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珠寶行。
張瑾下班之后,開車前往郊外,趕往父親張鈺的住處。
汽車駛入這座如同農家小院一般的鄉村別墅,張瑾匆匆走進了父親張鈺的書房。
“爸,我今天遇到了一件怪事。”
張瑾一邊走進書房,一遍朝正在練習書法,修心養性的張鈺說道。
“什么怪事?”
張鈺扭頭朝張瑾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要靜,氣要平。我教你多少次了?怎么還這么一驚一乍的?一點都不沉穩。”
“爸,您知道這事,也不會沉穩的。”
張瑾連忙說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個陌生的玉雕師。他的手藝十分精湛,卻又十分新奇,我從沒見過那種技法。”
“哦?”
張鈺也生出了幾分興趣,“還有你沒見過的玉雕技法?這人是什么來歷?京派的?還是揚派的?”
“他的來歷…有點古怪!”
張瑾臉上神色有些無奈,“那人說,他是韓立康老爺子的學生,也跟李文瑾老爺子關系密切。”
“什么?韓立康老爺子的學生?”
張鈺眉頭一皺,“難道是華夏工藝美術公司的老總姜鶴?他什么時候也懂玉雕了?”
“不是姜總,姜總我認識。”
張瑾搖了搖頭,“這人名叫陸離,看起來二十出頭,很年輕。據他自己說,他不是行內人,學玉雕只是業余愛好。”
“陸離?二十多點?”
張鈺笑了起來,“這就是扯淡了。韓老最后一個學生是姜鶴,以后就再也沒收過學生了。李文瑾老爺子更沒有一個姓陸的徒弟。”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張瑾連忙點頭,又疑惑的說道:“只不過…他的手藝真的很厲害啊!不但玉雕技法自成一派,而且還會做金器首飾,技藝精湛至極。他這種手藝是做不了假的。”
說著,張瑾掏出手機,遞給了張鈺,“爸,我拍了視頻。他做玉雕和金器的時候,我拍了視頻。您看一下。”
“嗯!”
張鈺伸手接過手機,點開視頻看了起來。
視頻中,陸離坐在玉雕設備上,對一塊羊脂玉戒面進行打磨。
動作又快又準又狠,手藝精湛嫻熟,而且…技法獨具一格,自成一派!
“咦?這…這手藝…”
張鈺心頭一驚,這種全新的玉雕技法,真的是聞所未聞。這是哪個流派的技法?
而且…這人的手藝,真的非同一般啊!
以張鈺的眼光,看出了更多的細節。視頻中展現出來的手藝,舉重若輕,游刃有余,細微之處見功底。
張鈺看得很清楚,這人的手藝比他還要精湛,比他還要技高一籌!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二十多歲,竟然有這種手藝?
視頻還在繼續。
下一段,就是陸離做金器首飾的場景了。
掐絲,填絲,疊絲,編織,鏨花,點翠,燒藍…傳統技法與現代工藝融合,在陸離靈巧的雙手之下,一件件首飾如同精美絕倫的藝術品。
尤其是那頂古典鳳冠,簡直就是藝術珍品。
雖然張鈺對首飾制作沒有太多涉獵,但是他卻見過很多首飾工藝師的作品。
以張鈺的眼光來看,似乎周大夫珠寶行重金聘請的首飾工藝師,沒一個能比得上陸離的。
“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視頻放完,張鈺滿臉驚容,古井無波的靜心養氣瞬間告破,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說…他叫陸離?”
抬眼看向張瑾,張鈺連忙問道:“他是干什么的?他在哪?”
“不知道!”
張瑾搖了搖頭,“我只要了他的電話,沒有問他的具體來歷。”
說到這里,張瑾有補充了一句,“對了。爸,瑞麗那塊透明翡翠料子,陸離也看過。他說,這塊料子適合做成九龍琉璃玉璧。還說,雕刻難度大,只是因為手藝不行。”
“九龍琉璃玉璧?”
張鈺回想起那塊翡翠料子,果然發現那塊料子最適合雕刻成九龍琉璃玉璧了。
雖然雕刻難度很大!
但是…雕刻難度大,就是手藝不行!
以陸離的手藝,確實有資格說這句話。
只不過…這樣一個手藝極其精湛,技藝十分高超的人,為何從沒聽說過?
他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難道真是韓老的學生?
“你有他的電話是吧?”
張鈺朝張瑾看了一眼,說道:“下次,找個機會跟他見個面。我對他也有些好奇了。”
陸離可不知道張鈺父子正在研究他的來歷。
晚飯過后,陸離架不住劉沁連番催促,只能提前揭曉他的“禮物”。
“這么急不可耐?”
陸離朝劉沁笑了笑,“一定要現在去看禮物嗎?”
“就要!就要!”
劉沁抱著陸離的手臂搖晃著,做出一副撒嬌的模樣。
“好吧!”
陸離笑著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就去。”
“噢耶!”
劉沁一聲歡呼,拉起陸離就走,“快點!走啦!”
兩人一起出門,坐上車,一路駛出覆旦校園,回到了濱江花園。
上樓進門,劉沁在房間里四處張望,“禮物呢?在哪?”
“這里!”
陸離伸手指了指自己,“你不是說了嗎?我就是禮物!我把自己送給你當禮物!”
“哦?”
劉沁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既然是禮物,那么…我就來拆包裝了!”
說著,劉沁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嘴里還“哇哇”大叫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救命啊!非禮啊!”
陸離十分配合的大叫著,狼狽逃竄。
兩人追追打打,一路追進了臥室。
當劉沁追進房間的時候,燈光唰的亮了起來,悠揚的音樂在房間里回響。
眼前鋪滿了鮮花。
隨著陸離一揚手,無數花瓣紛紛灑落,落英繽紛。
在房間的正前方,墻壁上高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卷。
畫卷上,桃花燦爛的盛開。一位佳人立于桃林邊,身姿婀娜,嬌美動人。
劉沁看到這幅畫,渾身一顫。
畫卷上的情景熟悉至極。這就是當初,劉沁和陸離在雨城一中的校園里相遇的那一幕。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
這份禮物…真的…好喜歡!
劉沁扭頭看向陸離,“這是…”
“我畫的!”
陸離滿臉微笑,“感謝上蒼,讓我在那一天遇到了你!這是我心中最美的情景,值得永遠銘記。”
你還會畫畫?還畫得這么好?
劉沁心頭閃過一絲驚異,馬上又被濃濃的甜蜜占據了整個心神。
這一刻,劉沁深切的感受到了陸離的情意,眼中閃過一抹晶瑩,“我…我也很慶幸,在那天遇到了你。”
悠揚的音樂聲中,兩人深情相擁。
“謝謝!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劉沁靠在陸離的胸口,聽著陸離的心跳,心頭縈繞著甜蜜的幸福。
“這只是禮物的一部分。”
陸離笑了笑,伸手取出一個紅木雕刻的首飾盒,朝劉沁說道:“來,還有禮物呢!”
“這是…什么?”
劉沁看著這個造型古雅精美的首飾盒,隱隱猜到了什么,心跳得越來越快,緊張,期待,又有些莫名的慌亂。
“打開看看吧?”
陸離伸手托著首飾盒,遞到了劉沁面前。
劉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伸手揭開了首飾盒。
果然是戒指!
兩枚造型精美的戒指并排擺放在盒子里。
連理枝纏繞而成的指環,精美絕倫。指環中央,鑲嵌著一顆純凈晶瑩的羊脂玉戒面。
太美了!
無論是戒指,還是其中代表的含義,都…太美了!
緊張!激動!歡喜!
心頭涌起的滋味,簡直無以言表。
劉沁伸手捂住嘴,眼中閃過晶瑩的淚光,渾身都在微微顫栗。
陸離拉起劉沁的手,伸手從首飾盒里取出了那枚女式戒指。
劉沁看到陸離的舉動,心跳得砰砰響,臉上越來越紅,微微低下了頭。
“劉沁!”
陸離拉起劉沁的手,將這枚女式戒指,朝劉沁的手上戴了過去,“我愛你!”
這一刻,劉沁眼中的淚水滾了下來。
戒指已經戴在了手上,晶瑩的羊脂玉,在燈光下綻放著瑩瑩寶光。
“到你了!”
陸離將手中的首飾盒晃了晃,深情的注視著劉沁。
“嗯!”
劉沁緩緩的伸手,從首飾盒里取出了那枚男式戒指,拉起陸離的手,如同儀式一般,鄭重的將這枚戒指戴在了陸離的手上。
兩手相牽,兩枚精美的戒指交相輝映。
陸離伸手攬著劉沁,慢慢的靠近,慢慢的低頭…
劉沁微微閉上了眼睛!
劉沁的生日過后,覆旦大學即將開學。
陸離等人也結束了休假狀態,開始上班了。
這一天,覆旦經濟學院開完教職工大會,安排完開學工作之后,陸離也正式上班。
陸離是心理輔導員,辦公室在覆旦經濟學院醫務室旁邊的心理咨詢室。
心理咨詢室里,除了陸離之外,還有一個心理輔導員。
這個心理輔導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長得很甜,很有親和力,有種知心大姐姐的感覺。
“你好,我是陸離,新來的心理輔導員。”
陸離來到辦公室,跟這個女同事笑著打了個招呼。
“我聽說過你!”
女同事迎了上來,笑著說道:“傳說中,大幅提高男教師整體顏值的陸離嘛!久仰大名了。”
“知心大姐姐楊娟。我也久仰大名了!”
陸離笑著說道:“校園網上,還有不少跟你有關的帖子呢!”
“以后,你的帖子更多!”
楊娟朝陸離看了一眼,目光落到陸離手上戴著的戒指上,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驚訝。
戴戒指了?難道他結婚了?不是說,陸離跟劉沁在談戀愛嗎?應該還沒結婚吧?
這么優秀的男人,為什么這么早就有主了呢?應該要給自己更多的選擇機會嘛!
跟同事楊娟的見面結束,接下來的上班,就變得無聊了。
學生陸陸續續返校,也沒有什么人過來做心理咨詢,更沒出現有心理問題,需要做心理輔導的。
“楊老師,咱們這種心理輔導工作,任務重嗎?”
陸離扭頭朝楊娟問了一句。
“我們要上心理輔導課,一個學期四節課吧!平時的心理輔導…”
楊娟朝陸離看了一眼,笑道:“放心,你很快就會忙起來的!”
忙起來?
陸離一愣,難道現在的大學生,心理問題這么嚴重了?不至于吧?
高考壓力那么大,高中生才是需要心理輔導的時候。大學…需要心理輔導的,可能就只有談戀愛的問題了。
幾天之后,陸離就明白楊娟這話的意思了。
一個女生來到心理咨詢師找楊娟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陸離。
然后…校園網上出現了一個帖子:“新來的心理輔導員帥呆了!”
這個帖子里,還把陸離的照片發了上去。
一時之間,回帖無數。
女生紛紛驚呼:男神來了!
男生紛紛怒斥:這么帥,去當明星啊!當什么心理輔導員?
隨后的幾天,心理咨詢室就忙碌起來。
“老師,我晚上做噩夢!”
“老師,我茶飯不思!”
“老師…”
一大群女生,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跑到心理咨詢室跟陸離聊天。
心理輔導員,干的就是聊天的活,不聊天還不行。
楊娟在一旁滿臉怪笑。
陸離連忙把他跟劉沁的合照擺在辦公桌上,每次談話的時候,還故意把手上的戒指顯露出來,卻仍然阻止不了這股歪風邪氣!
“劉沁,救命啊!”
陸離只好打電話把劉沁喊了過來。
“怎么了?帥呆了的心理輔導員。”
劉沁的聲音里透出一股戲虐。
“女神,拯救我吧!把我從深淵苦海中拉出來吧!”
陸離滿臉無奈,“這些女生把我當成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參觀了!”
“忙著呢!沒空!你又不是衛玠,沒事的!”
劉沁笑著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陸離也知道,這些女生只是好奇,想要看看這個帥呆了的心理輔導員,到底帥到什么了程度。
熱度過去之后,自然也就沒什么了。
不過…這種被人當猴子參觀的感覺,真的有點受不了啊!
“陸老弟,還記得我嗎?我是張瑾!”
來自張瑾的一個電話,終于讓陸離脫離了苦海。
“當然記得!”
陸離笑道:“張哥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
張瑾連忙說道:“我父親把瑞麗那塊透明料子的翡翠買回來了,想請您掌掌眼,探討一下九龍琉璃玉璧的雕琢方式。”
“好的!沒問題!”
陸離正想找機會脫離苦海,連忙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