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論劍與護短
傳送門）
“祖師蓋聶？”
縱然以林棄霜素來淡然的性格，此時在聽到夫君的話語之后，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蓋聶那是何人？
開國之初，便以天下第一的劍客之名，護衛在秦皇嬴政身側。
雖然后來，秦皇嬴政神功大成之后，便不再需要蓋聶。
及至后來，蓋聶消失之后，各種傳言四起。
有人說他因為飛鳥盡，良弓藏被皇帝殺死了；有人說皇帝派了蓋聶去東方仙島尋找長生不老藥去了；更有人說其實蓋聶已經找到了長生之法，自己享用了…
種種猜測，不一而足。
只是后來，有兩個劍術高超，名叫無塵，劍心的兩個年輕高手，自稱蓋聶傳人，于太華山創立了劍宗。
其后數十年間將劍宗發揚光大，成為天下八大宗派之一，又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及至今日，劍宗已經成為八大宗派之首。
不管怎么說，現在的劍宗之中，人人皆知劍宗的祖師乃是一代劍宗蓋聶。
而作為劍宗第九代門人弟子的林棄霜，此時卻突然被白小天告知，自己身邊這個中年男子居然是自己的祖師蓋聶，這怎么能讓她不驚訝。
而且，作為劍宗的核心弟子，更是知曉其中情況。
當年祖師劍心與無塵二人留下信息，其師祖蓋聶乃是為秦皇嬴政尋找長生不老藥去了，不是被殺！
一念及此，林棄霜卻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師父的蓮花洞中見過的那副壁畫，其上面似乎就是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
只是那中年男子手中的卻是一把當時排名第二的絕世神劍淵虹，而當時排名第一的則是皇帝手中，代表無上權利的天問！
此時略微一對比，林棄霜很快便得出一個結論，眼前這中年男子除了手中木劍，其他并無太大變化。
再加上，此人的身份是從夫君口中說出，其實她的心中已經相信了七八成。
至于剩下的一兩成，不過是對于此人身上沒有絲毫修行道行的詫異。
“怎么，不像嗎？”
林棄霜搖了搖頭，目光復雜的看了眼眼前這個幾乎與普通人無異的中年男子，有些惋惜。
她不知道祖師究竟是經歷了什么，會將一個劍客視為生命的武器換成了一把木劍，或許這里面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
而蓋聶卻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個，一直盯著自己手中木劍的女子在想什么？
他搖了搖頭，輕聲笑了起來。
林棄霜目光更是疑惑，不知道這或許是自己祖師的中年男子在笑什么。
“可是奇怪，我為何拿著一把木劍？”
聽到蓋聶的輕聲笑問，林棄霜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頭表示承認。
蓋聶輕聲一笑，看著眼前這個徒孫，敦敦教誨道，
“劍開雙刃，傷人傷已。一個真正劍客，他所依仗的劍不是手中之劍，而是心中之劍！心正，則劍直！”
不過，很明顯，對于他的教誨，林棄霜并不認可，直接反駁道，
“祖師之言，在下不敢茍同。一個劍客，若是連手中劍都不直，又何以正自身！”
并且，在說到這里之時，林棄霜又深深的看了眼身旁的白小天，然后才繼續道，
“劍開雙刃，一為殺戮，一為守護。若是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保護，那修這劍又有何用？”
白小天看了眼身旁的女子，總感覺夫人越來越會撩自己了。
嗯，有點害羞！
而蓋聶在聽到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語之后，卻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直接愣在了原地。
直到…
“我餓了，你們在說什么啊？還不快走？”
桃蕪翻著白眼，有些不能理解的吼道。
她雖然在經歷了第二次的傳承之后，獲得了有關男女之間事情的一些知識。
可是，具體到實戰中卻是根本就等級不夠。
因此，當白小天三人說話之時，她就有些無聊了。
“好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白小天叫了一聲，林棄霜與蓋聶二人這才停止了關于劍道的討論。
四人一路前行，直接進入了帝都城內。
隨便找了家酒樓，要了一個包廂坐下。
那酒店的掌柜見這一行人居然都背著劍，并且衣著打扮不凡，哪里敢怠慢。
雖然有些奇怪為啥還有人拿個木劍，不過其他兩人的手中長劍卻是貨真價實。
這年頭，敢拿著制式武器上街的基本都是大佬。他一個開酒樓的哪里敢得罪。
飯菜，好吃的，好喝的招呼著。
白小天看了眼桌子上已經擺滿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眼還在旁邊站著的酒樓掌柜。
想了想，還是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直接遞給掌柜的，然后說道，
“好了，下去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
其實他是怕桃蕪吃著吃著變回原形，把這酒樓的掌柜的嚇著了。
不過，掌柜的很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
還以為他們要談什么私密的事情，連忙退了出去，順便還將單間的房門關好，一邊點頭哈腰的道，
“幾位慢用，小的一定不會讓人打擾各位。”
而等到那畏畏縮縮的掌柜的出去之后，蓋聶卻是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的說道，
“這里是帝都城，只要此人好好做生意，不要違法亂紀，便無人敢動他。何至于，如此畏畏縮縮？”
很顯然，對于這個問題，奇怪的不止是他一個，便是林棄霜也看了眼白小天，同時開口道，
“不錯，記得你我去歲來帝都之時，這些生意人還沒有如此畏畏縮縮，怎么今時今日就變的如此猥瑣？”
白小天拿起一只已經夾好的驢肉火燒，仔細看了看。
烤的金黃的燒餅，內里夾上燉煮過的驢肉，香氣撲鼻，肉輕咬即碎，絲絲分明，粒粒入味，口感十足。
里面的驢肉顏色是微微的呈現淡醬色，表面油光十足，肥而不膩。
白小天一口咬了下去，便聽到火燒外酥皮脆脆的聲音，然后是嫩到綿軟而勁道的內瓤，再后來是可以流出油的驢肉香味，充滿了整個鼻子之間。
即便，此時的他已經用不著天天吃飯了，但這一口下去卻任然覺得吃飯真的是一種享受。
看了眼還在一臉憂國憂民神色的蓋聶，白小天搖了搖頭道，
“大人，時代變了。現如今，天下大亂。那位曾經可以鎮壓整個天下太平之人，已經沒有辦法再護佑整個天下的百姓了。
在這個此時已經被那些叛軍占領，割據的四分五裂的大秦帝國的領土上，此時唯有力量才是真的可以信任的。
很不湊巧，你我身上的兵器對于這些普通人來說，就是力量的象征。他們若不屈服，那只能死！”
對于白小天的一番言論，頓時讓蓋聶感覺到一陣氣憤，直接一拍桌子怒聲道，
“哼，弱肉強食，強者便可以隨意欺負弱者了嗎？那人類與禽獸何異？”
桃蕪看著被一巴掌拍的震起來的盤子，連忙迅速將盤子扶住，仔細的放在了桌子上，這才怒視蓋聶吼道，
“喂，大叔，你能別拍桌子了嗎？我還在吃飯呢？而且，別干了什么壞事都往我們禽獸身上推。要知道，獸族永遠是獸族，而人類有時候不是人類！”
其尖利的嗓音，瞬間便傳遍了整條街。
而蓋聶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一直忽視的這個小姑娘居然是個獸族，而且極為厲害。
不過，他也不怎么在意。
再厲害，能有當年自己在東海仙島遇到的化蛇厲害？
禮貌性的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然后笑呵呵的道，
“好了，好了。你吃吧，大叔不打擾你了。”
“哼，這還差不多！”
桃蕪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這些吃飯不積極的家伙，自己一個人便開始了光盤行動。
蓋聶看了半天，卻發現，以自己此時的眼力居然無法看透這小姑娘的本體是什么，這頓時讓他來了些許興趣。
至于，如今的世界變化，他相信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只要那個人能再次出來，天下自然回重新回到正規。
“前輩勿怪，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乃是獸族現在的皇者，名叫桃蕪。失禮之處，還請前輩多多見諒。”
白小天此時已經完全豁出去了，眼看桃蕪這家伙是實在沒辦法甩掉了。
這玩意本來個體實力就強大，再加上其獸族皇者的身份，其性格又有些暴躁易怒。
自己要是不屈服，真惹急了這家伙，只怕老爹又得對付那數之不盡的獸族大軍了。
人獸大戰一旦開啟，便不可能輕易平息。
因此，為了人獸兩族的和平相處，白小天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決定暫且承認與桃蕪的婚事。
而這個事情，還是夫人林棄霜一手包辦的。
當然，目前，以桃蕪的形態，白小天是不會對她做什么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可是這些事情蓋聶哪里知道，在聽到白小天說眼前這個看起來并不大的小女孩居然是他的未婚妻，還是獸族皇者，頓時眉頭皺起。
看了眼自己十分看好的徒孫，蓋聶面色冷了下來，質問道，
“未婚妻？那你與霜兒又是何關系？”
白小天一捂額頭，沒想到這蓋聶居然還有閑工夫管這事，擺了擺手道，
“嗨，這里面的事情復雜著呢，您不用管。總之霜兒無論任何時候，都是我白小天的夫人。”
只是蓋聶哪里聽的進去白小天的話語，對于林棄霜這個徒孫，其實他是很欣賞的。
此女不光天賦卓絕，又肯下苦修行。如此年紀輕輕就有了高絕的道行修行，更難得的是，此女對于劍道有自己的認知與了解，如此人才，比自己當年還要強上幾分。
因此，對于白小天的話語，蓋聶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老夫偏要管。作為祖師，我豈會看著，堂堂劍宗弟子做你小子的小老婆？”
“額，這個…”
一句話，頓時讓白小天有些羞愧難當。
雖然同意自己與桃蕪的事情，是夫人自愿的，但白小天還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更不要說，此時被人家祖師當面質問。
他可沒那么厚的臉皮說什么，是你徒兒自愿的。
因此，對于蓋聶的質問，白小天頓時陷入無話可說的境界。
另外一邊，林棄霜此時的心情卻是一邊感動，一邊有些無奈。
畢竟，這么久了，這是從自己角度出發考慮的人。
雖然這個祖師，此時看起來似乎有些普通，還拿著一把木劍。
不過，方才還對自己講道理，一副寧愿幫理也不幫親的樣子。
此時，真的遇到了事情，卻是如此的護短。
“祖師，這里面的問題真的不好解釋。不過您不用如此激動，這件事確實是我自己同意的。”
這是林棄霜第一次真心實意的稱呼蓋聶為祖師。
而同樣作為劍客的蓋聶，自然能感受到這個徒孫話語中蘊含的意味。
其實蓋聶不傻，在平靜下來之后，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果眼前這個只會呼呼大吃的小女孩真的是獸族皇者，而且是白小天這家伙的未婚妻。
那么只怕自己的徒孫，還真的有些比不過她。
目前看來，這里面或許真的有些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不過，那又如何？
“好吧，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再過問。但是白小天你聽著，此生你若敢辜負我蓋聶的徒孫，那我便會讓你知道，劍宗的建立不是用嘴建立的。”
看了眼繼續狂吃海喝的小女孩，蓋聶搖了搖頭，然后看了眼徒孫與白小天這家伙，笑著聲說到。
不過，他雖然是笑，但是白小天卻笑不出來。
回想起自己在那陵墓之中呆的三天時間，只有他才知道，眼前這個懷抱木劍之人，若是真的出手，只怕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完全不夠看。
“前輩說笑了，我白小天此生定不會辜負霜兒的。”
等到白小天回應了蓋聶的話語之后，一行三人便等，已經將所有吃的都吃的差不多桃蕪。
看著少女終于抬起了頭，然后一行人正準備離開這里之時，卻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吵雜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聲士兵的大喊，
“快，將這里圍起來，一個人也不準放出去！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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