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贏了的高黎弄了一個大家伙
楚妙音沒有在黎莊停留太久，身為監察御史，如此大案發生，她自然不能不管。要管這件事，首先就要去看看尸體，畢竟她對這件事的理解也都是來自道聽途說。
獨孤十三的尸體被停放在縣衙后院的密室內，房間里堆滿冰塊。有兩名使用寒冰真氣的高手輪流值守，時刻保持房間內的低溫。
楚妙音也算是見過了不少尸體，不過這么凄慘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卷宗上清清楚楚地記錄著，獨孤十三死于經脈破碎。根據專門從京城趕來的老仵作的提法，他驗尸多年，從未見過經脈破碎到如此程度的人，感覺仿佛經脈爆炸一般，整個人都是被硬生生炸死的。楚妙音曾經見過因為走火入魔而導致的類似案例，與那老仵作描述一致。至于體外被老鼠啃噬的部分，那只能說倒霉了。
現在的問題是，獨孤十三身大宗師，高黎身邊有誰有那個本事讓他走火入魔嗎？
高黎身邊修為最高的就是凌瓏，可就算是凌瓏也沒有辦法直接讓一個人全身經脈爆碎。哪怕是至尊級別也未必能輕易做到，更何況是在無聲無息的條件之下？
楚妙音滿心疑惑，然而正在此時，屬下來報。
獨孤十六死了！
燕南王的十六王子，獨孤十六，在客棧被人暗殺，死狀凄慘！他身邊兩名護衛被人迷暈，至今仍未清醒！
當天晚上高黎就得到了消息，傳遞消息竟然是董明成和趙小六兄弟倆。這倆人在青樓喝酒到半夜，本打算留下過夜，卻突然聽說獨孤十六慘死，一想到這件事與高黎之間的聯系，這兄弟倆人連夜就趕來了，在安慰兩兄弟離開之后，高黎敲開了凌瓏的房門。
“怎么回事？”披著睡衣的凌瓏問道，她剛剛聽到董明成和趙小六來到，不過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獨孤十六死了。”高黎說。
“死了？”諾諾卡從里屋走出來。
“嗯，你做的嗎？”高黎問。
“不是。”諾諾卡搖搖頭，“我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給你找麻煩？”
“那么這事兒就有意思了，有人打算把這里的水攪渾啊。”高黎道。
孤獨十六的死讓高黎身上的嫌疑更重了。然而，你以為高黎會因此惶惶而不可終日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說一開始高黎還有些擔心的話，那么獨孤十六的死反而讓他安心下來，因為這起案件幾乎完全洗清了高黎的嫌疑！
有哪個犯罪嫌疑人會在苦主找上門當天晚上就把人家給殺了的？而且還要把事情鬧得這么大？
所以，當聽說獨孤十六死了，高黎當天晚上就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高黎把給諾諾卡的小屋準備好，然后直奔稻田。牛妖們已經熟練掌握了插秧機的玩法，高黎預備著三臺差不多夠用了。畢竟黎莊田地不多，墾荒的話分不出人手來。江南水系豐沛，土地肥沃，高黎倒也不擔心作物收成，只是水稻這東西收成一般，遠不如土豆地瓜來的實惠。看來回頭得去拜火商人那里看看，有沒有類似的寶貝。
高黎最終還是給諾諾卡準備了一身新衣服，身為一個小氣鬼，他總感覺諾諾卡的好身材被人看去了是自己吃虧。而每次變形成別人的樣子又與諾諾卡那活出自我的信條不符，干脆，他給諾諾卡做了一件短款的風衣。沒事兒的時候穿上，需要變身的時候也方便脫下來。
風衣整體使用混紡的蛛絲的彈力棉制成，梭織工藝，線條好。修身設計，垂墜感好。一排碩大的鐵扣子方便快速穿脫。當諾諾卡拿到這件新衣服的時候，月牙一般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笑意。不知道為何，高黎總看到那笑容總感覺自己好像是輸了。不過當諾諾卡穿上的時候，高黎感覺自己又贏了。幸好，胸口位置做了西裝式的大開領。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擋住一半的感覺，看上去更刺激了。
然而，諾諾卡穿了一下就脫了下來。因為魔魚皮對外來的異物十分敏感，她穿上衣服會十分不適。
雖然不能穿，她卻可以變出來。
一件純黑色的皮風衣如同這件風衣的款式，將她身體遮住，甚至還變出了一雙高跟鞋，凌瓏同款。
高黎伸手捏了捏風衣，贊嘆道：“妹子，你這變化能力很厲害啊，摸起來跟真皮一樣！”
諾諾卡臉紅了，她把高黎手中的皮衣抽出來，說道：“這本就是魔魚皮，自然是真皮！還有，魔魚皮是有感覺的…”
高黎突然想起來，魔魚皮本就與諾諾卡的身體生在一起。那剛剛高黎的動作，豈不是如提供觸摸了諾諾卡的肌膚一般？
水鍛機的傳動軸在今天安裝，高黎沒有一味追求笨重的全金屬化。一些防腐硬木效果也不錯，只要在耐磨的部分換上金屬套件就行了。只可惜雖然有了機床的加持，怎奈沒有車刀沒有銑刀，金屬加工陷入停滯。滾動軸承的開發并不順利，材料還需要進一步攻關。幸好在有了原始的機床之后，至少滑動軸承比起曾經會好用的多。
河邊，水車的進水通道被水閘擋住，方木被塞進水車中間，兩端固定，然后在方木上固定金屬軸套，上油，外軸套固定在木架上。隨后砌墻，用大塊青石將整個架子完全固定死。房間內的傳動軸連接著數個機構。最后是一個被一體澆鑄出來的大型鍛錘，鍛錘經過退火柔化，經得住沖擊。單純這一個鍛錘自重就超過兩噸，高黎沒有辦法稱量，不過看那錘頭上的配重體積也能估算個差不多。
水車帶動齒輪，將這鍛錘提升到一米高。被楔子卡住，道閘帶著齒輪脫開。然后扳開楔子，重錘自重落下，砸在模具上，便能一次成型一把鋼劍。
一群牛妖們風風火火地安裝調試，一直到傍晚，鍛錘安裝完畢。
“開閘放水！”高黎喊道。
水車旁邊一個早已等不及的牛妖哼哧哼哧地拉開水閘，水沖在葉輪上，帶著水車緩緩旋轉，連帶著傳動軸套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片刻之后，磨合完畢，金屬摩擦聲不見，房間里只有一股菜籽油糊掉的味道。
“老哥！來試試第一次落錘！”高黎對在鍛錘上方操縱齒輪道閘的鐵蹄喊道。
鐵蹄此時也十分緊張，手心冒汗，將沉重的道閘掰了過去，齒輪嚙合。水車的力量立刻提著兩噸的鍛錘緩緩上升。
片刻，重錘上升到頂點，觸碰機關。
咔！擒抱牙將重錘抓住，同時將提升用的齒輪頂開，以防止過度提升。
“如何？”
鐵蹄在上面喊道。
“不錯！拿模具來！”高黎喊道。
其實根本不用喊，早有兩個牛妖抬著沉重的模具來到。
模具的制作早就已經完成，一上一下嵌套在熟鐵制成的沖擊模具中。這樣將來就算壞了，更換新模具也容易。成型面則經過了灌鋼和淬火，保證強度。兩個牛妖抬起模具按照固定槽，放在熟鐵澆鑄出來的底座上。然后兩人抬起模具上層，一人將粗坯放在模具下層，蓋上好上層。
成敗，在此一舉！
“來吧老哥！”高黎喊道。
“來！”鐵蹄拉著保險，一腳踹在機關上，道牙張開，重錘沿著涂滿了潤滑油的軌道落下。
低沉的一聲沖擊，周圍地上的土浮起來一層。
鐵蹄重新扳過道閘，齒輪帶著重錘上升，兩個牛妖立刻就要過去，卻被高黎攔下。
“兄弟們，操作千萬條，安全第一條，操作不規范，腦袋兩開花啊。”高黎說道。
一直等到擒抱牙將重錘抓住，牛妖打開模具。在模具之中，一柄帶著毛邊的鋼劍呈現出暗紅色。可那筆直的造型，曾經卻需要經過長久的捶打才能出現！現在，只要一錘！
“換模具！”高黎喊道。
這第一錘僅僅只是初鍛，用來整形的。如果用高精度模具直接來這第一次，模具估計都撐不過三下。
后面還有第二錘。
劍胚再次加熱，去掉毛邊，刮干凈上面的氧化層之后，放在高精度模具上，又是一錘。這一錘之后，劍條被扔進了水中。鐵蹄大吼一聲：“放著俺來！”
鐵蹄直接從架子上跳了下來，沉重的身體砸在地上，連停都沒停，奔著水桶就沖了過去，將劍條取了出來。
淬火導致劍柄微微有些彎曲。然而那平滑的線條和與鑄造完全不同的細膩劍身讓鐵蹄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兄弟…”
“老哥！”
一只大手一只小手重重握在一起。
“俺們發財了啊！”鐵蹄捏著高黎的手，重重地說道。
高黎聽到自己的手發出了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