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玉宇羽道:“這就是我所不明白的地方,就算要與外界聯系,為何卻非得選這個時候離開?他是在傍晚提議的,你若是當時便去,此刻早已遠離了維摩詰城,說不定已經到了其它城鎮。既然你已經等了幾個時辰,為何不再等一等?孫炎與香香仙子去探四門塔,那你該藏在暗處接應他們才是。反正已經浪費了幾個時辰,又怎會差這一下?要么早幾個時辰便走,要么再遲一些,等他們平安回來,你再離去,他們方自去探四門塔,你便離開摩維詰城,這個時間點,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向廣良平,只見他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呆在那里…顯然他自己也不明白。
仙玉宇羽苦笑:“我因為自己服食了人參果,又修習了血魔功法,不知不覺間做了許多錯事,對自己極是懷疑,看到你們兩人這般默契,還以為你們兩人俱是心中有數,有你們自己的目的和計劃,也就沒有多問。只是這一路上,實在是想不通,所以才出來問上一問,你不要告訴我…”
廣良平喃喃的道:“你說的這個,我和孫炎…完全沒有想過。”要么早點上路,爭取及時聯系到外援,趕回來支援孫炎等人,要么就再遲一些,先接應孫炎和杜香香,確保他們平安。這么簡單的道理,簡單到連小孩子都不會犯下這種錯的道理…為什么他們竟然完全沒有想到?
他茫茫然的回過頭來,緊接著再次一震。
在他的身后,一座高大的城門,矗立在那。
明明已經離開了維摩詰城,飛了一路,以他的劍遁,至少也應該離開維摩詰城數十里。
然而現在,維摩詰城…就在他的身后!!!
孫炎與杜香香,一同進入發心門。
他們隱著身形,飛到高處。藏身在一座往下照去的明燈之上。明燈光芒流轉,燈罩大約有半丈所有,他們便是伏在燈罩的邊緣。在他們的下方,他們看到許多少女。做天女打扮,近乎半裸,做出各種美態,或是倒在地上,張開雙腿。腰腳扭動,或是跪在那里,嬌軀前后起伏,發出或是喜悅,或是嬌嬈的呻吟。
杜香香心中疑惑,想著這些像舞又不是舞的奇怪姿勢,是做什么用的?
孫炎卻是張大眼睛,看得氣血賁張。這些少女們的動作,會擺很多種姿勢的小曼大多做過,而她們此刻的樣子。仿佛各自身上,又或身前、身后都有一個隱形的男人。如果非要說的話,大約就像是某類不健康的游戲,只不過把其中的男性角色給隱藏了。
軟香移來,香香仙子的氣息在他耳邊響起:“孫大哥,你看,她們中的好一些,就是白天我們看到的那些姑娘。”
雖然兩人俱是隱起身形,但是孫炎還是能夠覺察到她貼過來、與她近在咫尺的嬌美體態,體內一陣陣的燥熱。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被這種誘惑的時候…他心中想著。
一只手卻已經往香香仙子摸去,憑著感覺,滑過她纖細的蠻腰,撫上她的翹臀。
香香仙子一時間僵在那里。孫大哥居、居然在這種時候摸她屁股…
“香香!”孫炎輕輕的移過去,幾乎是半壓著她,連另一只手也不規矩起來。
“孫大哥,”香香仙子難為情的道,“現、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有什么關系?”孫炎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吹了口氣。“也不差這一下。”
“可是,我們還要去找謝自然和小有琴,”香香低聲道,“而且、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很好啊,”孫炎一只手已經繞過她的脅下,滑入她的襟中,“香香,你不喜歡嗎?”
“喜、喜歡…”香香仙子一時間竟也情迷意亂。
“那我們在這里生孩子好不好?”孫炎隔著胸兜,撫弄著她飽滿而彈力十足的軟峰。
香香仙子偎在他的懷中,正要應承,心中卻忽的生出警戒,想著:“我們到底在做什么啊?”隱隱的,開始意識到有什么地方很不對頭,一把抓住孫炎那不規矩的手,心念微動,暗捏雷訣,將手一放。
轟!!!
天雷炸響!
廣良平往城門疾飛而去。
雖然已是夜半,但是城門并未關閉,只是安靜得就像是被漫過一般。
他停在那里,額生冷汗。
剛才他是無法遠離維摩詰城,現在他卻是無法進城。
仙玉宇羽的聲音悄然傳至他的耳中:“良平賢弟,冷靜一點,這種處境根本困不住你,只是現在你心神迷亂,難以靜心思考,才會為敵所趁。”
廣良平深吸一口氣,右手持赤霄劍,左手以二指橫于劍上,再緩緩拉開。他以赤霄劍為日,以自身的本命真水為月,強迫自己,在時間與時間之間呼吸。
“陰逆陽違”,他雖然只在情況緊急時,做過一次,但以他的天分,既然已經親身體會過那種“感覺”,掌握它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而此時此刻,他深知,他們現在的處境,只怕比在無底洞時還要更加的危險。不管是他,還是孫炎,都在失去他們的空明,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被內魔入侵,而他們竟然一絲一毫都無所覺。若不是仙玉宇羽及時提醒了他,讓他反應過來,這般下去,他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入魔!
內景與外景不斷的切換,雖然依舊無法從心智的迷亂中脫出,思維卻在時間與時間之間,不斷的跳躍,讓他快速的掌握住了當前的情況。他驀一旋身,劍光一抖,陰陽二氣沖出,再不斷的拉開,緊接著便是七星之陣,無由而生。
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碎裂開來。
城門還是這個城門,但有什么東西已經變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驚天動地的強大魔氣,朝他的正面狂轟而來。這魔氣之強,實是他生平所未見。他心知,暗處的魔頭已經知道他破了此間禁制,回復清明,于是生出殺他之心。
面對著這,絕對可比擬飛天真人那一級別的強大能量,他死咬牙關,陰逆陽違,時間線出現了奇妙的扭曲,魔氣襲來只是一剎,在這誰也無法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卻仗著在時間與時間之間呼吸的奇妙功法,看穿了這強大魔氣中的力量分布。內景與外景的切換中,他將周邊的一切全都映入心頭,腳下連踩七步,一劍七星,同時攻向海一般撲來的魔氣中,那相對薄弱的七個點。
“嘭”的一聲,劍星與魔氣相交,他向后拋飛,撞倒在城墻上,痛得肺腑錯位,滑落在地。
對面的魔頭亦是動容:“不錯!”
廣良平以劍支地,喘息難止,抬起頭來,只見這魔頭頭戴黑冠,身穿黑袍,身上鬼火繚繞,立時色變:“冥寂鬼魔?”
黑袍魔頭冷冷的道:“正是本魔。”
竟然是十九人魔里,三個元老級人物中的冥寂鬼魔。
“十九人魔”中,有三大魔頭,乃是諸魔之首。
這三大魔頭,分別是九焚紂魔、冥寂鬼魔、無色魔母。
其中,無色魔母乃是陰魔,視三界隔絕如無物,來去仙界,防不勝防。
九焚紂魔,則在神魔大戰期間,殺死不知多少的仙佛,神魔大戰之后,便一直未再出現,傳聞中,正藏于暗處修煉魔功。
冥寂鬼魔,以鬼身成魔,聽聞有死生轉化、彼岸浮屠之能。
想不到,竟然連這個魔頭,都會出現在這里。
冥寂鬼魔腳踏虛空,邪異的雙目閃過厲芒,盯著他:“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你竟然還能夠硬接本魔的幽冥焚龍功,實不愧是道門奇才。”冷然道:“可惜,可惜,你既然已被魔魘侵蝕,何不老老實實的,入我魔道,非要破陣解魘,自尋死路。”
廣良平看向身后,只見維摩詰城依舊是維摩詰城,只是那幽暗的城門,有若怪獸的巨口。他持劍而起,淡淡的道:“我們方自進入維摩詰城,你們就已經知道?”
冥寂鬼魔冷笑道:“整個維摩詰城都在我們股掌之中,你們真以為,能夠瞞得住我們?之所以到現在才動手,不過是為了利用魔魘之術,分開你們。你們帶著掩日劍、霸世戰袍,又有九幽冥鳳和擅長遠遁之人,這里并非無底洞那等封閉空間,若是驟然出手,難以將你們一網打盡,自是要先以魘法侵蝕,令你們神智昏亂,再誘導你們,讓你們作出錯誤判斷。此刻,你與孫炎分開,掩日劍也與霸世戰袍分開,身為下一代摩利支天、擅長遁術的北岳公主,與孫炎一同自投羅網,入了四門塔,遁天無路,遁地無門。”
廣良平盯著他:“香象菩薩,已經入了你們魔道?”
冥寂鬼魔大笑道:“什么叫入我魔道?他原本就是我魔道中人!”
廣良平心頭再震,香象菩薩并非是在阿閦佛死后,因受混沌戾氣影響,陷入狂亂而入魔,他原本就是魔道安排在阿閦佛身邊的奸細?怎可能會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