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賭上一把又何妨
看著一臉興奮的呂明亮滔滔不絕，潘啟玉搖頭笑道：“這種設想實在是太理想化了，人怎么可能沒有私心，就算新生教真的構建起了一個近似烏托邦的世界，兩三百年過后，恐怕還是會與現在的夜城一樣。”
“所以，這世界必須有神的存在，只有神才可以隨時將新世界里手握權勢卻生出了私心的蛀蟲們盡數剔除，讓新世界永遠保持最好的狀態。”呂明亮激動道。
潘啟玉微微一笑：“那么話又說回來了，這樣的神要去哪里找呢？
如果所謂的神只是實力強大卻保留了人性的天外強者，祂更關心的還是自己，要么想要變得更強，要么想去更高更遠之處看看，總之祂絕不會將自己困在夜城，為一群祂眼中的螻蟻清除社會蛀蟲。
如果神真的只剩下神性，那么祂會比所有人都更清楚這個世界的變化規律，就算夜城化為了人間煉獄，祂也不會有絲毫動容。”
“從前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鬼神，可我親眼看到了邪靈，所以我愿意去相信這世界即將走到盡頭，新神會帶著希望臨世。”呂明亮目光炯炯，“我們這些社會底層早已一無所有，賭上一賭又有何妨！”
既然想賭，指望神有什么用，不如拿起武器，聯手將那些站在夜城頂端的剝削者們盡數干掉。
這句話只在潘啟玉的腦子里過了一下，卻并沒有被潘啟玉說出口。
因為在夜城發動一場推翻現有政權的革命很難，至少不是呂明亮這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能做到的事情。
“我支持你！既然咱們已經一無所有，又何懼一賭，雖然不能加入你們新生教，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蘇梓昕仗義道。
呂明亮拍了拍蘇梓昕的肩膀，微笑道：“好兄弟，你這份心意我領了，但教里有規定，只有我們新生教的信徒才能參與教里的活動與任務，不過你們兩個就一點兒都不好奇，邪靈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嗎？”
蘇梓昕翻了個白眼：“你看到的不也只是視頻嘛，聽你講完我覺得你們新生教還算不錯，但那邪靈的視頻一準兒是電腦合成的，若你能親眼見到邪靈，我也愿意加入你們新生教看看新神的模樣。”
呂明亮頓了頓，沉吟了一會兒，方才看向二人低聲道：“如果你們真想見識一下邪靈的模樣，明天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潘啟玉瞬間來了興趣：“怎么，你們教里明天是要表演一出當場誅殺邪靈嗎？”
呂明亮輕輕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見旁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三人，方才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編輯了一條信息：新神即將臨世，我們明天會有一場圣戰。
“什么意思？”潘啟玉小聲問道。
呂明亮再次編輯了一條信息：如果你們想看邪靈，明天去我們圣戰的地點一定可以看到，明天我會把圣戰的地點告訴你們，不過這件事你們必須要保密。
潘啟玉與蘇梓昕對視了一眼，連忙點頭。
夜城南部一片位于城中村的廢棄大禮堂里，馬懷龍站在舞臺中央，緩緩的為信徒們講述著自己在新神的指引下誅殺邪靈的故事，隨即又將視頻里那件邪靈留下的灰色外套拿了出來，給信徒們展示著上面的刀口。
隨后，馬懷龍又在一眾信徒們崇拜的目光中，安排手下的信徒將一桶桶花生油發到了眾人手上，在眾人一片感激的言語中緩緩抬手，聲音肅穆道：末世將至，未來屬于新生。
臺下的一眾信徒神情激動，盡皆學著馬懷龍的樣子，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
雖然此刻還是下午，可這卻已經是馬懷龍今天的第六場演講了。
自從聽從了黑袍護法的建議，以誅殺了邪靈的勇者少年這一身份開始在新生教內發表演講后，馬懷龍發現自己在教內的影響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為了進一步加大自己的影響力，早日救出女神，馬懷龍學著教內鼓勵的“神性”做法，將黑袍護法給自己的獎金盡數換做了米面油鹽，慷慨的發放給了生活窘迫的信徒。
與此同時，每次演講結束后，馬懷龍還主動承擔了類似心理咨詢師的工作，為一些被生活壓彎了脊梁，近乎崩潰的信徒們紓解情緒。
一旦遇到家人得了重病，急需用錢的信徒，馬懷龍更是會直接幫忙聯系黑袍護法，積極為信徒的家人尋找治療的辦法。
身為誅殺邪靈的勇者少年，馬懷龍本就擁有了很高的名氣。
隨著自己種種具有“神性”的行為不斷在信徒之間傳播，馬懷龍儼然成為了新生教內的一塊金字招牌，每個信徒在提到馬懷龍的時候語氣里都充滿了崇拜與尊敬。
馬懷龍心里也清楚，自己在新生教內的行為過于張揚了，自己眼下的名氣早已超過了教內的四位護法，極有可能引起新生教背后那位尚未臨世的“新神”的猜忌。
可為了盡快將女神救出來，馬懷龍只能這么做。
只有自己在新生教內的影響力壯大起來，才能讓“新神”對自己有所顧忌，黑袍護法之前答應幫自己解救女神的事情才會盡快落實。
況且自己在教內的影響力變強后，就算“新神”與黑袍護法依舊不愿與萬跡為敵，自己也可以親自召集一批信徒，制定解救女神的計劃。
好在，馬懷龍的擔憂都是多余的。
大禮堂的演講結束后，馬懷龍接到了黑袍護法親自打來的電話。
黑袍護法告訴馬懷龍，解救蘇梓昕的計劃已經安排妥當，因為要與背后勢力極其強大的萬跡交手，這次行動必須先做出一個用來遮掩的幌子。
明天正午，新生教會在蘇梓昕被關押的那個小區發起一場圣戰。
為了表達對馬懷龍近日來對新生教做的諸多貢獻，教會決定在幫助馬懷龍救出蘇梓昕的同時，順便送馬懷龍一個小小的驚喜。
明天圣戰的對象，正是背叛了蘇梓昕的潘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