯，不然問題可就大了，未來滑向不確定性。

　　在我看來，最好不要輕易改變過去。”

　　“我明白了。”東方蕓深吸一口氣。

　　“就算為了小東方，你也得做。”孔榮補充了一句，再次到臥室和小東方說了說話，將她交給了東方蕓。

　　孔榮她被帶走，竟然有很多不舍，小時候的小東方，調皮又可愛，也很聽話，那大大純真的眼睛讓人憐惜。

　　“抱歉了，東方，我們二十年后再會。”

　　回到教授家中，孔榮將贏來的錢全給了教授，“就當我交了二十年后的學費了，你現在需要的時間是學習。”

　　教授沒有再說什么，孔榮教給他的知識，他覺得非常稀奇，說是后來自己交給他的，究竟誰教給誰的，他都有點茫然了。

　　第二天一早，孔榮來到了林子中，看到了一身黑袍的鬼姆，以前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看重萬龍盤，自從聽了小東方的講述，孔榮有點明白了，她是本能地需要它，鬼姆有感覺過去和未來的能力，應該來自萬龍盤。

　　“東西找到了？”鬼姆上來就迫切地問。

　　孔榮將萬龍盤掏出來拿在手中，“不錯。”

　　鬼姆上前就要拿過萬龍盤，被孔榮躲了過去，不由地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長長的指甲張開，黑袍鼓起，想要動手了。

　　孔榮晃了晃萬龍盤，“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到它的？”

　　鬼姆確實好奇，盡管對方是一名偵探，但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萬龍盤是憑空消失的，沒有任何線索，她就是模糊地感應到是東方青——那個小女孩拿了，但這怎么可能呢？自然是東方蕓拿了。

　　孔榮肯定用了特殊的手段，問了也白問，他不會說，所以，她沒有自找沒趣，只要東西回來就好。

　　“怎么找到的？”鬼姆一邊順著問，眼睛一邊盯著萬龍盤，生怕它再跑了。

　　“東方蕓撿到的。”孔榮出口就將東方蕓賣了，鬼姆聽了心道果然，自己這個分身已經有了獨立的意識，看來殺她不冤。

　　孔榮這樣說也有其目的，可謂用心良苦。他不能讓東方蕓和鬼姆和好，讓她們心存嫌隙才好，因為總的說來，鬼姆和東方蕓是一體的，她們有了矛盾，才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東方青身上。

　　至于鬼姆丟失的萬龍盤，孔榮推斷：不是東方蕓偷了，而是東方青！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有‘偷’的天賦。

　　五歲的孩子竟然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地從他身上將萬龍盤拿走，瞞過了他的察覺，天賦異稟；

　　第二，萬龍盤并非死物，有某種生命的存在，在嘉明帝時期，萬龍盤一直跟著東方青，自然還會跟著她，而不是鬼姆。

　　鬼姆只不過是保管者，她尚不自知。

　　“將它給我。”鬼姆有點迫切了，手中的蛛絲成團，不給就要搶了，她自然知道萬龍盤的神奇，“我答應你不會為難東方蕓，讓她將東方青養大。”

　　孔榮搖搖頭，“現在還不能給你。”

　　“你耍我？”鬼姆十指彈開，蛛絲如飄帶一樣在眼前飛舞著。

　　孔榮背著雙手，面色不變地道，“我需要它幫我返回二十年后，我走后，它就是你的了。”

　　“我怎么會知道你會不會將它一塊兒帶走？”

　　“真不會。”孔榮肯定地道，它是因為東方青而存在的，“當然，你想要就得賭這個。”孔榮攤開手，圣十字突然飛出將眼前的蛛絲切割成數段，在天空飄飄忽忽地落下，罩在了雪地上，晶瑩剔透。

　　鬼姆驚了一跳，眼中閃過忌憚的神色，按耐住沖動忍不住沉思起來：硬來，未必能拿回。反過來說，他如果不給自己就不會拿出來了，沒必要耍她，所以，給的可能性很大，將手中的蛛絲收起，退后一步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要等萬龍盤嘴里的龍珠走動起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孔榮沒有騙她，萬龍盤雖然跟著小東方旅游了一圈兒回來，它還在他穿來的節點上，他有預感，當它動的時候，必然回轉二十年后。

　　小東方不就回來了嗎？

　　鬼姆卻堅持在樹林之中等他，孔榮隨便她的堅持，穩住鬼姆，他也松了口氣，給了她希望，她就不會跳墻了。

　　誘餌放下，可以專心布置后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