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出太陽,到晚上更是起了風,吹在人身上十分涼快。可李將軍卻好似覺得一身的血都在沸騰,心臟越發強有力的跳動起來,發出咚咚的聲音。眼眶也越來越熱。
眼前這幅光景便是他所夢寐以求的世界,所以,在這一瞬間他已經決定了——
他要回去!
他一定要回去!
哪怕再經歷一遍那串奇跡,哪怕死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在所不惜!
可殷女俠依然不解,皺著眉道:“你說的話就像是在糊弄人的,尤其是一邊高喊著渴望和平一邊卻投身于戰爭,不覺得可笑嗎?因為你們并不需要拿起什么才能獲得和平,你們只需放下就能得到它,可你們就是放不下!”
殷女俠覺得他們這些官兵只是通過戰爭為自己謀利,要么擴張領土,要么拜將封侯,真正渴望和平的恰好是那些無法左右局勢的老百姓。
“你說得很對,但事實很多時候都與理論相悖。它遠沒有人們想的這么簡單。”李將軍扭頭看向她,“有人制造混亂,有人捍衛和平,戰爭只是其中的工具,但無奈的是并非所有戰爭都是為了迎接和平而生。盡管它最終都會迎來和平。曾經我經歷著明川與周德的戰爭,的確,只要我臨戰投降,便能避免一場軍團與軍團的碰撞,但這最終并不能令和平到來。即使明川的皇帝放下皇權,舉手投降,也只能平息戰爭,還是不能為明川的子民迎來和平,而只能將和平拱手讓給周德。因為我們國家會淪為周德的放牧場,人民將過得很苦、很苦。所以當時我為了明川的和平而戰,也唯有我們這些披甲之人站在邊疆不倒,周德的統治者才會給我們和平。”
“可現在不同了,我們面臨的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的異族,甚至我們都不知道它們來自哪里。它們不會同我們和平相處,不會同我們講道理,它們所過之處甚至連草都不長,我們想要和平只有一種辦法——打敗它們!為此我們世界所剩的地區中,拿得動刀的男人幾乎都上了戰場,去為了守護和平和文明而奮戰,后方只剩下老人、小孩、婦女和一群學者。”
殷女俠眨巴了兩下眼睛:“老人、小孩和婦女不上戰場我能理解,可為啥你們所有能打仗的男人都上戰場去守護和平和文明了,而那些學者卻可以縮在后方?讀了書不得了嗎!”
“因為他們就是我們想要守護的那種文明。”
“這樣啊…”女俠表情愣愣的,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只呆滯的點頭道:“回答得挺好、挺好…”
李將軍長長嘆了口氣,片刻后,終于從周圍的世界上收回目光,轉而打量起樓頂的環境來。
天臺周邊的護欄上和花壇的邊緣都裝上了燈帶,樓道口的墻壁上也點著燈,還有著由燈帶組成的字樣。李將軍不知道這些發光的物體都是什么原理,但他也看得出,這些燈裝飾的意義遠比照明的意義要大。
他能看見每個花壇中嬌艷綻放的花朵,也能看見假山上筆直生長的文竹,還有最中心的花壇上那顆結著幾個果子的小樹…
他看見那棵小樹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用彩筆記錄著程煙的字跡——
“果實劇毒,請避免皮膚接觸”
李將軍感覺這個地方就像被周邊高樓大廈所環繞的一座島嶼,安寧寂靜,可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向往外面的大和平環境。
“女俠,想請問一事。”
“直說。”
“大概要什么時候站長才能允許我出去走動?”李將軍問道。
“你想干啥?”殷女俠頓時警惕道。
“無他,只是想看看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李將軍說道,他夢中無數次夢到過和平,但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模糊又虛幻,怎么有一個真正的和平世界來得真實呢!
殷女俠皺著眉點了點頭,她算是能體會李將軍的心情,因為她剛到的時候也想知道一個頓頓都有大白飯吃的世界究竟是怎樣運作的,人們是不是天天在家吃大白飯啥也不干!
于是,猶豫了片刻,她對李將軍說:“你這個問題算是問得比較有水平了,容我組織一下語言先。”
“額…”
又過了片刻,殷女俠才掰著手指頭數著道:“首先,要等到站長認可你的品德和性格,確定你不會對這個世界的安定造成威脅,第二…”
“站長如何才能認可我的品德和性格?”
“誒你別打斷我的思路,不然待會兒我連不上了!”殷女俠皺著眉瞪著李將軍,直瞪得李將軍訥訥稱是,她才收回目光,繼續道,“第二,你要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否則你出去連怎么過馬路都不知道,而且你又騎不來自行車…”
聞言李將軍又皺起了眉:“難道過馬路還有什么講究嗎?這自行車又是何物?”
“當然有講究!你看路上這么多車,又跑這么快,它們什么時候直驅而過、什么時候停下等待都是有講究的。你要是過馬路不清楚規則,被撞死了怎么辦?”
“原來如此。”李將軍看了眼下面的車,發現果然如此,“那自行車又與過馬路有什么關系嗎?”
“自行車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發明,講了你也不懂…”
“原來如此,第三呢?”
“糟糕!我忘了第三條說什么了!”殷女俠愣了愣,隨即瞪著李將軍,“看吧,你個傻大個!給你說了別打斷我,你就是不聽!”
“…抱歉。”
接著殷女俠又低頭想了許久,才終于想起來:“對了,還有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你必須要熟悉周圍的環境。你也看見了,這周圍的環境是很復雜的,你要是分不清路,走出去饒不了兩圈你找不到回來了!”
“這的確很棘手。”李將軍皺著眉,肯定的點點頭,又道,“對了!聽說女俠來這個世界也兩個多月了,敢問女俠又是花了多久才讓站長大人允許你自由出去走動的呢?”
“…”殷女俠面露尷尬之色,連忙擺了擺手道,“還是別說這個了。”
“原來如此。”
“…你知道個屁!”女俠惱羞成怒。
李將軍明智的沒有多說了。
只見他倚靠在護欄上,微微伸出一只手,五指張開又握成拳。他手臂上有隱隱的橙紅光澤浮現,似乎成一些符號的形狀,但微弱得幾乎看不見,且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而他就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手臂,許久,才發出一聲嘆息。
“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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