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質問

　　孔榮并沒有回城堡，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將袁母和袁父的結婚照放在陽光下等待著，他找來筆記本，將照片攤開。

　　李木，死亡；張順，死亡；二毛，死亡，余下五人，死亡。總共八人，都是他從洪麗處拿到的資料，順便調查后從他們家人取到的照片。

　　李木三人都和他長得像，李木是不是骷髏人無從考察，張順等七人是骷髏人，其中二毛死后變成了巫鬼。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不完全結論，李木同樣很可能是骷髏人。

　　二毛身上有玄色碎片，袁父，玄色碎片。

　　孔榮一邊記錄，一邊在桌上敲著筆，二毛是巫鬼，可能源于那枚玄色碎片，現在就看袁父到底是什么人了。

　　隨著時間推移，暴露在光照下的照片變了，袁父的皮肉在一點點消失，而袁母則沒有任何變化。

　　孔榮忍不住臉色有點發白，袁父是骷髏人，除了李木不太確定，現在包括袁父在內的幾個人都是骷髏人。

　　在袁圓出生之前，袁父就是骷髏人，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人，根本不算人，那他和袁母生出的袁圓會是什么？

　　想到這里，孔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大熱天，他都感覺手腳冰涼，袁圓如果是披著人皮的骷髏人，他想想就感到反胃。

　　孔榮翻開抽屜，尋找袁圓的照片，找到了一張兩人合照，孔榮將其放在了陽光下暴曬，眼睛盯著，不一會兒就眼花流淚了。

　　孔榮眨了眨眼，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它，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幾口，情緒才平靜下來，不過一旦起了疑心，心里就像長了草一樣瘋長，孔榮開始回憶袁圓的一舉一動，過去不覺得的什么，現在卻越想越不對勁。

　　比如袁圓皮膚好，如同嬰兒一樣滑嫩，他也皮膚好，是因為修煉了長生經的緣故，而袁圓天生就是個廢材，武功與她無緣。

　　比如袁圓愛瞇眼睛，她的睫毛濃密又長，一瞇眼，你根本看不到她眼珠子，據說有這種習慣的人，是在隱藏自己的情緒。

　　再比如，袁圓神秘，財產不時冒出一截，而她的手下有什么人，他壓根兒不知道。

　　還有袁母的話，都讓他疑心重重。

　　過了一個小時，孔榮去看照片，發現袁圓的照片一點變化沒有，拿起放大鏡看了一遍，袁圓依舊笑顏如花，不是齜牙咧嘴的骷髏。

　　孔榮不知道這是巨大的驚喜，還是意外，總之心頭輕松不少，剛剛那堆疑惑也去了大半，因為一張照片不足以說明什么，孔榮又找到婚禮上照的一些照片放在陽光下。

　　等待著——

　　不過他總算心頭寬松了一點，這時才有心情思考袁父。袁父是骷髏人，按照基因，袁圓也可能是骷髏人，但也可能不是。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詛咒？”

　　變成骷髏人傳給下一代，袁圓就算不是，可能他的后代會繼承骷髏人的基因。

　　過了一陣子，孔榮去看照片，袁圓的照片根本沒什么變化，他基本確定，袁圓可能真不是。

　　袁圓戀愛前就和他說過詛咒，但具體是什么，他一點不清楚，就以為是意外死亡，如果是變骷髏，孔榮覺得比死亡還有點可怕。

　　“難怪她現在不想要孩子，大概是怕孩子變成骷髏人吧？”孔榮既然答應袁圓不后悔，就不會反悔，但對袁圓瞞著他這么重要的信息，他有點不舒服。

　　孔榮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立刻抓起電話打了城堡的電話，他一刻都等不及了，袁圓接起來，孔榮立刻問道，“你父親是骷髏人，就是本體是骷髏披著一張人皮的人，你知不知道，我要聽真話！”

　　那頭袁圓的臉忍不住色變，心念急轉，皺眉道，“我也剛知道不久。”

　　“圓圓，你想糊弄我，麻煩你找個好一點的借口！”

　　袁圓經過最初的慌亂，穩定了下來，聲音冷冷地道，“孔哥，你認為我騙你，如果你怕被詛咒，現在可以和我離婚，我答應你，我所有的財產分你一半，你如果想要更多，只要將城堡留給我就行，你全拿走我都沒意見！”

　　孔榮原本以為袁圓會心虛，沒想到連珠炮的一番言語將他打蒙了，聲音忍不住軟了下來，“你認為那是詛咒，為什么不告訴我？離婚，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會那么做。”

　　袁圓聲音也柔和下來，“是。是詛咒。那是我袁家最大的秘密，我父親臨死之前才告知我的，我當初的震驚不下于你，我剛剛就在想這件事，不知道該如何向你開口說明。”

　　“那你不要孩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袁圓聽了冷笑，“孔哥，你和我耍心機嗎？希望我回答是，然后你會問我你不是剛知道嗎，怎么早有了準備？”

　　“圓圓，我不是那個意思，”孔榮有點訕訕地，不過也證明袁圓很坦蕩，心中反而輕松下來，“不過你父親是骷髏人，他的下一代很可能是，結果你不是，那么你和我的后代會可能是。”

　　袁圓手上的手術刀無意地劃過一疊白紙，白紙被一切兩半，“是啊，這就是我家族的詛咒，我更希望我是，而不是我的后代。”

　　“我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實在不行，不要孩子也可以——”

　　“很抱歉，孔哥，如果可以這樣，我家族就不用承受這些了，孩子無論你愿不愿意，都要有——不是你和我，就是我和他人，你明白嗎？”

　　孔榮聽了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暫時略過，我們見面再談。我還有一件事情問你，濱河鎮那些意外死去的七名年輕人，除了李木我沒法證實，其他人都是骷髏人，其中張順和二毛和我長相類似，這又怎么解釋？”

　　袁圓手中的手術刀插在了白紙上，“被牽連了但他們和你長相類似我并不清楚。你不想想我繼承城堡有多長時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父母對我如何，你也知道，若不是我父親死去，他只怕永遠不會開口對我說。”

　　“那你為什么阻止我調查他們？”

　　“不是我要阻止你，是他們不同意，你鬧得風雨滿城，讓他們怎么活？還有誰會到鎮子上來？我背負詛咒的名聲還不夠嗎？還讓他們來背負？”

　　袁圓深吸一口氣，“孔哥，我是一名大公，地位之尊，僅次于皇帝，你見過有誰到城堡來拜訪過我？又有幾家邀請過我？我名義上是大公，實質上，我這個大公僅限于城堡和我的封地之內，外人看見我躲都來不及，葬禮上，那些世家可有一個家主過來？都是派人過來表表心意，但我袁圓已經很滿足了。”

　　“好了，孔哥，我不想說了，該說的，和你都說了，你做什么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掛了！”

　　嘟嘟嘟——

　　孔榮聽著袁圓的一段獨白，心中空落落的，將電話撂下，手握真相的未必是勝利者，現在他就感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