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堂內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焦修遠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李凡,臉上滿是錯愕。
“別用這種表情看我嘛,原本我是想付錢的,可我無論怎么喊你,你都沒反應啊。”
李凡聳了聳肩:“而等你醒過來,我還沒來得及說啥,你自己就先炸了。這能怪我嘛?”
焦修遠看著李凡滿是無辜的神情,臉抽了抽。
想了想,對方也不像是那種不問而取的人,只得故作大方地說道:“算了,只不過一具傀儡罷了,炸便炸了!我的傀儡,還有很多!”
“焦道友大氣!”李凡鼓掌而贊道。
“我記得那副畫上描繪的,應該是上古之時天劍宗的場景。李道友莫不是睹物思情,回想起當年往事了?”就在這時,焦修遠忽的打量了眼李凡,莫名問道。
李凡看著焦修遠,腦海中思念急轉。
片刻之后,李凡搖了搖頭,語氣疑惑:“天劍宗?道友肯定是搞錯了。雖然我在數千年的沉睡中,喪失了部分記憶。不過天劍宗山門前那兩尊止步、止戈的石碑,我還是有點印象的。這畫中宗門,看上去不太像啊!”
焦修遠一拍腦袋:“呵呵,瞧我這記性,可能是剛剛損失了一具傀儡,導致記憶出現紊亂了。”
“太上宗,應該是太上宗!”焦修遠再度說道。
“太上宗…”李凡微瞇雙眼,似乎在回憶著些什么。
過了會,他緩緩搖頭:“不對,當年我曾拜訪過太上宗。宗內三十三座懸浮山峰,也和畫中景色對應不上。”
李凡有些狐疑的看著焦修遠:“焦道友,你…”
焦修遠干笑了幾聲,連忙說道:“又記錯了!額,我想想…”
“應該是渡厄宗!這下絕對錯不了了!”他信誓旦旦地道。
“渡厄宗?”李凡心中一動。
焦修遠的兩次有意試探皆是落空,這回說出的渡厄宗,應當不是假的了。
上一世在五行大洞天外,當五行歸一時,李凡曾經看見了一對渡厄宗師徒的時光蜃境。
而且當時,在渡塵舟上的一眾修士中,唯有自己能夠看到。
原本李凡以為,只是自己神魂強韌,異于常人的緣故。
可若是當初他在墟淵下見到的景象也來自渡厄宗的話…
李凡又想起,當初在墟淵旁邊,自己眺望淵底的時候,曾經有過那么一瞬間,被墟淵的力量蠱惑。
險些喪失理智,做出在還真尚未完成充能就要一探墟淵的作死行為。
而就在那危機時刻,墟淵底部忽的光芒大放。
仙道亡矣四字映入眼簾,使他恢復正常。
可以說救了他了一命。
“看來,這渡厄宗,竟然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奇怪…”
想了半天,回朔以往經歷,李凡都沒能找到聯系產生的原因。
“渡厄宗。只聞其名,但好像我不曾去過。焦道友你對這渡厄宗知道多少?”李凡轉而問起了焦修遠。
“不知為何,我竟然會對這渡厄宗內景色感到熟悉。莫不是我的記憶也發生錯亂了?”李凡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焦修遠無視李凡話里的戲謔,有些驚訝的說道:“果真如此?那可是真是了不得啊!”
“哦?此話怎講?”李凡連忙問道。
“道友很可能,是當初留下這幅畫的渡厄宗修士的應劫之人!”焦修遠神色鄭重的說道,看向李凡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應劫之人?”李凡嘴里重復念了幾遍這個詞語,“這是何解?”
“宗如其名。渡厄宗修士,以渡厄為修行資糧。他們的功法永劫恒世,正是要從種種災厄中汲取力量。每渡過一場災厄,他們的實力就會得到質的飛躍。”
“災厄越強,成功渡過后得到的反饋之力也就越多。”
“但反過來,下一次晉升,也就需要以更加危險的災厄的為目標。”
“可世間災厄,數不勝數。哪怕是天地,都有可能在劫難中破滅。渡厄宗修士哪有又有萬全的把握能夠渡過呢?”
“當察覺到自身可能無法在下次災厄中存活之后,他們就會使用秘法、暫且隱于天地之中。”
“同時留下種種手段,等待、感應能夠解決這場災厄的人出現。”
“這種人,也就是所謂的應劫之人!
焦修遠緩緩為李凡解釋道。
李凡聞言,深深皺起了眉頭:“還有如此功法?這么說起來,我豈不是被某個渡厄宗的修士盯上了?焦道友可有破解之法?”
焦修遠擺了擺手:“別那么緊張嘛!數千年過去,誰知道當初留下這副化作的渡厄宗修士還在不在?”
“況且就算他在,道友也無需擔心什么。對方想要渡厄,還要完全仰仗你呢。在渡過災厄之前,他可是絕對不會對你不利的。”
“而若是道友幫他渡過災厄,那對方可是欠了你個大大的人情。到時候,這個恩他也是必須要還的。這也是渡厄宗一直流傳下的規矩。否則,誰還會跟他們玩這種把戲。”
“再者,你想想。對方都不能渡過的災厄,你卻能破解。怕不是到時候,你的實力就在對方之上了。不去找對方的麻煩,他就該燒高香了。哪里還敢跟你過不去。”
對于李凡的擔憂,焦修遠不以為然,反倒是重新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凡起來。
“李凡道友,能被渡厄宗修士感應作應劫之人,你之未來,當真不可限量啊!”
經過焦修遠這一席話,李凡心中稍安。
不過卻終是在心中長了根刺。
從之前對方在墟淵的相助來看,這渡厄宗修士定然還存活于世。
雖然不至于時刻能監視到李凡的一舉一動,但長時間的窺探之下,也說不準會發覺些什么。
“看來要找個機會,解決這個隱憂。”李凡心中暗道。
“道友真是學識淵博,連上古這些宗門隱秘,都是了若指掌。佩服!佩服!”
“對了,這副畫多少貢獻度,我買下了。可不能讓道友做虧本的買賣!”
心中思慮的同時,李凡的動作卻絲毫看不出異常,他對焦修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