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習慣的力量

　　孔榮轉身走出去，抓住站在院子離的東方青的肩膀，一肚子責備想噴出來，可發現她一雙眸子如水一樣淡漠的時候，原本的火氣一下熄滅了，她真的變成了東方蕓一樣的人。

　　他就算一拳頭將她殺了也無濟于事，冷笑著松開她，“好算計啊，是不是我要恭喜你心境圓滿了？”

　　“多謝，確實要恭喜我，”東方青淡笑道，“我的靈魂升華了，不會為失去的東西痛苦，也不為得到的東西開心，更不為時光停留，這世上多少蠢貨在苦惱那些，而我超脫了它們，心境是無比的輕松，我只活在當下，做喜歡做的事，不在意風景變幻還是人物消逝。

　　哪怕一下秒去死，我也不害怕，沒什么得到讓我開心，也沒什么失去讓我心懷恐懼。

　　孔榮，我已經走在了你前頭。”

　　孔榮沒有再挖苦東方青，也許她的心態更好吧，這樣的心態確實適合掌燈人，也許更積極健康。

　　只是他羨慕卻學不來，他心里始終有牽掛。兩人抽了一根煙，相對站著，最后孔榮看著東方青毫不猶豫地離去。

　　孔榮一個人走進了教授的書房，教授醒了過來，看到孔榮驚訝地道，“咦，我竟然睡著了。”然后又抓起了懷中的書，看了一眼，抬起頭皺眉道，“我好像忘記什么重要的東西了，明明還記得，就是想不起來了。”

　　蠱蟲在他腦海之中抑制著他有關老婆和女兒的記憶，因為這只蠱蟲本身就來自鬼姆，所以，它能屏蔽教授大腦中和她相關的記憶，至于其它的，它能夠將教授的大腦變成白癡，卻還做不到消除某種記憶。

　　教授沒有忘記孔榮，也記得自己取保候審，但他忘記了東方青還有東方蕓。

　　忘記也好，孔榮不想提醒他，他一想有關東方青的事就會頭疼，頭疼來自蠱蟲釋放的精神電流，阻止他記憶，強行去思考，可能真會瘋了。

　　“我會住一段時間，打算和教授學習學習。”孔榮岔開話題。

　　“那你可要認真點，我是很嚴肅的。”教授笑道，揉了揉眉心，感覺有點累，孔榮勸其睡覺，教授聽了點點頭，就在書房之中睡了。

　　孔榮關上燈走出來，找到女仆，女仆自然也被下了蠱蟲，讓其幫忙清理一切有關東方青和東方蕓的痕跡。

　　清理出很多東西，孔榮將其丟到垃圾桶里了，這樣就減少教授回憶了。

　　第二天，女仆兩個人的飯，教授左看右看了一眼，皺眉道，“好像少了點什么？”孔榮心知肚明，笑道，“少了辣椒嗎？”

　　被他一打岔，教授也不深究了，和孔榮吃飯。但他偶爾會發呆，鬢白的頭發看上去可憐。

　　孔榮覺得勤學苦練，讓教授忙碌起來，渡過這個艱難的時期。

　　教授似乎真把他當成自己的學生了，教起來非常嚴厲，好在孔榮現在記憶力很恐怖，兩世為人的見識也多，深得教授喜歡。

　　孔榮也不光學習，教授因為坐牢的緣故被學院開除了，孔榮每天早晨陪著教授散步、吃飯，也陪著他見幾個老朋友。

　　看著他發呆次數減少，笑容多了起來，孔榮也很開心。

　　教授多年過著單身的生活，倒是沒人問他女兒怎么樣了，不過在教授逐漸被自我改變的記憶之中，他的妻女很久以前就離開他了。

　　當他心中接受了這個想法后，就算無意之中看到女兒的東西，他也不會去多想了。習慣的力量有時候很可怕。

　　孔榮跟著教授見識也長足地長進，甚至在某方面，他能稱為權威。在這期間，他也去思考他和袁圓的關系，他可以一走了之，可以脫離輪回，遠離詛咒，但恐怕擺不脫黑孔。

　　他和袁圓似乎注定了分不開。

　　其實，這些統統都不重要，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不能離開袁圓的理由：沒有比她更適合自己的女人了。

　　孔榮來回比較，最終得出這么一個結論，然后不再去糾結了，婚姻，美滿很難，將就著過才是常態。

　　教授也是這么說的，“習慣的力量很可怕，你就算換變了天下女人都一樣，往往你是騎著驢找驢，弄得一身疲憊，若不是下半身決定何苦為難自己呢？”

　　孔榮看了看教授，看了看自己，感覺兩個人都同病相憐，是啊，習慣比魔鬼還可怕，更可怕的是你還在習慣著。

　　兩個人似乎都解開了心結，相處越來越融洽。

　　今天一早，教授去會老朋友了，孔榮沒有跟著，他今天有約，和鬼姆以及周雪相約在一家俱樂部里。

　　孔榮到了的時候，包廂之中只有鬼姆一人，依舊是東方蕓的模樣，但明顯感覺又不是，兩人點頭致意，并沒有多說什么，很快，周雪也過來了。

　　桌上有一些瓜果和飲料，三人都沒興趣嘗一口，開始正式會談，又看上去像是一場閑聊。

　　但他們談話的內容決定著整個大魏國的走向，甚至世界。鬼姆代表了皇家，周雪代表了巫師一方，孔榮則是兩者之間的中間地帶。

　　孔榮上來就對鬼姆發難，“聽說你已經不受魏皇重視了，對吧？”鬼姆點點頭，沒有否認也沒有狡辯，“孔榮，你現在的實力并不怎么樣。”

　　“對付你足夠了。”孔榮的手指彈著桌面，周雪插話道，“鬼姆你不受皇帝重視，正好讓他見識一下巫術，讓他心存敬畏；孔榮，你現在實力不行，恐怕無法阻止過去的你，地獄秩序無法重訂，誰知道我們會卷入哪種時間亂流里。”

　　孔榮道，“不行。絕不能讓魏皇打暗夜古堡的主意，那里鎮壓著地獄，若釋放出什么來，誰知道世界會變成什么樣。”

　　他知道袁圓非常喜歡古堡，絕不想讓古堡出事，她真的會瘋的。

　　鬼姆聽了道，“既然你知道我現在已經無法影響魏皇，那么就讓他在袁圓手里吃了一波大虧，不好嗎？何況他剛上臺就在袁圓手里吃了虧，現在怒氣全發，我可沒那個本事制止。”

　　孔榮冷哼，“不是你沒本事，而是你壓根兒就不想去制止。”

　　“習慣的力量事可怕的，他已經習慣了槍桿子的力量，”鬼姆的話讓孔榮愕然。

　　周雪看著兩人道，“說到古堡。我站在孔榮這一方，確實不能讓古堡出事。鬼姆，這你應該想辦法。”

　　周雪倒向了孔榮一邊，很明顯這是掌燈人的責任，對付一個凡人皇帝，鬼姆一只手指就可以辦到，只是愿不愿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