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師兄,我沒事。”
徐毅哪里肯舍得這個機會,雖然此地的熱度大為增強,但那暗上丹田卻像是一個無底洞般,無論投入多少都不嫌多。
此時,他的身體正處于一種冷熱交加,但卻異樣舒坦的感覺之中,而在這種狀態之下,徐毅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變強。
不是真氣增強,而是身體素質在變得更加強悍。
這種環境,竟然有點兒和服用猴兒酒,吸食蜂蜜的效果相類似,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靳涼訝然看了他一眼,正想勸徐毅不必逞強,這樣的熱度遠不是一個人階三級的修者能夠支撐的。但是,話到嘴邊之時,卻看到徐毅的臉上竟然連一滴汗珠都沒有。
目光在徐毅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靳涼道:“徐師弟,你不覺得熱么?”
“不熱啊。”徐毅誠懇的道。
靳涼抽動了一下嘴角,如果不是我自己在鍛造,還真的信了你的睜眼說瞎話呢。
但是,看徐毅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熱啊,但…這怎么可能?
他心中微動,道:“徐師弟,你進入內門之前,應該去過致知堂吧。”
“去過。”
“測試之時,他們對你的體質是如何評價的?”
徐毅想了想,道:“不知道。”
靳涼和鄧汝互望了一眼,都不再說話了,但是他們卻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既然徐毅能夠承受這種熱度的燒灼,并且沒有絲毫的勉強,靳涼自然不會再強行趕他走了。他轉過頭,將精力投入到了丹爐的煉制之中。
徐毅對于鍛造自然是一竅不通,哪怕是凝神觀看,也看不出什么竅訣,只是覺得東西在靳涼的手上千變萬化,不斷的變化形態,看起來既有趣又簡單。
足足一個時辰,靳涼突然道:“徐師弟,放血。”
徐毅一怔,道:“放多少?”
“放,我讓你停再停。”話音剛落,他已經一抽手,沿著把手將勺子抽到了火池邊上。
徐毅一咬牙,抽出小刀在手臂上一劃,那鮮血頓時泊泊流出,滴落進入勺子之內。
片刻之后,徐毅估摸著起碼有四百毫升鮮血左右的時候,靳涼才沉聲道:“停。”
徐毅立即運轉真氣,封鎖傷口,鮮血立即止住。然后,他從空間袋中摸出一個藥瓶,打開蓋子,將丹藥塞入口中。
鄧汝看了他一眼,鼻翼抽動兩下,道:“天靈丹?”
“正是。”
鄧汝笑了笑,心中卻是暗自搖頭,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嬌氣了一點。這點兒小傷口,竟然需要服用天靈丹?哎,他的天賦就算再強,武道上的路怕是也走不了太遠啊。
丹藥入腹,瞬間化作一股暖流在身體內流淌著。
這個世界中的丹藥確實是神奇無比,遠不是藍星上的醫術能夠比擬的。一顆天靈丹下肚,區區四百毫升的鮮血損失,幾乎可以說是立即就彌補了過來。
其實,在鄧汝兩人的眼中,徐毅確實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以人階三級武者的體質,別說是四百毫升了,哪怕再多一倍,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丹藥是徐毅的,他們也不會勸阻。
此后,靳涼繼續鍛造,每隔一個時辰左右,都會讓徐毅放一次血。不過,第一次最多,然后逐漸減少,第十二次之時,已經只有最初的十分之一了。
但就算如此,徐毅放血放的也有些頭暈眼花了。
一個正常人的身上大概只有六千毫升左右的鮮血,而徐毅在一天之內就放了將近一半。這是一個無比可怕的數量,若是在藍星上,一個人少了一半的血,那幾乎是必死無疑的了。而就算在這兒,有著天靈丹的補充,徐毅也是覺得手腳有些無力了。
但就算如此,他的神智卻依舊是清晰無比,明上丹田釋放勃勃生機,暗上丹田吸納熱量,吐出寒意,形成奇妙循環,讓他的精神不至于萎靡不振。
又一次抽血之后,靳涼吐了一口長氣,倏然叫道:“冷兄,可來了么?”
“早到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后一人推門而入。
那是一個年級與靳涼相若的男子,他的身形消瘦,與虎背熊腰的靳涼站在一起,形成了極為滑稽的鮮明對比。
“模子差不多成了,該你了。”靳涼肅然說道,并且讓開了身形。
那人也不遲疑,走到了火池之旁,看了幾眼,從身上取出一只刻筆,在丹爐雛形上雕琢起來。
“這是鍛造峰的冷淼師兄。”鄧汝低聲道,“他和二師兄是好朋友,擅長傳導、集聚等輔助陣法,所以師兄請他相助一臂之力。”
徐毅微微點頭,仔細的看著冷淼的動作。
這是一個陣法師,初看過去與符箓之道有些相似,但徐毅卻知道,這兩者其實并不相同。
符箓,是將無上偉力封印在一張符箓之中。而陣法,卻是以神妙手段凝聚天地之力為己用。兩者自然有著相同之處,但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至于哪種更高明一點,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冷淼的動作極快,但一雙手卻是極為穩定,那刻筆在他的手中就像是跳舞一般,時而順行如飛,時而逆走若龍,僅僅一刻鐘而已,那丹爐雛形之上就已經銘刻了無數花紋。
徐毅看得是心中吃驚,他用心記憶,想要將這些花紋牢記心中。但僅僅片刻之后,他就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在這些花紋內似乎隱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當多道花紋重合之時,他的記憶竟然變得模糊起來。
徐毅心中吃驚,不敢再魯莽行事,他雙眼微閉,不再強行記憶。
終于,冷淼銘刻完畢,倏然收手。
他在銘刻之時,身上似乎被某種力量所守護,所以身上沒有半點汗漬,并且紅光滿面,看上去精神充沛。但是,當他收起刻筆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卻是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同時身上更是汗如雨下,那衣衫轉瞬就被打濕透了。
鄧汝早有準備,上前扶住了他,低聲道:“冷師兄辛苦了。”
冷淼的神情極其疲憊,他搖了搖頭,道:“無妨,靳師弟,我欠你的人情結了,下一次該你幫我了。”
靳涼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勺子,并且將之送到火池中心處。
“你放心,答應你的,肯定不會忘。”
歇息片刻,冷淼似乎恢復了部分精神,他也不停留,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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