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榮四肢被綁在床上,一束強光照向他胸口。
唐里風拿著放大鏡不斷地變化方向觀察著,像個醫生,然而觀察了半天,什么也沒發現,將床升起來,面對孔榮問道,“告訴我,你那些珠寶在哪里?”
孔榮一言不發。
唐里風將一張先驅報在孔榮眼前展開,“你的胸口明明有巫印,為什么現在不見了,告訴我,我可以放了你。”
孔榮依舊一言不發。
“不說是吧,我會將你關押起來。”
唐里風看著孔榮一副老樣子,對手下道,“將他關起來!”
孔榮被從床上解下,戴上手銬被帶走了。
他一走,洪麗進來。唐里風聽了她的報告,對于她毆打孔榮的事他沒放在心上,而是看向了墻上的地圖,“你是說,你闖入的時候,他正在睡覺?”
“是的,長官!”
唐里風在地圖上圈了兩個圈兒,用尺子量了一下,“至少有十公里,這個范圍對于巫鬼來說太遠了。昨晚我們大樓周圍除了隱藏的記者,什么可疑人都沒有。他身上沒有血手印,也沒有邪巫的氣息,先將他關押一段時間再說吧。”
唐里風轉過身,這才道,“這次,我會先撤掉你的職務,獎金什么的沒有了。”
“是,長官!”
“準備準備明天面對記者的追問,只管道歉,其它問題不要回答。”
“是,長官!”
洪麗雙腳咔嚓一聲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最新一期的先驅報出爐,頭版頭條是警衙槍戰和孔榮鼻青臉腫的畫面,非常有視覺沖擊力,特別是洪麗肆無忌憚的揍人被拍了個正著,吸引了大批記者涌入了警衙,還有很多看熱鬧的市民。
洪麗只是道歉,唐里風并向記者們宣布了對她的處罰,但問及孔榮的問題一概不回答。
與外面熱鬧相比,孔榮被關在警衙后邊一座臨時監牢里,沒有窗戶,單人間,還有衛生間,外面兩名警探看管,醫生給他處理過淤青便離開了。
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這個房間中頂上安裝了二十多盞強光束燈,不論白天黑夜都開著,這些光照燈還不定時改變方向。
墻壁上隱約有孔洞,毫無疑問,在這里,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觀察著。
書桌上有書,也有煙,孔榮點了根煙,拿起一本雜志翻看。
一天沒人理他,兩名警探負責給他送飯,孔榮除了給劉娜打了個電話,也沒什么要求,看上去一直安安靜靜的。
“他精神狀態怎么樣?”唐里風問。
“還不錯,不吵不鬧,長官!”
唐里風皺眉,這個年青人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所有那些寫著和他有關的證據都被馬桶沖走了,和他無關,唐里風一萬個不信,但也無可奈何,沒有證據,他們就不能定他的罪。
特別是經記者這一報道,他們就算捏造證據都不可能,更何況,他不會做自毀前程的事,也更不會違背職業道德,皇家調查局的榮譽不容玷污。
而且那點證據,也不一定能困住他。
又過了兩天,孔榮一如既往。
唐里風犯了愁,觀察員根本沒發現巫鬼的蹤跡,按照他所了解的,巫鬼不可能長時間離開人,除非兩個可能,一,巫鬼不是他的;二巫鬼是野鬼。
但巫鬼目的明顯,顯然不是第二種可能,那么只有前一種可能,孔榮身后有一名邪巫在幫他。
如果這個成立,那么他死去或者失蹤的室友,會不會也是被他殺死的?
叮鈴鈴——
電話響起,唐里風接起,“喂?”
“孔榮身上百分之百有巫印,你們探查不到,是因為它等級太高。”
“會不會他身后有邪巫在幫他?”
“沒有,”那頭說道,“將他放了。”
“是,長官!”唐里風聽出了聲音,這是他的頭兒,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對方說完掛了電話,唐里風抽了一根煙,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謀殺他室友的事情就不成立,而且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被巫鬼控制的人。
一名探員過來報告,“長官,一名律師要見孔榮,要求釋放他。”
“律師?”
“沒錯。”
“孔榮叫律師了?”
“沒有!”
“那讓他滾!”
“律師說了,他為孔榮的官司打定了,一旦我們不放人或弄出證據,他會舉證全部無效。”
唐里風冷哼,“那也看孔榮愿不愿意用他。”
“他是袁圓小姐請來的,孔榮會用他。”
“袁圓?那個繼承了江大亨暗夜城堡的小姐?”
“沒錯。她是孔榮的女友,不過根據我們的情報,兩人似乎分手了。”
唐里風站起來,“你先拖住他,我先見一見孔榮。”
“是,長官!”
唐里風去了監牢,看到孔榮正在專心致志地看書,一點也不受屋內強光的影響,臉色還比那晚紅潤了一些。
孔榮抬起眼皮看了唐里風一眼,抽出根煙點了,“唐探員,可是要審問我?”
唐里風在桌子對面坐下,“我查閱你的記錄,你在學校并不怎么愛學習啊,你的設計,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和你以前判若兩人。”
孔榮合上書,輕輕一笑,“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我在學校確實不怎么樣,唯獨對專業情有獨鐘。”
唐里風看著眼前不羈之中又有儒雅的年輕人,也不耍心眼,開口直言問道,“你們是不是宿舍六人發現了一批珠寶…”
他的問話,和東方青的推斷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錢來路很正,他們出事,為什么要牽扯我,就因為我和他們是室友?唐探長可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班。”
“可事實上,你同樣中了血手印,他們都隱晦地提到過你,而且昨晚,有關和你的一些證據全部被一只巫鬼所毀滅。”唐里風盯著孔榮的眼睛,不放過她表情的任何變化。
“那也不能證明是我啊?我什么也沒做,有時候,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也有時候是福從天降。他們就算提到過我,也不能證明我得到了珠寶,或者參與進去了。說不定,他們想給我一點,畢竟我們關系還不錯。”
唐里風吸了口煙,吐出,看著面色鎮定的年輕人,“好吧,你說得對。我會放了你。”
孔榮訝然,唐里風站起身,望著孔榮,“昨晚一只巫鬼襲擊了我們一位警探,好在搶救過來了,我希望不是你。”
孔榮皺了皺眉,看向空蕩蕩的戒指,小黑手依舊沒回來。
唐里風走后,一名圍著紅白相間的圍巾的高個子年青人走了進來,他五官立體,臉十分的白,比女人還白,甚至還化了妝,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兒,走路一搖一擺,胳膊上垮了一只秀氣的包包。
孔榮吃了一驚,這又是什么手段?
就在他愣神之間,那人細長的手指翹著蘭花指,從包中捏出一張名片遞給孔榮,細聲細氣地道,“我是大律師齊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