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重返古堡

　　孔榮回到三十六號院，女仆為他開的門，家里依舊一塵不染，孔榮在袁圓的臥室找到了一串大鑰匙，正是古堡大門的鑰匙。

　　孔榮進家，女仆一直跟著。

　　他一動腳，年輕的女仆拿了塊抹布隨即就擦他走過的地板，這讓孔榮很不舒服，他進屋，女仆也守著他。

　　“你在干嘛？”

　　女仆自然聽出了孔榮的不高興，躬身道，“大小姐要求家里干凈，不能有點灰塵。”孔榮低頭看了看自己腳踩過的印子，將鑰匙放進兜里，“麻煩你了，我以后會穿拖鞋的。”

　　“多謝先生。”

　　孔榮邁著大步走了出去，至少少幾個鞋印，開車直奔暗夜古堡。

　　冰皮解凍，大地回春，一簇簇桃花開滿了枝頭。

　　遠遠近近的綠色格位醒目，天氣很好，迎著春風，孔榮連日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穿過濱河，孔榮看到了綠色的圍欄，向著四周蔓延，這是袁圓設置起來的，開車繞著找到入口，孔榮直接開到了古堡下。

　　用鑰匙開了鎖，拉開古舊的大鐵門，眼前是高聳的古堡墻壁，左右是上樓的樓梯，前面還有一道門，打開門，陽光照了進去，里面空空蕩蕩，六根落灰的白色大理石柱子挺立著，將大廳分成了幾個區域。

　　腳下同樣是鋪著大理石瓷磚，繪著古舊的花紋，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散發著朦朦的光暈。

　　關上門，內部也并不昏暗，設計得異常走心，外面的光線可以照耀到大廳的角角落落。

　　寬深的大廳對面還有一道門，是通向城堡內部的空地，據袁圓說，里面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的空間，容納上千人綽綽有余。

　　孔榮打開看了一眼，確實很大，里面雜草叢生，枯草之中夾雜著新綠，一些鳥兒棲息其見，聽見動靜，一起撲棱著翅膀飛向高空，在城堡上空盤旋。

　　站在當中，孔榮并不感覺幽閉，四周都有通風的通道，設計的時候考慮很周到，無論太陽在哪個位置，都會有陽光從一些細碎的光道中通過，照亮城堡空地。

　　孔榮看了一眼便關上了門，大廳四周的房間都是仆人的，孔榮一間間打開搜尋，除了一些雜亂的家具，一無所獲，反而繞的頭暈。

　　“是不是我想多了？”

　　他再次回到大廳，掏出一根煙，忽然傳來一陣嗚嗚的哭聲。

　　“在樓上。”

　　孔榮繞著樓梯上了二樓，同樣是個大廳，不過小了很多，繞著城堡四周是個封閉的走廊，循著聲音，孔榮踢開一間房門，一只鬼嬰正撕扯著一只鳥在吃，羽毛亂飛，鬼嬰吃得滿嘴鮮血，嘴巴大張著發出嗚啊的聲音，看到孔榮驚了一跳，“哇——”叫了一聲，丟下抽搐的鳥轉身就跑。

　　“哪里逃！”

　　孔榮轉身去追，這只鬼嬰應該是宋長杰的那一只，當初就逃到了城堡中。

　　鬼嬰在房間里胡亂地飄飛著，然后奪門而逃，孔榮緊追不放，繞了城堡一周，鬼嬰飛上了三樓，孔榮跟著到了三樓，在一個大廳之中，停下腳步，鬼嬰躲在了一個老頭身后，血紅的嘴沖著孔榮咧嘴笑。

　　“這個地方？”

　　孔榮四周看了一眼，看向了旁邊的窗戶，這個地方，原主和室友將殺死的老頭拋下了懸崖，而眼前的老頭——

　　“老大，就是他，嗚嗚——”小榮的意念在孔榮腦海哭泣著，仿佛噩夢一樣，作為普通人，沒誰會殺了個人若無其事的。

　　“終于找到你了！”

　　孔榮感受到了手上的巫印在發熱，沒錯就是眼前這個老頭，老頭灰白黏連成片的長發遮住了面孔，一身油污的衣服，已經看不出顏色，長長的指甲滿是污垢，腳上的鞋子破爛不堪，露出了烏黑的腳趾頭，身形干瘦，看上去仿佛一個乞丐。

　　這樣的形象非常奇怪，一個邪巫應該混得不會這么慘。

　　老頭緩緩抬起頭，露出滿嘴黃牙，“我還以為你會很快找來，沒想到來的這么晚。”聲音沙啞低沉，一雙黃褐色眼珠子盯著孔榮。

　　“我也是這么想的，當我破了你給我下的巫蠱，我就準備好你來找我，可你沒來，為什么？”

　　孔榮全身戒備著，盯著老頭。

　　老頭沒有說話，而是一躍而起沖向孔榮，鬼嬰上身速度如鬼魅，孔榮精神力放出，抬起拳頭一拳打向老頭，砰的一聲，老頭倒飛了出去，伴隨著骨骼的碎裂聲，鬼嬰也被一拳打出，茫然地飄在空中。

　　孔榮并沒有去忙著殺老頭，而是弓身撲上前一拳將鬼嬰打爆了，老頭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過程比他想的還要簡單。

　　“強弩之末嗎？這就是你為什么不去找我的原因？”

　　這個原因簡單的令孔榮難以置信，然而事實確是如此的真實，老頭加上一頭鬼嬰根本沒費他多少力量。

　　“咳咳——如果可以我會留著你過年嗎？你們在山谷火拼，如果我有能力早殺了你們了。”老頭看著孔榮狠狠地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早自由了！”

　　“你自不自由和我有什么關系？”

　　老頭忽然放聲大笑。

　　孔榮皺眉問道，“你是怎樣給我們下巫蠱的，還有那些傳承是從哪里來的？”

　　老頭止住笑聲，“不你應該殺了我嗎？不然身上的巫印可除不掉。”孔榮聽了愣了愣，蹲下身抓住老人泛著騷味的衣服，“是啊，我身上有巫印，你應該能感受得到，對不對？”

　　“對。”

　　“你為什么不逃，好像專等我上門一樣？”

　　孔榮看到老頭的眼睛呆滯了幾秒，抓衣服的手更用力，“說，為什么等我上門，你這是一心求死？”

　　“我這是背水一戰。”老頭用力掙脫開孔榮的手，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孔榮腳下，“殺了我，你就自由了，你倒是殺啊，你又不是沒干過這種事。”

　　老頭伸出干枯烏黑的手指在身上點著，“這里，還有這里。你們一人一刀，你倒是再給我一刀啊？”

　　孔榮蹲在地上，看著腳下的匕首，看著老頭，迷惑不解。

　　“怎么下不去手？你這邪巫可不合格。”

　　“我不是邪巫！”

　　“我也不是。”老頭大笑著道，“你是不是不信？嘎嘎嘎——”

　　孔榮站起身，“我不會殺了你，我會讓警探來處理。”

　　“桀桀桀——”老頭仿佛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警探？呵呵，你還沒認清你的身份，可憐！”

　　孔榮去抓老頭的肩膀，老頭卻猛然抓住地上的匕首刺向他，孔榮抬起一腳將老頭踹得翻了幾個跟頭，頭破血流。

　　匕首也掉在了地上，孔榮一腳踢開，走過去一把抓住老頭的肩膀，輕輕一提提了起來，干瘦的老頭輕飄飄的沒一點分量。

　　眼看孔榮提著他下樓，老頭驚恐地大叫起來，“我不要出去，你快殺了我，求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