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榮回過神,意識到嘉明帝可能是穿越者,孔榮沒有了再談話的興趣,打電話訂了第二天的車票,然后鉆進了教授的書房,將歷史書拿出來。
嘉明帝,1687-1727,于1704年,17歲登上皇位,重訂皇家和天下秩序,做了十三年帝王,臨到晚年,準確地說是1700年,將皇位讓給了自己的侄兒繼承,開啟了史無前例的禪讓,這也為后來皇家奠定了優良的繼承法則,避免了兄弟鬩墻。
孔榮略略看過,看向了其生平事跡,果然如東方青所說,他發明了阿拉伯數字、二十六個字母,他也被稱為科學的奠基者。
至今,人們不知道阿拉伯為何物,有諸多傳說,更不知嘉明帝怎么想出那二十六個字母來的。
嘉明帝也有詩歌留下,孔榮一看,好家伙,靜夜思、明月幾時有等明詩都在列,數量不算多,但也不少,就是一個文抄公。
孔榮合上了書,不用再看了,這家伙就是個穿越者,嗯,雖然活得不久,但也確實干了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特別是對方能放棄自己兒子繼承皇位,選擇侄子來繼承,就可以看出這家伙心胸博大。
孔榮覺得自己哪怕穿越到皇帝身上,他也可能比不過嘉明帝,變革,那需要氣魄的,絕不是說說那么簡單,真正又有幾人能做到。
總之一句話,佩服。
那時候,邪巫還不叫邪巫,叫大師、巫師,被人所尊敬和敬畏,甚至魏國皇室都供奉著一位國師,然而嘉明帝卻向他們開刀了,氣吞萬里,目光更是獨到,奠定了后來魏國在國際上的地位,跟著魏國,其它國家主動或被動地開始對巫師進行了屠殺,一般是架在火刑架上燒死。
巫師地位一落千丈,成了過街老鼠,變成了邪巫。
孔榮發現和這位帝王根本沒法比,事實也是如此,前世他就是一個落魄的普通人,都沒比過同時代的人,現在更不用說了,血手印的印記還在身上,保命是他當務之急。
傍晚,東方青準備了酒菜為他餞行,談起了她媽媽。
“我調查了一番,并沒有我媽媽的下落,可能死了。”東方青情緒低落。
“要往好處想,說不定,她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你,你沒發現罷了。”孔榮安慰道,“不管怎么說,如果用得上我,義不容辭。”
“謝謝。”東方青端起酒杯,凝視著孔榮的眼睛,“恭喜你,你們宿舍六人關于珠寶一案,關于你的,已經結案了。”
孔榮愣了愣,他都快忘記了,“怎么結的?”
“你有對付巫鬼的能力,卻不是邪巫。那么多珠寶,普通人是不可能得到的,所以,必然來自邪巫,而你們最多是受了誘惑貪財,從而受到邪巫詛咒,他們調查推斷,這可能是邪巫轉移視線的一種手法。”
孔榮笑道,“說不定是我打死了邪巫獲得的。”
“就算是,你也最多上繳珠寶而不會受到懲罰,魏國有一條從嘉明帝流傳下來的鐵律,殺死邪巫不會獲罪,所得錢財歸己所有。”
東方青喝了一口酒,“除非你們殺死的是普通人。”
孔榮端著酒杯不知道該說什么,那名老者是普通人嗎?恐怕不是,但他證明不了,而且也說不清,和東方青碰了一下,“謝謝。”
孔榮這次不用擔心花錢了,警探放棄了對他的監視,但這是表面上的,只有他知道事情還遠遠未結束,身上的血手印依舊在。
回到房間,孔榮整理物品,發現那個女鬼青青的金手鐲不見了,找來找去沒找到,孔榮明明記得和匕首、銀杯放在一起的。
東方青肯定不會,只有一種可能,女鬼回來拿走了,但他并沒有告訴小榮。
第二天,東方青開車將孔榮送到火車站,兩人在站臺談了一會兒,列車員喊人上車,孔榮才提起皮箱,“有關那個手鐲的信息到時候打電話告訴我,錢不是問題。”
“自然不能少。”東方青插著口袋,“說不定過幾天我也回去了。”
孔榮嘆口氣,“明明有億萬家產不繼承,非要做偵探。對了,記得去看看教授,你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就算不是他的錯,也因他而起,想讓我徹底原諒他,等我娘回來再說吧。”
“那你幫我去看看教授,我來不及了。”
“好吧,我會幫你去看看的。”
火車已經鳴笛,孔榮知道該上車了,“再會,東方小姐!”
“再會!”
孔榮剛上車,火車啟動了,向東方青揮了揮手,漸漸看不見她了,孔榮去了自己的包廂,對面一個家伙已經躺在床上,拿著一張報紙正在看。
孔榮將衣帽掛起來,將皮箱放在床上,坐在床上抽煙,看到對面家伙敲著二郎腿,穿著女人的廋腿褲,一塵不染的白襪子上還繡著兩朵紅梅,心道:不會是個女人吧?
他正疑惑是不是走錯了包廂,對面的人拿開了報紙,看到他驚訝地道,“呀,是孔先生啊?”
孔榮也看清楚了,得,這位是大律師齊玉亭,“原來齊律師,怎么到京都來了?”
齊玉亭坐起來,掏出一根細長的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點了火,“我是律師,還能干什么,過來打官司,孔先生呢?”
“辦點私事,辦完了,準備回去。”
兩人便聊了起來,齊玉亭固然秀氣,但為人不俗,孔榮并不討厭,對方知識面很廣,消息靈通,讓人大開眼界。
“老孔,告訴你個消息,你可別亂傳,說不定要掉腦袋的。”齊玉亭一只腳踩著孔榮的床,探過頭小聲道。
“別,如果真是掉腦袋的消息,還是不要說了,我膽小。”
“別別,沒那么恐怖啦——”齊玉亭理了理頭發道,“人家是律師,不吐不快。”
“好吧,別嚇我就行,我麻煩事已經很多了。”
齊玉亭湊到孔榮耳邊小聲道,“公主魏雅失蹤了。”
“什么?”孔榮手一抖,煙灰掉在了褲子上,聲音也大了一點,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噓——”齊玉亭舉著手指,“死人,小聲點!”
“真的,假的?報紙上可沒報道啊。”
“報紙怎么敢?我是聽一宮廷侍衛說的,找了一兩天了,都沒見蹤跡,據說是在傍晚,失蹤的十分神秘,還懷疑被綁架了。”
“不會是私奔了吧?比如看上個窮小子,皇家不同意,然后私奔了。”
齊玉亭哈哈大笑,“老孔,你真太逗了,如果她真能干出那事,被魏國人唾沫淹死了,她是公主,享受優渥的生活,就不能享有普通人的自由。”
孔榮心想這倒是,皇家的權力如今被限制的死死的,但這和他們沒什么關系,反而說多了不好,兩人閉口不談。
齊玉亭閑不住嘴,神秘地問孔榮,“聽說你女友自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