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場比斗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僅僅一上午就全部完畢而且綽綽有余。
當所有人比斗完畢,決出勝負之后,自然有人拿著名單再次抽簽排列。
徐毅看著緊閉的大門,心中突然隱隱的有著一種感覺。這樣的抽簽之法看似公平,但其中卻大有手腳可做啊。莫非…
算了,不管怎么說,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再說這只是每月都要來一次的外門大比,不值當認真。
片刻之后,在諸多關注的目光中,大門打開,一張嶄新的紅紙貼在了墻上。
“各位師兄弟,龔執事說了,上午比斗到此為止,午飯后開始,接連三場不停,祝各位武運昌隆,旗開得勝。”
此時剩余的人又少了一半,僅有一百二十八個,分成了六十四個場次。
章鑫鑫和徐毅的名字就在其上,而到了此刻,徐毅其實已經頗為出名了。
不僅人人都知道他是曲晨執事的兄弟,更主要的是,在這一百二十八人中,他已經是唯一的人階二級修者了。至于章鑫鑫,那更是人人為之側目,十二歲的人階三級修者,而且還沒有人知其來歷,單是這份年齡和神秘的身份,就足以讓所有人不敢小覷。
“大師姐,您的對手是一位黃牌弟子。”尚武看清楚了消息,“至于徐師兄的對手,則是癸亥年的融信師兄,據說這位師兄武力不凡,有希望晉升正賽呢。”
“哦,十六強的種子選手?”章鑫鑫冷哼一聲道,“徐毅,不要怕,打敗他。”
徐毅輕笑一聲,道:“盡力而為。”
在外門大比期間,總壇會給所有人提供伙食,就算是來旁觀學習的也不例外。而且,在這些伙食之中,還有著一些蘊含著大補之物的食材,所以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這兒用餐。
午時三刻過后,外門總壇內銅鑼敲響,眾人聚集在一起。
常林目光巡弋一圈,朗聲道:“各位,請按照號碼秩序一一登臺,今天要結束初賽,不要耽擱了。”
眾人轟然應是,魚貫前往各自的擂臺。
六十四場比賽,同樣在十個擂臺同時進行,徐毅被分配在第八號擂臺,排在四位出場。
如今擂臺下的觀眾已經少了許多,當徐毅來到八號擂臺之時,那上面已經有兩人在比武了。看了眼擂臺上的那兩人,徐毅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此時,那擂臺上正在交手的兩人出手迅捷如風,身形交錯之時各展殺手,每一招都向著對方咽喉、眼睛、胸腹要害襲擊,從他們兩人身上所釋放的煞氣來看,這根本就不像是兩個人在切磋,反而像是兩個強仇大敵在進行生死戰。
這幾日徐毅見過的比賽也不少了,大多數情況下,雖然眾人登上擂臺也想要取得好成績。可這畢竟是同門切磋,不是真的進行生死戰,所以出手之時大都留有一點余地。
可是,此時擂臺上的兩人卻是迥然不同,那種招招奪命的方式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殺…”
倏然間,他們兩人同時爆吼一聲,然后湊在一起,方寸之間誰也不肯退讓,拳拳到肉,轉瞬就已經打得是血肉橫飛。
作為裁判的內門弟子也是眉頭緊皺,很顯然,他也未曾想過遇到這種情況。
這只是每月一度的外門大比,值得如此拼命么?
可此時交手雙方明顯打出了真火,他們出手更加兇厲,僅僅片刻之間,就聽一聲慘叫,其中一人身形飛起,重重的跌到擂臺之外。而那獲勝之人也并沒有好受,他雙手交錯,放聲大笑,可笑聲剛剛持續了數息,就是身體一顫,直溜溜的跌倒了下去。
這兩人竟然拼了個兩敗俱傷,同歸于盡。
裁判搖了搖頭,擺擺手,自然有人上臺將那兩人抬下去醫治,并且將擂臺清理干凈。
大比三日,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如此赤裸裸的血腥場面,尚武等人看得是臉色隱隱發白,就連徐毅也是頗為心驚。
片刻之后,八號擂臺繼續比武,下一對出場的兩人似乎也是受到了上一場的影響,他們出手之時小心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打得頗為沉悶。不過,在見到這一幕之后,眾人反倒是放心下來。
若是每一次比武都是那般慘烈,那么退賽棄權之人將會大大增加了。
“徐師兄,你看,那就是融信。”尚武突然湊了過來,在徐毅耳邊說道。
徐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八號擂臺另一個角落上站著一個人,此人身材修長,長發飄逸,身周數米無人靠近。
癸亥年的師兄在外門中已經修行了七年之久,哪怕沒有能夠晉升四級進入內門,但也絕不容小覷。最起碼,他們的武技遠比普通師兄弟要厲害的多。
“徐師兄,這位融師兄的臉色很怕人,您可要當心了。”葛藤打了個寒噤,低聲說道。
徐毅凝目看去,果然看見融信的眉頭緊皺,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他的目光緊盯擂臺,雙拳緊握,身體竟然都在微微顫抖,仿佛是興奮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微微點頭,徐毅對此人的重視度更上一層樓,如此好斗之人,出手之時肯定不會留手。與此人交鋒,很有可能會步上一場的后塵。不過,自己可是有著鬼影步絕技,到時不給他近身的機會就是了。
擂臺上的比賽結束的依然很快,雖然已經沒有了多少場,內門弟子擔任的裁判們也不會嚴苛的要求五分鐘的時間了。可是,總體進程依舊不慢。
很快的,第八號場地上就輪到徐毅出場了。
他深吸一口氣,雙腳微微用力,一躍登上擂臺。
朝著融信的方向,徐毅抱拳一禮,朗聲道:“庚午6組徐毅,請融信師兄請教。”
那身體筆直如同一桿標槍般的融信惡狠狠的看著擂臺上的徐毅,他的面色猙獰無比,看著徐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一般,他身體的顫抖幅度越來越大,可雙腳始終都像是釘在地面上般一動不動。
裁判不滿的道:“融信,你搞什么鬼,再不登臺就算你輸了。”
融信的臉上突然間涌起一片血色,通紅過耳,隨后他大叫一聲,終于邁開了雙腿。
徐毅微微沉腰坐馬,準備迎敵。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融信在自己的眼眸中越來越小的身影。
這家伙,竟然不是登上擂臺,而是越跑越遠,直至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