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拍過話劇或者舞臺劇嗎?”
江碧蕓在屋子里繞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她們四個人的身上。
四個人搖了搖頭,倒是一旁的周弋陽先開口了:
“她們現在的這個年紀,基本上都沒接觸過這些。不過這次有江老師您在這兒幫忙,的確是可以從您身上好好學學。”
月少四人聽到這句話,連連點頭,顯然是在向江碧蕓表達她們的誠意。
江碧蕓抿嘴一笑,隨手是牽住了離她最近的蘇音的手。
“不是說好了玩游戲,弄得這么正式做什么。”江碧蕓思忖片刻,這才是接著說道:“周總,這劇本這么厚,你不如挑一段出來,讓我們演。”
周弋陽答應下來,不過回過神之后,陡然發現,現在他們這個形式,怎么和后世的某一個表演類綜藝節目那么相像。
也是讓演員們從一個“經典”劇目里,挑選出某個片段來表演。雖說對外說是照著電影來表演,可其一條過,不剪輯,現場表演等特性,倒是和話劇、舞臺劇更接近。
“行吧,我就來幫你們挑一段出來。”周弋陽拿著劇本看了起來。
唐玥順勢找了個椅子坐下,把她手里那份劇本給攤開來,和三個好姐妹一起認真地拜讀起來。
《演員》這個故事實際上并不算復雜。
講的是一個落魄的中年藝人和一個大齡追星婦女的故事。
“所以李樹這個角色就只能給陽哥你來演了吧?”蘇音按照她自己的習慣,先是看了眼角色表。畢竟他們這里,只有周弋陽一個人是男的。
“看起來是了,”周弋陽拿著劇本的手抖了一下:“或者說,你們有人愿意反串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又不是正兒八經地拍戲。”
聽他這么一說,林萱兒和唐玥明顯精神一振。反串的機會并不多,偶爾嘗試一次的確不錯。
“我愿意。”最后還是唐玥第一個開口道:“那我需要換個造型么?”
“我來!”江碧蕓眼睛里的光像是火一樣在熊熊燃燒。她覺得今天這個游戲是愈發有意思了。“我這里還有各種衣服呢!”
“這,真的嗎?”汪星蕊難以置信地問道:“老師,你這里真的不是個劇院么?”
“對哦,”江碧蕓卻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我就應該投資一家劇院的。這樣我也不用去別的地方演話劇了。”
“老師您還演話劇啊?”林萱兒聽得一臉震驚,才覺得江碧蕓是真的愛演戲。演話劇幾乎是賺不到錢的,她這么做唯一的理由也只剩下熱愛了。
“嗯,”江碧蕓坐在一旁,把本來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劇本又重新看了一遍:“話劇很有意思。觀眾就在下面你每一次表演都能得到不一樣的反饋。對于我這種早就沒了觀眾的老演員來說,很合適。”
唐玥抬起頭來不是要反駁江碧蕓而是她剛剛那句話,不就是里面男主李樹的臺詞嗎?
那神態那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那一瞬間唐玥只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和蘇音在演戲上是很有天賦的。
之前拍《陽光姐妹淘》的時候,也被前輩們夸過。
可今天在江碧蕓面前,她剎那間意識到,自己所謂的天賦在一位演了幾十年電影的頂級影后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
同樣被震懾的還有蘇音:“老師,你剛剛是入戲了嗎?”
“沒,”江碧蕓搖了搖頭,隨意地翻著劇本:“剛好是看到了這句話,覺得和我現在的處境挺像的。”
這時候周弋陽不得不開口道:“老師你這話我就不贊同了。你怎么能說自己是個沒戲演的過氣演員呢!”
“倒也不是沒戲演,可現在我能拿到的女主劇本越來越少了。觀眾不喜歡看我一個老媽子演戲。當然了除了女主,市面上大部分女角色我想要還是能拿到的。”
剎那間江碧蕓那熟悉的氣場果然又回來了。
這種從內往外散發的自信,顯然是她們四個女生都想要學習的。
周弋陽接著看劇本。
李樹是一個過氣不從來都沒有紅過的中年演員。
說實話叫他演員其實都是埋汰了這個職業。
他不過是一個在話劇團負責安保工作的閑雜人員,唯一一次登臺是某位演員臨時喉嚨發炎,實在找不到替場的,才找了體態很接近,自告奮勇的李樹。
觀眾卻知道,李樹還有個兼職。他每周末都會去一家公園里穿上戲服表演。
戴上濃墨重彩的面具,穿上花里胡哨的戲服,他成了曲藝角里冉冉升起的新星。
按照慣例,李樹這一次登臺肯定要驚艷全場了,從此走上一條開掛之路。
事實并不是,他演砸了。
沒有面具和戲服的偽裝,李樹登上臺腦子就空了,什么都記不起來。
他該說什么呢?忘了。
李樹倉皇失措地回家了。
他是一個大齡單身中年,沒有人會嫁給一個沒房沒車沒存款的外地人。
除了隔壁的李二姐。
李二姐是個寡婦。
她是幫李樹解決過幾次生理需求的,不過都是用手。
今天她又上門了。
“誰來演這個李二姐啊?”林萱兒臉紅通通的,雖然知道這是演戲,可如此露骨的劇情,還是驚到她了。
“我是演不了的。”汪星蕊也搖了搖頭,她倒不是覺得這個角色的身份有什么不對的,畢竟是演戲。可這角色需要風情和悶騷,她自認為自己不行。
“我來吧。”江碧蕓知道這個角色幾個小女生都拿捏不好,便選了她。
倒是扮演“李樹”的唐玥臉一紅,自己這是要和江碧蕓來一段船戲了?
不過周弋陽是肯定不會拍這段的,唐玥顯然想多了。
那一夜,李樹喝了酒,終究是敗在了李二姐持之以恒的攻勢下。
到了白天,李二姐卻又裝出了和李樹不熟的樣子。
李樹立刻明白,他們之間不過是非常單純得肉/體關系。
好在李樹并沒有丟掉工作,只是被扣了半個月工資。
接下來的幾天里,都會有一個女人來看他。
她叫殷紅,是一個離異少婦。
“李樹,你長得很像我那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的前夫。”
江碧蕓忽然笑了起來:“和你們說個好消息,我不是和常導提了我們今天的游戲。常導說,拍好之后給他看看,他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