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誰弄出這么大的爆炸?”袁圓看著眼前巨大的坑問。
“和你一樣的女人,洪麗。”孔榮道,不是他出賣洪麗,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她還留了遺書,孔榮一點跡象都沒有發現,如果發現,說什么也要阻止。
袁圓沒有憤怒,卻肯定地點點頭,“她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比東方青更純粹的人,她做出這樣的事,我一點也不意外。”
“她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你不是說過,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嗎?”
孔榮無言以對,袁圓道,“孔哥,我去忙了。”說著走進了帳篷之中,孔榮看著她忙忙碌碌,一點也不是在城堡中那個有著潔癖的圓圓,聞著酸臭味兒,看著不雅觀的畫面,她都直面以對。
孔榮迷茫了,她是骷髏人,冷酷無情,但此刻看著一點也不像。
“孔爺,孔爺——”
孔榮回過神,看見呂秀靈拿了采訪本擠開人群過來了,走上前一步,“大記者,你有什么事?”
呂秀靈如今成長得非常迅速,已經是《長汀早報》的大主編,說一不二,而這報紙發行量在二十萬份以上,早已擺脫了當初花邊小報的身份,將曾經脫了數年的衣服,短短時間穿了回去。
這與眼前這個長著黃頭發的女人分不開的。
呂秀靈過來抓住孔榮的衣服喘了口氣,咽了口唾沫,問道,“聽說了嗎,說是洪麗長官布置的地雷還有炸藥,這是真的嗎?有好幾家報紙的記者開始將她描述成一個殺人狂魔了。”
孔榮聽了有點惱怒,“官方還沒有定論,你們作為記者不是報道事實嗎,什么時候需要你們去審判了?”
“這么說是真的了,”呂秀靈嘆口氣,“孔爺,我也很無奈,最近風向變了,我們報紙都有不明身份的人過來出大價錢收購,說什么話都聽他們的。”
孔榮深吸一口氣,“一些人想鬧事,然后潑污水在青木市身上,她將一些污穢徹底凈化了。”
“我就說嘛,洪麗長官打過交道,是非常認真的一個人,”呂秀靈語氣一轉,“只是孔爺,你知道她的專業是什么嗎?”
孔榮一臉茫然,“什么,不是警探嗎?”
“我的大老爺呀,你竟然不清楚,”呂秀靈無奈地搖搖頭,“這下面不僅僅埋了地雷,還埋了炸藥,以及對付邪巫的那種炸藥。”
孔榮有點迷茫,洪麗和他說過一句,好像只是說東方青留下的地雷,孔榮以為地雷、炸藥什么的都差不多,如今看來,他所知還甚少。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不清楚了,洪麗上學的專業就是武器彈藥,我調查她的簡歷發現,她是爆炸專家,甚至出過數篇武器論文,也就是說,在爆炸這一行,她是頂尖的專家,厲不厲害?”
“你想說什么?你說她沒死?”
“不不,孔爺,畢竟她弄出這么大場面,就算不死,她也得將牢底坐穿,我是說,這么大的爆炸現場,她控制得幾乎完美,沒傷到任何外人,你明白了,她非常優秀,所以,她若不想死,也輕而易舉。
孔爺,如今,差不多的報社都收到了她的遺書了,將責任全部攬了過去。”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安慰了。”孔榮打算離開,呂秀靈還想采訪他,“真是抱歉,我想安靜安靜。”
“好吧,孔爺,我會調查一些真相出來的。”
孔榮揮揮手,去找東方青,掀開帳篷,發現袁圓正在給東方青上藥包扎,東方青坐著,袁圓跪著,看上去非常和諧。
有那么點意外,孔榮走上前問,“東方,怎么樣了?”
袁圓道,“沒什么大礙,她身上的那道冰給了她生機和保護。”東方青呆呆的,看到孔榮眼睛亮了亮,“沒事,多虧了護甲符保護,剛好沒踩到炸藥上,又有隊友護著——他們雖然也有護甲符,卻沒那么幸運了。”
孔榮聽她沒事松了口氣,想到她悄無聲息地回來,忍不住怒道,“你根本不該回來,更不該站在周深那一方,你知不知道,你回來,這么多人因你而死,還有洪麗!他們原本不該死!”
“我是掌燈人。”東方青還嘴硬。
孔榮一聽更怒,“搶銀行、行兇校園,嫁禍青木市,為的就是一網打盡青木市邪巫,真是好算計,在我眼中真惡心的手段,上不得臺面。可惜,你們遇上了洪麗,一切的齷齪被炸得干干凈凈。”
“你是掌燈人,應該是行走在黑暗之中,帶來光明的人,可你沆瀣一氣、助紂為虐,將燈放在床底下了,你還算掌燈人嗎?”
“別人玩陰的,唯有你這個掌燈人不能,難道沒人告訴你原則問題嗎?”
袁圓看著兩人吵了起來,突然道,“她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
孔榮愣了一下,袁圓為東方青說話,真是令人驚訝,“什么?”
“她為了保留下暗夜古堡。”袁圓將東方青胳膊上的傷口裹好,站起來,“我沒有大炮,城堡扛不住。”
“就這個原因?”孔榮挑眉道,“為什么要扛?魏國自取混亂,那你堅持什么,讓他炮轟啊,來啊,誰怕誰,釋放出魔鬼出來——”
“閉嘴!”
兩女同時出言呵斥,一齊對孔榮怒目而視,孔榮被嚇了一跳,后退幾步,小聲問道,“說錯話了,我?”
兩女愣了愣,她們從未想過呵斥孔榮,剛剛都是下意識的行為,但話已經出口了,收不回來。
袁圓放緩聲音道,“孔哥,你不能說這種話,大魏國是我的家。”東方青跟著點頭,“沒錯,無論面對什么,絕不能將惡魔放出來。”
孔榮伸出雙手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兩女嚴肅圣神的表情,很想一人頭上拍一巴掌,她們的思想太古老了,很想將另一個世界的觀念灌頂給兩人,“這不是有人逼你嗎,又不是你的錯。”
“孔哥,這不能賭氣,別人逼我,是別人的錯,我若釋放,不堅守,就是我的錯,你明白?”
孔榮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袁圓堅持的意義,特別是大魏國皇帝還不懷好意地想將城堡毀了。
可能他從未將自己當成大魏國的人吧,沒有袁圓和東方青那種感受。
“但你是骷髏人啊,沒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