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然而你的高端玩法并不能適應這個世界
高黎不知道自己怎么度過的這一夜，他失去意識之前的唯一記憶，就是自己的胃快要被酒撐炸了。昏迷之前，他仿佛看到鐵蹄和顧無憂倆人笑呵呵地從房間里走了出去，還仿佛聽到了外面傳來風雷之聲。當然，這也許是錯覺，反正醒來之后，房間已經被收拾干凈，滿地的酒壇子也不見了蹤影。倒是他自己，腦袋疼的厲害。
雖然只是區區米酒，度數很低。可喝多了照樣頭疼，不但頭疼，還胃疼。
躺在床上哼唧了一會兒，高黎這才翻身下床，桌上那兩張泛黃紙張的金票似乎有些耀眼。
無論如何，一件事可以確定。鐵蹄跟顧無憂關系其實真的如同自己猜測的一樣，亦敵亦友。尤其是現在，鐵蹄悶在這里當鐵匠，顧無憂在皇宮當老師，兩人幾乎都是隱退狀態，反而更能體現出友情來。
那，要如何做呢？
不負友情，不負信任。
縱觀整個人類歷史，其實劍這種東西逐漸朝著精細化，禮器化方向發展。而刀，卻逐漸向著更加實用的武器化方向走去。比起劍，高黎其實更喜歡刀。因為劈砍的厚重感和破壞的快感是劍所給不了的。
數據給了，其余的就是外形而已。
自從第一次百煉鋼出產到現在，牛妖們對鋼鐵碳含量的玩法已經有了十足的進步，已經可以穩定獲取他們想要的硬度。既然如此，高黎決定給顧無憂造一把純鋼刀。
高黎的原本打算想要做一把夾鋼武器，以彰顯他技術高超。
正如地球的俗話說：‘好鋼用在刀刃上’，為什么這要這樣做呢？自然是因為好鋼少。那個年代，鋼鐵的玩法有限，熟鐵柔軟，而鋼鐵標號不確定，好不容易弄出來點好鋼自然要用在合適的地方。
可當高黎對老牛提出這計劃的時候，老牛卻否了這個提議。
這涉及到了高黎忽略的問題。
真氣。
“老哥，你這就是欺負我了，我這一小成修為，除了點穴就沒點別的技術，我哪懂什么是真氣？”高黎無奈。
“這事兒，我嘴笨，不太好說，你看著。”說著，老牛一路開著疾跑去拿來幾把劍。
“我給這三把劍注入同樣多的真氣你看看。”
白鐵劍變成了粉末。
鑄鋼劍斷成了幾節。
然而，熟鐵劍僅僅只是微微彎了一些而已。
高黎剎那間就明白了，在注入真氣的作用之下，含碳量不同的鋼變形程度完全不同！
強者拼斗，好的武器是錦上添花，而自身的硬修為才是最重要的。而修為給人們帶來的，正是真氣強度。
普通人使用夾鋼工藝武器還行，可無論和何種復合工藝，一旦注入真氣，鋼鐵都會發生一定程度的形變，夾鋼工藝之下，兩種不同的材質形變程度不同，這可能會徹底摧毀一把劍。而玉面鬼的劍之所以沒有問題，是因為使用的灌鋼工藝，生鐵淋在在熟鐵外面，碳原子滲入熟鐵之中，是從本質上將熟鐵變成了鋼！而外面的生鐵在打磨的時候，幾乎都被打磨掉了！
原來是這樣。
那就好辦了。
一把二十斤重的鋼刀，自身的厚度和寬度足以保證其強度。在一千五百兩黃金的恐怖誘惑面前，高黎決定給他弄出一把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武器。
一體成型的刀身刀柄，精心調整的重心位于刀柄前一尺。刀身前一半開鋒刃，用來切削，后一半開圓刃，用于格擋。對于這把刀的后期處理，高黎計劃了兩種工藝。
灌鋼法和覆土燒刃。
灌鋼法比較簡單，大家之前都玩過一次了。只不過這一次準備了大型槽用來盛放生鐵水，實驗了幾次之后，終于得到了一個比較滿意的時間。
然后，便是覆土燒刃。
作為一款標榜硬核的武俠游戲，打造兵器系統自然也是內容之一，高黎那些資料也不是白查閱的。每一個刀匠使用的覆土燒刃配方都不同，高黎就選了最簡單的一種：黏土+硼砂+鐵粉+碳粉。
“兄弟，你這樣玩法，行嗎？”鐵蹄沒啥自信，往已經初磨的刀條上糊滿了泥巴，然后燒，這是什么詭異的玩法？
“你看著就是了。”被爐火烤的滿臉通紅的高黎說。
為了打造這把刀，高黎在這地方已經蹲了快半個月了，一些實驗的配比他必須親自把關，并且記錄下來。這都是第一手的冶金資料，在合金裝備出現之前，這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東西。
爐火通紅，將刀條子也燒得通紅，高黎看著顏色，溫度應該差不多了，將刀取出，直接插入水中。
伴隨水汽蒸騰，當刀取出之時，整體竟然有了一絲弧度！
碳鋼驟然降溫，變成馬氏體，刀刃部分體積微微膨脹，而刀背部分因為附著著泥土，溫度降低緩慢，便硬是將這刀變成了一把彎刀。
泥土在水中散落，眼看淬火完成，高黎取出刀，低聲說了一句：“終于，完成了！”
周圍立刻傳來一片歡呼聲。
在工坊里已經有十幾把做廢的刀，他們有的是灌鋼效果不佳。有的是淬火崩了，唯有這一把，效果完美！
“老哥，回火修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新的打磨工具做好了么。”高黎將刀條給第鐵蹄。
“交給俺你就放心吧！”
鐵蹄抓過刀條微微一抖，真氣涌入，砰地一聲，表面的污垢崩解，露出下方刀身，鐵蹄頓時雙眼放光。
“這真是一把好刀啊。”
這把刀還得經過回火，將部分馬氏體變成索氏體，以獲得更好的機械性能。還要修正一下不太規則的外形。
當這一切都完成后，則是打磨階段。
地球的現代冷兵器制造業除了各種花紋鋼玩法之外，基本上就是打磨的藝術。只可惜這個世界依然還是一人捧著一塊砥石哼哧哼哧磨刀。高黎沒法弄個砂帶機出來，卻可以弄一個簡單的腳踏砂輪機。
一個踏板，一個連桿，一個曲軸，帶動一塊大磨石，不同型號的磨石打磨出不同的效果，最后一個則是羊皮輪拋光。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光軸，否則做個小磨床就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