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接納

　　孔榮張開鉗子，嘴里道，“你死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你現在還能在戒指之中存活，已經是天大的辛運了，你要這樣去想，這具手是碳晶粒鋼質材，將來你會長生不死都說不定。”

　　“長生不死有個毛用，我都成這樣子了。”

　　孔榮的鉗子悄悄靠近，小手依舊沒反應，它顯然看不到，“我覺得你吃鐵會長大，也許某一天，你能長到人那么大。”

　　小手更怒了，“老子不想吃鐵，老子想吃雞蛋、牛奶和肉！”桌子被它劃的木屑亂飛。

　　“我可以喂你啊，你隨便吃。”孔榮猛然夾住了它，小黑手激烈地掙扎著。

　　孔榮看著它，“我該怎么處理你好呢？”

　　“你那么小，但我一眼就能看到你，是因為我們彼此都有種神秘的聯系，你能感應到我，我同樣能感應到你，那幾天，我晚上做夢在水中，是你的緣故吧？”

　　“剛剛那是巫鬼，你是怎么做到的？”

　　孔榮捏著它在墨水瓶中沾了一下，又找到一張大白紙放在地板上，將它松開退后，“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將你扔進深海里。”

　　頂著一顆水晶腦袋的小黑手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寫道，“我不知道。不要將我扔進水里，我害怕。”

　　害怕就好，孔榮就怕他什么都不怕。

　　“這不就對了，大家好好說話。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異常不妙，偵探、曲剛都找上門來了，暴露是遲早的事。”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了，我根本奪不回身體，只能依靠你生存，沒有你血液供養，我會消散的。”

　　這樣的話，孔榮嗤之以鼻，但也沒反駁，而是道，“好吧，將頭骨放下，你知道曲剛剛剛將一個大家族公子殺了，為的就是從我手里得到它。”

　　小黑手連連搖頭，寫道，“不行，我需要它。”

　　“為什么？”

　　小黑手不吭聲，孔榮將墨水瓶中的水倒在地板上，“沒墨了？”

　　小黑手依舊一言不發，孔榮一鉗子將它再次捏住，“你信不信我開車一路向東，將你封印扔進大海里，你就算能出來也說不定幾百年的事了，而那時，我早已成了一抔土，你覺得我死你還能存在？”

　　小黑手劇烈地扭動著身體，孔榮將其放了下來。

　　“現在我沒有退路了，不是曲剛死，就是我死。”

　　留給小黑手時間考慮，孔榮打開皮箱從中翻出那本雜志，打開一看，臉色忍不住發白，將雜志甩在地上，“你特么知道水晶頭骨是誰的嗎，那是趙國國寶，說不定暗中，兩國正在全力追查著。”

　　“告訴我水晶頭骨對你有什么用？我會全力配合你保留住它，并將剩余的碎片拿回來。”

　　小黑手蘸著墨水在紙上寫道：有了它，我就像有了眼睛，還加強了和你之間的聯系。

　　孔榮不由地點了點，“你還算老實。幫我就是幫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將那個漁民弄死將他變成巫鬼的？”

　　“我不知道。”

　　“嗯？”

　　小黑手似乎能感受到孔榮掩藏在黑洞之中暴虐的情緒，有點膽戰心驚，“我真不知道。當初被漁民打撈上來，他打開箱子，當初我餓的快要死了，然后跳起刺入了他脖子吸了他的血，他把我撕扯下來，卻掉在水里淹死了，我不管不顧地撲上不斷地吸血，但他的血根本沒法和你的比，一身血，我只得到一點力氣。然后我身邊多了一只水鬼，然后讓它帶著我回來找你。”

　　孔榮不由地浮想聯翩，但它根本不知道怎么辦到的，這個先押后，然后問道，“你和我之間的聯系是種怎樣的聯系，有沒有限制？”

　　小黑手又不吭聲了，顯然不愿說。

　　“你不說，往后我也能感覺到，比如，你跑再遠，你也受我手上戒指的控制，再比如，你吸我的血，卻吸不多，還有，你恐怕也知道，你不能殺死我，對吧？”

　　小黑手這才寫道，“沒錯，我受戒指限制，但你也別想利用我，我身體都給了你了。”

　　孔榮抽出一顆煙點上，吸了一口道，“我再說一遍，你死了，我才取代了你，不是我強奪了你的身體，對了，當初你還記得你怎么死的嗎？”

　　小黑手搖頭，對這個它沒有任何記憶。

　　孔榮抽了幾口煙，將地上的幾枚水晶碎片撿起放進了布袋中，看小黑手匆匆欲動的樣子，孔榮搖頭，“不要心急。”然后將其放入了保險柜中。

　　將地上收拾了一番，又將小黑手在桌上亂寫的字跡打磨了一遍，他伸出手讓小黑手回到了戒指上，依舊是握拳的狀態，不過拳頭之中包含著一個小小的水晶頭。

　　天都快亮了，孔榮和衣躺在床上，疲憊地很快睡著了。

　　睡夢之中，被一陣捶門上敲醒，“經理，快開門！”

　　孔榮先是茫然地睜開眼，愣了幾秒，聽見劉娜的聲音，才起身出去將門打開，一團寒氣撲了進來，劉娜快步進入房中，將門關上，手里的報紙遞給他。

　　“經理，快看，大事不好了，華毅死了，你也上報了。”

　　孔榮接過，便看到頭版一副圖片，華毅吊死在醫學院樹林中一顆大樹枝干上，標題寫的是：殉情自殺，還是他殺？

　　死亡時間是昨晚七點半，而緊挨著華毅新聞的是記者呂秀靈對他的獨家采訪，講述了一個孤兒奮斗史，并有了富家女友卻被第三者插足的事，包括決斗，內容大體沒錯，可這樣一寫，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充滿了一股怨氣，特別是呂記者將他其中說過的一句話抽出來做標題：為愛癡狂，結合華毅吊死的新聞看，不想讓人將兩者聯系起來都很難。

　　“臥槽！”

　　“經理快點吧，有記者開始堵門了，說不定一會兒警探都來了。”

　　孔榮打了個激靈，“劉姐，你先出去，不要讓他們進來，我準備準備。”

　　“得令，經理！”

　　劉娜轉身出去了，孔榮將門關好，看著手上的小黑拳道，“如今是個什么狀況你清楚了吧？我的話你要聽。”

　　小黑拳伸出食指彎了彎，算是答應。

　　“記住，沒我的命令，不要亂動，以免被人發現。”

　　孔榮吃過牛奶蘋果早餐，到衛生間洗漱了，頭發摸了發膠固定，看了看鏡子，里面的人英俊儒雅，又帶了一點不羈的味道。

　　孔榮再次感嘆原主生的好相貌，換好衣服，系上領帶，門外已經嚷嚷成了一片，劉娜三人正阻止記者敲門打擾孔榮。

　　孔榮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抽了一根煙，想了一下，然后起身返回到臥室，將窗戶拉開一道縫，把衣柜翻亂，將暗門拉開，打開密碼柜。

　　這時候，門鈴響了，孔榮一腳將地上的箱子踹開，亂七八糟的東西滾落一地，然后走出臥室關上門，開門進來三名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