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張小雨下意識的跟對方錯開,卻不料對方在跟他擦肩而過的瞬間,突然從后腰拔出一把水果刀就朝他的后腰捅了過來。
他趁著米娜最放松的那一刻下手,卻不知道別人同樣選擇在他最放松的一刻襲擊他。
滋啦…
張小雨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幾乎是本能的側移半步,即使如此,也沒能完全避開。
水果刀刺穿了外套,在他側腰上留下了一個三寸長的傷口,憑感覺就知道傷口很深。
張小雨閃避的同時也做出了反擊,順勢一拳砸在了襲擊者的鼻子上,直接將對方打翻在地。
襲擊者腦袋暈乎乎的,鼻梁骨徹底粉碎,滿臉都是鮮血,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張小雨哪里會給他機會,剛才要不是他反應快,這會兒小命就沒了,上去一腳將人踹翻。
“你喜歡搞偷襲是吧。”
咔嚓…
咔嚓…
兩聲骨骼脆響,襲擊者的雙腿膝關節被反向踩斷了。
“啊…!!!”
襲擊者發出痛苦的哀嚎,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就算接上,以后走路都困難,更別說干活了。
路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爭斗嚇得變色,躲在遠處不敢靠近,天色已黑,這邊的人行道又是在樹林下面,根本看不清人。
“感謝我的仁慈吧,起碼我還饒了你一命,回去告訴張子豪,這場子我會找回來的,讓他給我等著。”
張小雨轉身快步離開,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家衛生所將傷口臨時處理了一下,然后打車到人民醫院縫合。
在他離開現場之后,很快就有一輛黑色轎車開到了跟前,將那個襲擊者抬上了車,行兇的水果刀也收走了,現場只留下幾滴血跡被黑夜所掩蓋。
另一邊,米娜騎著自行車一路毫不停歇的回到家里,發現父母正坐在桌邊吃飯。
“娜娜回來了,吃飯了沒?”梅愛紅笑著問道。
“哼,不吃了。”
米娜氣呼呼的直接回了房間,將門一關,沒動靜了。
“誰又惹她了?”丈夫米學榮疑惑地說道。
“我怎么知道。”
梅愛紅悶頭繼續吃飯,米學榮是個中學老師,再有兩年就退休了,她在廠里上班,一家子到時候收入下降,必須趕緊給閨女找一個有本事的老公,不然以后就沒盼頭了。
這邊吃完飯刷了鍋,梅愛紅這才去探望寶貝女兒。
“娜娜,什么情況,趕緊給我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米娜從床上坐了起來,氣憤道:“沒什么好說的,他就是個流氓,以后再也不想跟他見面了。”
梅愛紅一聽女兒可能吃了虧,臉色一變,道:“張小雨看著不像那種人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種事你叫我怎么好意思開口。”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們小年輕最多就是親嘴,這有什么害羞的?”梅愛紅一瞧女兒那扭捏的模樣就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還了得?我跟他才剛見過兩次好不好,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是有點快哈,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這說明人家喜歡你,小年輕本來就氣血方剛,難免沖動,當初你爸追我的時候也這樣猴急猴急的。”
“是這樣嗎?”
米娜半信半疑。
梅愛紅撇了撇嘴,道:“嗨,誰還沒年輕過呀,你經歷的事情我都經歷過,等你習慣了就發現,男女之間就那點事兒,用不著大驚小怪的,無論你跟誰談對象,這一步都是必須經歷的,早晚而已。”
接下來米娜把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雙方見面開始一直說到分開,然后等待老媽的分析。
過了半晌。
梅愛紅一拍手,稱贊道:“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他,有情調啊,比你爸當年強多了。”
“什么?你覺得這樣…很好?”
米娜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我傻閨女啊,你在人情世故方面真是讓我擔憂,就得找一個像張小雨這樣的男人,我給你仔細分析你就知道了。”梅愛紅解釋道。
“你回頭來看他做的事情,又是抱你、又是親你,拉你的手,而且每一次都是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動手,顯然都是提前計劃好的。”
“在你即將發火的時候,他就偃旗息鼓,當你一不留神,他又來了,不停地試探你的底線,讓你拿他無可奈何,只能遷就他,一次次的被他得逞。”
“就是這樣,我簡直抓狂。”米娜深以為然的說道,老媽不愧是過來人,分析的很透徹。
“這是好事,說明他對你有意思,不然不會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的。”梅愛紅笑道。
“這樣的人無論做什么事都有強烈的目的性,做生意最容易獲得成功,你要是嫁給他,這輩子就享福吧。”
“可我對他還沒有什么感覺呢。”米娜反駁道。
“剛認識沒有感覺是正常的,等你跟他熟悉了以后,我保證你會喜歡他。”梅愛紅堅信道。
所謂日久生情,小貓和小狗相處的時間久了都能產生感情,何況是人?就她這個傻女兒鐵定要被張小雨哄得團團轉。
“我才不會喜歡他,那么討人厭。”米娜噘著嘴道。
“那走著瞧吧。”
梅愛紅離開了房間,這種事情她只能引導,最終還是要米娜自己能想通,以前年齡小能拖,眼看著快三十了,要不是頂個博士頭銜,早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了。
“啊…煩死了,煩死了,我考博的時候都沒這么煩。”
米娜在床上翻了個跟頭,用被子將自己蒙起來,暗忖:“今天虧大了,我的初吻,可惡的小賊!!!”
此時的張小雨正在醫院的急診室里面縫合傷口呢,操刀的是一個男醫生,約莫四十來歲,手法很嫻熟,一會兒工夫就搞定了。
“小伙子,混社會的吧,這腹肌夠緊的。”
“不是,我就是個做小生意的,被一群流氓給傷了,鍛煉都是為了自保。”張小雨解釋道,“醫生,我這會留下傷疤吧?”
“那肯定的,這傷口太長,而且都快劃穿肚皮了,現在不是流行說男人的疤痕是勛章嘛,你們這一行就要有點疤才能鎮住場子不是。”
醫生似乎認定了張小雨是黑社會,哪個小販把身體練得這么壯實?
“呵呵…,有道理。”
張小雨苦笑一聲,幸虧沒劃在臉上,不然的話家里人恐怕再也不敢讓他出來了。
等再次回到培訓班的時候,已經八點四十了,不過最讓張小雨震驚的是門口停的一輛綠色吉普車,白底黑號,紅字打頭。
悄悄爬上二樓,只見許菲正坐在前臺聚精會神的聽著收音機,正在播放的是元旦大火的小品。
鐺鐺!!
伸手敲了敲桌子。
“啊…老板,你回來了。”
許菲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有些局促不安,感覺像是上學的時候開小差被老師抓到了。
“嗯,咱們是不是有客人來了?”
“是個男人,專門來等孫老師的,在你辦公室里呢。”許菲說道。
“是嗎?”
張小雨背著手走進了辦公室,他對孫靈玉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心里猜測是知識份子家庭,看來今兒個要揭秘了。
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人,雙臂環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黑色的中山裝被熨得一絲折痕都沒有,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發型:小平頭。
青年聽見開門聲,睜開眼看著進來的張小雨,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聊天的意思。
“培訓班負責人,張小雨。”
張小雨率先做了自我介紹,在對面拉開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開口問道:“這位大哥怎么稱呼?”
“馬建軍。”
從口袋里摸出一包軟中華,“抽煙嗎?”
馬建軍搖了搖頭。
啪嗒…
張小雨給自己點了一根,道:“聽說你是靈玉姐的…朋友?”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張小雨都是直接稱呼孫老師,一旦讓他覺得情況不對,馬上就變成靈玉姐。
馬建軍點頭道:“嗯,聽說靈玉找了個兼職,工資好像還挺高的,我今天正好順路過來看看,環境還不錯。”
“呵呵…,當初主要就是考慮交通便捷才選的這里,我們是搞職業培訓的,以教受職業技能為主,目前有攝影和美術兩個技能,靈玉姐負責的是初級攝影班,一三五晚上授課兩個小時,底薪正常都在一千以上。”
張小雨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工作輕松,工資又高,好事兒。
“你不是本地人吧?”
“皖北。”
“有女朋友了嗎?”
“有啊,我這剛約會回來。”
張小雨面色略顯蒼白,雙目無神,一副精氣流失的樣子,這讓他說話的可信度很高。
“本地人?”
馬建軍終于來了點聊天的興趣。
“是啊,醫科大學博士,在第一人民醫院上班,倒追我。”
“厲害,國家開放了,你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是第一批受益者,以后會越來越有錢,肯定是不缺女人的。”
“哈哈…,那是別人,我這是真愛。”
馬建軍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轉而道:“你一個外地人在這里開公司不容易吧,有人來找麻煩嗎?”
“你有所不知,我這是新興行業,沒有競爭者,也不會觸及別人的利益,誰會找我麻煩?一直都很穩。”
麻煩自然是有的,要是讓員工知道他這個老板差點被人捅了,誰還敢在這里上班,先不說個人安全問題,老板要是掛了,一個月就白干了。
“穩好啊,穩才能發展。”馬建軍回道。
實際上,在張小雨來之前,馬建軍站在窗戶邊看了半天,發現有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家伙一直在門口徘徊,不過既然張小雨不說,他也不會瞎打聽,他有自己的辦法。
這時候外面傳來學員們的說話聲。
“應該是下課了。”
張小雨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馬建軍也緊跟著出來了,張小雨這才發現對方比他高了半個頭。
兩人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孫靈玉拿著書本和一個照相機從教室里走了出來,在見到馬建軍的一剎那,顯得很是驚訝。
“建軍,你怎么來了?”
“剛放假,聽阿叔說你在這邊兼職,我正好順路來接你,待會兒去一起你家吃飯。”
馬建軍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完全不像剛才跟張小雨聊天的時候那樣生硬,表情也豐富了很多。
“好…啊,那…走吧。”
孫靈玉愣了愣,對著張小雨點了點頭,轉身和馬建軍一通離開了。
“什么情況?”
張小雨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撓了撓頭,看這情形兩人關系好像還挺復雜的,說是情侶吧,這孫靈玉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欣喜地樣子。
“還是我的女博士好,激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