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僅僅回頭看了一眼,就感覺靈魂在戰栗,艱難地轉過頭,雙雙打了個冷戰,臉色發白。
華絳結結巴巴地道,“你去阻止小姐,我對付里面跑出來的東西。”
“好!”
鬼狐答應一聲,騰空而起,身后的毛茸茸的尾巴一抖,頓時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鞭子,對著飛來的袁圓腰身纏了過去,將袁圓纏了個結實。
如此輕松,鬼狐大喜,但此時她駭然地發現,袁圓身上的力量之大,它根本無法抗衡,那釘在袁圓眉心上的長矛有一股非常強烈的意志讓她膽寒,生不起反抗之心。
“華公子,快,我不行了。”鬼狐十分的力量發揮不出三分,袁圓固然飛得很慢依舊向前,拖著鬼狐向門內前進。
華絳驚訝地發現門雖然打開了,但并沒有黑霧向外散去,一點也沒有,更沒有像上一次伸出的一條條黑色手臂出來。
他放下心,聽到鬼狐的叫喚,慌忙飛奔過去,他狂吼一聲,身軀拔高,雙手抓住了鬼狐的兩只前爪,袁圓前進的速度頓時一緩。
兩人頓時松了口氣,鬼狐道,“得想辦法把那長矛從小姐身上拔下來。”華絳忍不住搖頭,他能感覺到那長矛的意志,只怕不好辦,正要想辦法。
然而這時,從門里傳出一股微弱的吸力,盡管弱,卻將勉強維持的平衡打破了,兩人被推著向門內走,距離越來越近。
“華公子,快想辦法,小姐和我們就要被關進里面了。”鬼狐尖叫道,它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拉斷了。
“我知道,我知道。”華絳也慌了,他巫僵的力量加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雙腳搓著地面,想找點固定點都找不到,兩人人被拖著一點一點向里走。
他實在好奇,袁圓眉心上那根戴著蓋子的長矛究竟是什么東西,這么厲害,袁圓又是怎么惹上它的。
這時候,聽得鬼狐開心地道,“華公子,加把勁兒,門在緩緩地合上。”
華絳抬頭一看,可不是,門正在一點點閉合,如果拖到門關上,他們得救了,剛好腳下有個坑,他背對著身,抓著鬼狐兩只手,雙腳直直地斜踩在坑中增加拉力。
“華公子,不好,主人好像越來越衰弱了,怎么辦?”
華絳忍不住翻白眼,他還能怎么辦,那長矛看著就不凡,他根本不敢拔,怕傷害到袁圓,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但根本騰不出手,倒是狐貍還剩下兩只爪子。
“奴家勾不到啊?”鬼狐的尾巴太長,她想縮回去都不能,但現在也只能靠她了。幾番嘗試都失敗了,華絳正想辦法聯系外面的人。
就在兩人絕望的時候,一個宮裝女子從里面走出來,抬手一道小旋風飛來,袁圓眉心上的長矛如鏡面異樣碎裂了,狐貍和華絳驟然之下向后摔了出去,兩人看到,長矛碎裂,那門關合速度更快了,門上的兩顆牛頭仿佛非常生氣,鼻子之中噴出一道長長的黑煙。
等兩人爬起來,袁圓平躺在地上,宮裝女子不見了。
兩人忙將袁圓抬進草廬內,鬼狐慌忙翻找出藥給袁圓喂藥,小姐很虛弱,但沒有性命之憂,忍不住松了口氣。
“華公子,小姐還有那位——”
“沒事,那個女人你又不是沒見過,當初,我還和她打過架。”華絳站起身,看到古銅大門咣當一聲關閉了,黑霧彌漫上去,再次將古銅門浸染成了黑色,仿佛新刷過的油漆一般。
“小狐貍,你沒事吧?”
“沒事,華公子,主人這是怎么了?”
華絳嘆口氣,“大概、可能和孔榮脫不了關系。倒也不用擔心,她死不了。”
外界,孔榮和袁圓的臥房內。
原本充滿房間的黑霧又詭異地瞬間消失一空。
“圓圓!”
眼前視線一明,孔榮發現自己背對著床,轉過身。他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見袁圓變成了骷髏了,不對,他眼前的骷髏消失了,袁圓倒在了地上。
“孔哥——”
袁圓躺在床前木地板上虛弱地叫了一聲,孔榮慌忙上前將她扶起來,“圓圓,發生了什么事,骷髏呢,你又怎么了?”
袁圓的身體異常冰冷,孔榮從床上扯下被子將她裹住,正要打開燈,被袁圓制止了。
“孔哥,我沒事。”袁圓咳嗽一聲道,聲音有點異樣,沙啞地道,“晚上我去衛生間,見你更衣室亮著燈進去看了一眼,腳被圖釘扎了一下,覺得沒大事,就回來了,沒想到睡了一會兒,我感覺很癢,就去找醫藥箱,拿過來消毒。”
孔榮靜靜地聽著,此時大腦清醒過來,小榮對孔榮道,“沒錯,老大,不過我看到她拿手術刀想對你動手。”
圓圓要殺他?孔榮是不敢相信有這種事的,但小榮絕對不會胡說八道,而且他當時固然睡得迷惑,睜開眼也朦朧看到了,不動神色地等著袁圓,看她有沒有話說。
袁圓突然低下頭輕聲哭泣,“后面發生的事情我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做噩夢一樣不受我控制。”
袁圓只是哭,不解釋。孔榮忍不住問道,“別哭,圓圓,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孔哥,你難道醒來還沒發覺嗎?”袁圓質問道,“總之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就算因為詛咒,也不是我對你動手的理由。”
孔榮的心有點發沉,脊背又有點發涼,看來袁圓確實想殺了他,但又不得不安慰她,“沒事,因為詛咒嘛,我會解決好的,放心。”
雖然這樣說著,他還是對袁圓對他的感情感到失望,就算不受控制,也改變不了她想用刀殺了他的事實。
當然,孔榮也不能責怪她,中了詛咒被控制,身不由己,只是略有失望罷了。
袁圓兀自哭著道,“我可能是被什么東西上身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拿起手術刀想切下你的右耳垂,感覺你右耳垂上有什么東西吸引著我。”
孔榮聽了愕然,“你是說,你只是想拿手術刀切下我右耳垂?”
袁圓點點頭,淚雨蒙蒙,“當然了,難道孔哥認為我會殺了你不成?我就算自己死,也不想傷害你啊——嗚嗚——”
小榮道:“對啊,老大,她右手確實抓著你耳朵,看樣子確實不像要殺你。”
孔榮聽了松了口氣,不是殺他就好,否則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袁圓了,而袁圓如此自責,讓他心生憐意,“這不是你的本意,沒事了。”
孔榮說著,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耳垂上確實有個耳釘,就在今晚它自己釘上去的,說來都是噩夢,沒想到有人還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