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借用

　　孔榮將李強安頓在自己的房子內，問他是如何擺脫詛咒的，他茫然一無所知，他過去的確不傻，但腦子不靈活也是事實。

　　經過孔榮上次帶他去鎮外，他頭疼過后才發現智商在慢慢恢復了，但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孔榮留下一點錢，“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這里是我的住處，隨便你住，樓下是我的偵探所。”

　　回到城堡，孔榮被小花告知，袁圓正在樓上的小客廳等他。

　　下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被一半的窗簾擋著，室內半明半暗，袁圓坐在暗處的一張椅子上，正喝一杯茶，她看上去仿佛十分懷念和享受。

　　孔榮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剛好落在陽光下，兩人一明一暗，孔榮沒打擾她，一直等她喝完那杯茶，才開口，“青青？”

　　袁圓點點頭，放下茶杯，悠悠地道，“我本青青，一國公主，三百年前的人，可一回頭，你看我現在，我是袁圓，如果你不熟悉她，我說我是袁圓恐怕沒人會懷疑。”

　　孔榮點點頭，青青變袁圓毫無違和感，好像本來就是，只不過表現出了人的另一面氣質，如果不是他有精神力，如果袁圓掩飾，他恐怕還發現不了那種細微的差別。

　　“所以我，既是青青也是袁圓，正如同你，既是李木，也是孔榮，只不過，扮演的時間不同罷了，”袁圓晃動著下面的座椅，“人可以同時是一個母親、一個女兒，一位妻子多個角色，可惜，我們彼此卻不能成為彼此。”

　　孔榮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默默掏出一根煙點燃，聽袁圓繼續道，“你想問劉強是如何擺脫詛咒，我也不甚清楚，可能僥幸，也可能因為當時袁圓受傷的原因，詛咒變弱了。”

　　“受傷？”孔榮抬起眼皮問，“你是如何上身袁圓的？”

　　“本來她會和你解釋的，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袁圓道，“我附身她身上，這個非常容易，我們靈魂一致，非常契合——”

　　孔榮不由地點頭，想到了劉嬋和肥牛，兩人就很彼此契合。

　　“當時骷髏附到袁圓身上，然后被鼎釘射了一釘子，我看她很虛弱，便附身上來幫她養傷。”

　　孔榮摸了摸耳垂，“當時是你還是她？”他有點分不清當初的情況了。

　　“是她，后來她靈魂受損，我才附身上去的。”袁圓道，她不可能告訴孔榮真相，就算要告，也是袁圓去做，而不是她。

　　孔榮點點頭，“你對鼎釘了解多少，還有，你的樣子應該是和我告別的，打算去哪里？”

　　“鼎釘我了解不多，大概就類似死神的鐮刀之類的，鎮壓鬼物，讓它們去該去的地方。”袁圓苦笑一聲，“你要學會控制它，我坐在你面前，如果不是靈魂和袁圓完全契合，它甚至想射我一釘子。”

　　孔榮嗯了一聲，耳釘現在還在吸收著他的精力，顯得蠢蠢欲動。

　　“確實是告別的，我打算離開，去我該去的地方，找我該找的人，也許某一天，我會回來，希望你還安好。”袁圓道，“讓我見見小榮吧，不進去，讓他出來，給我們一點時間，可以嗎？”

　　孔榮點點頭，小黑拳從他戒指上跳下來，歡快地躍起落在了袁圓手上，水晶頭兩點紅光成了兩朵花，可見他有多開心。

　　孔榮站起身，到了外面關上門，等門再次打開，孔榮進去，袁圓將小黑拳遞給了他，“放心吧，他和過去完全沒有聯系了。”

　　孔榮愣了愣，不解地看著她。

　　袁圓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孔榮聽了僵住，不自覺地擺出一個防御的姿態，袁圓道，“小榮應該才是現在的你。當你發掘真相，你也正被人真相。”

　　“她知道嗎？”孔榮問，他沒有狡辯，只是擔心袁圓知道，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許袁圓看上的是小榮，而不是他這個穿越客。

　　“不知道。”袁圓深吸一口氣，“就算知道，我想她也不會介意的，她愛的是現在的你，不是小榮。有時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能彼此相信，等到某一天，完全向彼此坦白。”

　　孔榮略微松口氣，“你說小榮完全和過去割裂了？”

　　袁圓點點頭，“沒錯。他也希望放棄過去，他更喜歡現在。所以，我教給他一點東西，讓他徹底遺忘了過去，這樣他不必難做，將來在你和他之間也不會形成可能的隱患。對你和他都好。”

　　“多謝！”這確實幫了他大忙，他和小榮之間不必再糾結誰是誰的問題，解決了最根本的矛盾。

　　袁圓站起身，輕笑一聲，“我是有要求的，作為男友陪我跳一支圓舞曲，也許代價有點大，在此向你道歉了。”

　　她抬手將一款留聲機打開，呲呲啦啦的電流聲之中古典音樂輕柔地響起，然后向孔榮行了一禮，表達歉意。

　　孔榮沒有拒絕這樣的請求，但當他挽住熟悉的袁圓的腰肢、看著一張熟悉的臉又略帶陌生情愫的眼睛，他還是感受到了不同，有點分不清現實。

　　現在的袁圓舞蹈還不太熟悉，孔榮帶著她走，不過她很快掌握了，踏著節奏跟著起舞，因為她不是袁圓，孔榮沒有和她凝望，視線落在她臉上，卻不碰觸她的眼神，一曲終了，孔榮發現她哭了，低頭抬起手為她拭淚，意外卻發生了。

　　袁圓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吻在了他唇上，涼涼的，如同大熱天含在嘴里的雪糕一樣，不由地打了個哆嗦，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孔榮大腦翻江倒海，感覺有人用力擠壓自己的靈魂，想將自己擠出去。

　　憤怒的情緒仿佛要將自己燒了一般，無邊的黑暗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甚至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了。

　　噗——

　　孔榮噴出口血，睜開眼發現噴了袁圓一身，眼珠子四轉，落在袁圓臉上，“圓圓，青青呢？”

　　“哼，孔哥，你在我面前惦記著別的女人嗎？”袁圓不高興地道，她很生氣，時間已經過去了一陣子，太陽都快落山了。

　　當她在門內看到孔榮和那個不要臉的青青吻在了一起，孔榮像個雕塑一樣站立不動的時候，她氣急之下想奪回自己的身體，但發現青青在堅持著，根本不挪位置，讓她給她幾秒鐘的時間。

　　“放屁，牙刷和老公絕對不能共用，你在使用我老公，給我滾！”

　　就在這時，孔榮耳釘突然發出一道金光，袁圓嚇了一跳慌忙躲入門內，發現那道光帶著青青直接穿過了門，空中只留下青青淡淡的聲音，“別阻止，我想我可以找到他了，謝謝你，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