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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飛機的維修比米沙耶維奇中士預計的要久,我和伊娃再次上天的已經是一周以后。

  在這一周里我被晉升為空軍中校,并且獲得了我的第二枚一級紅星勛章,會享受到這樣的殊榮是因為我擊落了兩架納粹的新型機,其中一架還是納粹王牌飛行員駕駛的。

  我的大幅相片被登在了空軍戰士報,明斯克保衛者報等報紙的頭版,隨照片刊發的文章將我稱為“來自冰原的空中戰狼”。

  我挺喜歡這個稱號的。

  我在短時間內就被邦聯的宣傳機器弄成了家喻戶曉的空中英雄——當然我的戰績也無愧于這個稱號。拍照之前伊娃硬要我別在軍服衣領上的堇花也迅速在飛行員當中流行起來。

  正因為這樣,我和伊娃第二次升空作戰之前,整個拉爾空軍基地里沒有任務的飛行員和地勤兵們統統聚集到了四大隊的機庫前,而米沙耶維奇則給了包括我和伊娃在內的所有人一個大驚喜。

  他把我的座機涂成了銀白色,還在機頭畫了一對藍色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長著獠牙的大嘴巴。

  “我把您的飛機變成了冰原狼,中校同志。”

  正是由于米沙耶維奇的自作主張,我很快就在納粹空軍飛行員當中獲得了一個綽號叫“白色惡魔”。

  我開著這架全白的飛機滑上機場的跑道時,內線里忽然傳來伊娃的聲音:“把飛機弄得這么招搖,沒問題么?”

  “沒問題,我不會被擊落的。”

  “…咦,我記得一周前你的說法好像和現在不太一樣…”

  “你記錯了,一定是。”

  說著我推動油門,讓飛機在跑道上漸漸加速,片刻之后我們就沖進了湛藍的天空。

  我們的任務是在規定空域巡邏一個小時,但是畫給我們的巡邏空域并不是拉爾基地往常負責的那一塊,我們的巡邏空域距離戰線很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次飛行的目的是讓我和伊娃繼續熟悉彼此,而同我們一起起飛的三架雅克實際上是我和伊娃的護衛。

  抵達巡邏空域之后,我立刻讓伊娃啟動了符文系統,按著條令中對適應性飛行的規定,做出各種標準動作,伊娃的表現還算穩定,雖然沒有阿克西尼亞那樣精準,卻比磨合期的娜塔莉亞的表現要好得多。

  與我們同行的三架雅克中的一架一直緊跟在我們后面,另外兩架則搶占高度,在我們頭頂上待命。

  這一天天空中的云量很多,發生空戰的話大量的云會帶來巨大的變數,同時也意味著空戰的重點將由戰術和經驗的比拼轉到飛行技術和應變能力上來。

  云多還意味著,逆光方向不再是偷襲的唯一選擇。

  正因為清楚的明白這點,我在駕駛著戰機在云中翻飛穿行的時候,一直留意著敵機可能偷襲的方向。

  在我們貼著一塊高積云旁邊飛過的剎那,我的眼角捕捉到云的邊緣那一閃即逝的反光。

  我立刻拋掉副油箱,并且向后猛拉操縱桿,可雅克回饋給我的反應遠超我的想象,飛機竟然直接往后翻了個筋斗,轉進了俯沖之中。

  耳機里傳來伊娃的喊聲:“敵機來襲!敵機來襲!”

  我竭力穩住又像昨天一樣變成了驚弓之鳥的飛機,對著嘴邊的麥克風大聲說道:“伊娃,閉上眼睛!”

  “咦?可是按照空軍戰術條令,我應該在后座輔助索敵,彌補駕駛員的視野盲區…”

  “別管了,你閉上眼睛就好了!順便把內線揚聲器的音量開到最大!”我用力拉住震動個不停的操縱桿,回頭看著后座的伊娃,我的目光透過我們之間的玻璃隔板對上了伊娃的眼睛。我緊盯著她的瞳孔,竭力往目光中灌輸我的意念,并且一字一頓的對伊娃懇求道:“相信我好么,伊娃。”

  終于,伊娃點了點頭。

  我看著她把儀表板上的音量開關調到最大,閉上眼睛完全躺倒在后座的座椅上之后,才把頭轉了回來。

  飛機的反應比剛剛稍微穩定一點了,但是還不夠。

  必須要讓伊娃冷靜下來。情急之下我,我決定試著唱首歌,反正我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一首由騎兵軍歌重新填詞而成的空軍戰歌,我才唱了三句耳機里就傳來伊娃的笑聲:“格里沙你的葉笛明明吹得那么好,歌卻唱得…也不能說難聽啦,但是總覺得怪怪的…你還是吹口哨好了啦!”

  伊娃的聲音傳來的同時,我明顯的感到手中的操縱桿震得不是那么厲害了。

  有門。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眼正在追逐我的僚機的兩架敵機,接著我以口哨吹出了流傳在西風凍原上的古老旋律。

  片刻之后,耳機里傳來伊娃的哼唱,她那悅耳的嗓音哼出的旋律聽起來像是在自由發揮,卻完美的合上了我口中流出的古調的拍子。

  我們合奏出來的音樂如此的悅耳,仿佛就連我們的鋼鐵“座駕”都無法抗拒它的魅力,漸漸的變得安定起來——比起正常的狀況它還是顯得有些“過敏”,但這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大問題,權當開的是雅克的改進型就好了。

  我吹著口哨將一直在俯沖的飛機拉起,隨即沖進了一大團云霧之中,這讓我擺脫了敵人的追蹤,沖出云霧之后,我沒費什么力氣就咬住了一架敵機的尾巴。

  “我打下一架,伊娃。”看著拖著濃煙向下墮落的敵機,我從容的向我那閉著眼睛的搭檔報告戰果。

  這時一直在我們頭頂待命另外兩架雅克俯沖了下來,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又有兩架敵機拖著濃煙沖向地面,剩下的一架敵機則開足了馬力想要逃離這片空域。

  我推動操縱桿,一馬當先的沖向碩果僅存的那架敵機。

  這場空戰贏得太輕松了,這對我和伊娃來說應該是個好事,這會成為我們之間一個良好的開始。

  正當這種想法掠過我的腦海的剎那,耳機里響起悲戚的叫喊:“我被擊中了,救命…”

  呼叫戛然而止,我趕忙回頭觀察跟在我后面的友機的情況,結果看見飛在我們的隊形最后尾的雅克化作了一朵橘紅色的火花,緊接著一個紅色魅影穿過爆炸產生的濃煙,氣勢洶洶的向我們撲來。

  不知道誰在無線電里喊出了那紅色魅影的綽號:“紅男爵!”

  又一架敵機越過煙霧的阻隔,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看起來像是紅色魅影的僚機。

  “敵人只有兩架,讓我們包抄他們!”我停止追擊逃跑的敵機,拉起機頭后從容的對其他雅克機下令道,“蘇沃洛去右邊,米高揚跟著我…”

  “不,”我的話語被意料之外的人打斷了,我回過頭,看見伊娃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看著正追逐著我們的紅色魔鬼,紅色的眼眸中閃著決絕的光,“格里沙,紅色的那個是我們的獵物。”

  說完伊娃又閉上了眼睛,趟回了座椅的靠背上,她的嘴巴一開一合,激昂的《布瓊尼騎兵戰歌》透過內線傳來。

  我在一瞬間理解了伊娃的意圖。

  是的,只要擊敗了那個紅色的存在,我們的明天一定會有什么不同,我就是這樣確信的,而伊娃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命令變更,我來會會紅男爵!”

  我脫離了編隊向右盤旋,一邊晃動著翅膀一邊用無線電在公共頻段喊出了紅色飛機的駕駛者的名字。

  “曼弗雷德·馮·李希特霍分!”

  紅色的梅塞史特果然向我轉了過來,而且他的僚機并沒有跟過來——看來那家伙的騎士情結相當的重。

  李希特霍分本來就有著位置的優勢,而我為了加強挑釁的效果又切入了梅塞史特109所擅長的右盤旋,所以他咬住我的尾巴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在三百米的距離上對我打了幾個點射,后來我才知道這是李希特霍分的習慣,他喜歡在正式攻擊前提醒對手,讓對手注意躲避。他的名言就是“就算是戰爭也可以有禮節的進行”,他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

  我當然不會辜負李希特霍分對我的提醒,就在他和我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一百五十米上下的剎那,我把操縱桿猛的推向左邊,操縱著飛機徑直撞進了旁邊的云層。我隱約的聽見槍聲,以及子彈打在飛機的鐵殼上的聲音,不過操縱桿和腳舵并沒有傳來異樣的感覺,也沒有看見火光,油料表的讀數也正常——顯然李希特霍分的第一次攻擊沒打中要害。

  我一邊操縱飛機在云中飛行,一邊估計著紅男爵的飛行路線,盤算著離開云層的時機,可沒想到這塊云比預想的要小得多,轉眼間我就沖出了云層。

  撞出云層的剎那,紅色的梅塞史特占據了我的整個視野。

  我死死的將操縱桿推向一邊,眼前的梅塞史特也立刻傾斜了機身。

  交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符文動力系統互相干擾造成的劇烈的震動差點讓操縱桿從我手中滑脫,梅塞史特留下的幽藍航跡在座艙外面一閃而逝。

  我回過頭,看見我們倆的航跡交錯的地方幽藍色的光芒擰成一個忽明忽暗的光球,越過光球的邊緣,可以看見紅色機影正拉著兩道藍色的尾跡在轉向。

  我笑了,論盤旋性能,可是這邊占優勢——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右。

  借著雅克那比梅塞史特小上一圈的盤旋半徑,我咬住了紅男爵的尾巴,他立刻轉入了爬升,想依靠梅塞史特在垂直機動上的優勢擺脫我。

  不過此刻我的雅克和其他的雅克有那么些許的不同,因為伊娃的緣故,它比其他雅克要敏捷一些,更重要的是,由上一次飛行的經驗看,伊娃能讓符文系統的推力輸出也大幅度提高。

  現在我所駕駛的雅克的性能可是可以媲美軸心國新型機的,紅男爵顯然不知道這一點。

  我操縱飛機,緊跟著紅色的梅塞史特進入了爬升,我們直接的距離不但沒有加大,反而在緩慢的縮短。

  紅色的機影被我套進了瞄準光圈。

  就在我將要扣下扳機的前一刻,冰冷的寒意侵襲著我的后腦勺,說時遲那時快,我看見紅色梅塞史特的主翼后方騰起一片白霧。我立刻意識到那是因為它的主翼后半部產生了渦流,渦流造成的低壓讓空氣中的水蒸氣的凝結溫度大幅提高形成了這白霧。

  而這種時候主翼后段會產生渦流,只有一個含義,那就是那架飛機馬上要做劇烈的機動動作——比如我那引以為傲的絕招。

  我拼了命的讓飛機橫向翻滾——雅克的設計讓它很難直接改出垂直機動,而爬升狀態下橫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速墜機。

  我的第一個橫滾才翻了半圈,紅色的梅塞史特就像根從高空掉落的木樁一般向后翻倒,由轉向后方的機頭射出的火舌舔過我的機腹,符文系統的蜂鳴警報器尖叫起來,告訴我至少有一塊附加符文塊被命中。

  不知道是不是受符文塊被擊中的影響,雅克的符文系統出力在一瞬間發生了相當大的波動,飛機也進入了半失控狀態,一陣令人暈頭轉向的旋轉之后,我好容易穩住了飛機,卻損失了一千多的高度。

  我再一次飛行在云海的縫隙中。

  “伊娃!”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查看我的妖精的狀況,后座上的少女額頭上結著一排細密的汗珠,看來剛剛穩住符文系統耗費了她相當多的精力,不過她的臉色相當的平靜,依然不斷透過耳機傳來的歌聲讓我放下心來。

  我抬頭搜索天空,發現那個紅色的影子現在在我的后上方,正氣勢洶洶的向我俯沖而來。

  攻防轉瞬間交替。

  那家伙果然是和我同等級的存在,就拿剛剛那個機動來說吧,它在完成難度上比我的絕招要低,但是卻更具實用性:它對時機的要求沒有我的絕招那么苛刻,損失的速度也沒那么多,攻擊結束之后還可以直接轉入俯沖脫出。

  奇異的興奮感讓我握住操縱桿的手微微的顫抖。我想起我第一次和父親比試追獵技巧的那個冬天,第二年春天來臨的時候,父親那件用冰原狼的毛皮制成的披風就轉到了我的肩上——那是村里最好的獵手的證明。

  讓我們看看誰才是最好的獵手吧,李希特霍分!

  就像剛剛李希特霍分想借由垂直機動擺脫我一樣,我依靠著雅克優異的盤旋性能,領著紅色的追獵者在云層中兜著圈子。我不斷的左搖右晃,用云來遮擋對手的視線,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但是紅色的梅塞史特確實是個老練的獵人,它緊緊的跟在我身后,和我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超過三百米。

  它沒有再開火,而是專心的等待著一擊必殺的那個時刻,這讓我浪費它的彈藥的打算落空了。

  再沖進云里擺脫掉它?

  可是那樣只不過是讓狀況恢復到幾分鐘之前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這難解難分的空中纏斗拖得更久。何況現在我知道敵人有那絕活了,就算我闖進云里擺脫他之后,又順利咬住他的尾巴,他只要一爬升,我就只能遠遠的跟著——我可不想再吃一次他的絕招。

  這樣的話,就讓他嘗嘗我的絕招吧!

  這時我產生了片刻的遲疑,阿克西尼亞和娜塔莉亞的臉掠過我的腦海,緊接著是伊娃的笑臉。

  我該做這個機動么?如果伊娃也因為這個機動死去了,我該怎么辦?

  沒等我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的手就自顧自的拉動操縱桿,讓飛機進入了爬升。

  身后那個敵人是非擊敗不可的,所以…

  我回過頭,確認紅男爵乖乖的跟在我后面之后,我掃了眼后座上的伊娃。

  這個動作本身并不會讓妖精過勞死,因為我在訓練中和娜塔莉亞、和阿克西尼亞都做了多次這個動作,只要我不做多余的事情,就絕對沒問題!

  這樣想著,我用力握緊了手中因為急劇爬升而微微抖動的操縱桿。

  為了讓敵人接近,我稍稍松了松油門。

  就在敵人接近到開火就必定能擊落我的距離的那一剎那,我放開了飛機的減速板,同時向后猛拉操縱桿。

  熟悉的失重感一下子將我包裹起來。

  我繃緊了雙臂的每一塊肌肉,我就這樣以自己的意志為雙臂套上了一層層枷鎖,死死的禁錮住它們的動作。此時此刻我一下子理解了伊娃要焊死彈射杠桿的心情,對后座女孩的珍惜之情讓我更加用力的繃起手臂上的每一塊肌肉。

  絕對不能推操縱桿,絕對要等飛機自然復位。

  重力慢慢回到了我的周圍,原本因為部分翼面失速而顯得輕飄飄的腳舵也恢復了質感——飛機完成復位了!

  可成功的喜悅卻在一瞬間冷卻!

  因為瞄準光圈內卻沒有敵機的影子!

  一道幽藍色的軌跡自下而上穿越整個光圈!

  我順著那軌跡抬起頭,紅色的戰機遮蔽了太陽的光芒,在我的駕駛艙里投下一片陰影,我竟然能清楚的看到涂在它翅膀上的黑色八角十字!

  那家伙——李希特霍分他,做了和我一模一樣的機動動作!

  而且看這架勢,他完成復位之后和我之間的距離會近到用手槍都能擊落我。

  “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我下意識的喊了出來,然后一把拉下放棄符文模塊的應急栓。

  從機身上脫落的符文塊劈頭蓋臉的向正在復位中的梅塞史特砸去,如果說上一次拋棄模塊砸掉了一架敵機是我的運氣的話,這一次紅男爵要是沒被我砸掉就是他的運氣!

  紅色的梅塞史特拖著淡淡的黑煙,傾斜著向著下方云縫之間露出的大地沖去。

  我將飛機改平,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讓目光追著墮落的紅色戰機。

  我看見那戰機也拋棄了符文模塊,緊接著它的駕駛員竟然再一次穩住了飛機,飛機上冒出的黑煙也漸漸消失了。

  難道我們還要再打一回合?

  這個想法剛剛產生,我就一頭俯沖了下去,準備趁著敵人狀態剛剛穩定的時機補上兩槍。

  敵人一直沒有閃避,任憑我將他套進瞄準光圈。

  “我的尾舵比撞壞了一半,嫩想要對介樣的我開吼么,榮敢的紅色士兵?”熟悉的蹩腳邦聯語從耳機里飄了出來。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看出來此時瞄準光圈里的獵物已經沒了反抗的能力。

  我松開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推動操縱桿,在紅色戰機的右側穩住了飛機。

  “我以為您是個更…更像個納粹軍人的人。”我把無線電的功率調到最低,畢竟接下來的話語被別的部隊尤其是契卡的偵聽站聽到一定會產生不少問題。

  “‘唯有那忠誠的戰車,會給偶們一個鋼鐵的紋墓’,是介樣么?”耳機里傳來一段軸心國軍歌的歌詞,不過由于那蹩腳的邦聯語實在太有喜感,讓原本悲壯決絕的歌詞聽著像在搞笑。

  “大概吧。”

  “我不覺得求生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嫩可以去問那些被我擊落過的銀,我從來沒有瞄準過駕駛艙。”片刻之后,后來傳遍整個世界的那句名言從耳機里跳了出來,“即使是戰爭,也可以帶著禮節進行。”

  我不自覺的笑了,我發現自己挺喜歡這個敵人。

  正當我打算開口回應時,伊娃的聲音插進了我們的對話:“格里沙你在和誰說話?戰斗結束了么?”

  “結束了,伊娃,我們贏了。”我一邊說一邊回過頭,伊娃睜開眼睛,對上了我的目光。

  “贏了?”

  我做手勢示意伊娃打開通訊儀的對外收訊功能,剛剛她大概是為了讓自己更加集中,關掉了這個功能。

  “嫩的新搭檔聲音很好聽。”看來伊娃忘了關閉通訊儀的對外發訊能力,李希特霍分那爽朗的笑聲讓伊娃面露困惑,接著她才發現那架紅色的敵機就飛在我們旁邊。

  她驚奇的瞪大了眼睛。

  而我卻注意到另外一件事。

  “您發現我是誰了?”

  “當然,我怎么會忘記那個機動呢?”

  也對。

  “本來還想和嫩多聊幾句,不過,是時候分別了。”

  “我可不能保證其他邦聯飛行員不會對你開火。”

  紅色戰機晃了晃機翼作為回應,但是他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將座艙蓋向后打開。

  呼嘯的風聲和李希特霍分的話語一起通過電波傳來:“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有個東西要給嫩!”

  李希特霍分放慢了戰機的速度,在意識到他打算做什么之后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想把某個東西丟給我,在這樣的空中!

  我也放慢飛機的速度,讓座艙蓋向后滑開,并且盡可能的接近李希特霍分的座機。

  “接住!”這回他的話語通過空氣傳來,他向我這邊拋出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我操縱飛機主動迎向那東西的飛行軌跡,在它掠過我的座艙上方的瞬間,將它抓在手里。

  那是一枚在綬帶上裝飾著銀色的橡葉和兩把寶劍,并且在勛章正中央鑲嵌著一小顆鉆石的鐵十字章,后來我才知道這是軸心國榮譽體系中和邦聯英雄勛章級別相近的榮譽勛章:鉆石雙劍銀橡葉騎士十字章。

  “向嫩的榮氣和技巧!”李希特霍分以莊嚴的口吻這樣說著,和他那金發的搭檔一起向我敬上了軍禮。

  “向可敬的對手!”我也和伊娃一起回禮。

  我們在機場落地之后,先行返回機場的蘇沃洛夫和米高揚立刻帶著各自的搭檔向我們跑來,我從座艙里站起來的時候,每個人都緊盯著我,用目光向我詢問著空戰的結果。

  我握著手里的鐵十字章,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忽然,伊娃從后座探過身來,她抓起我握著十字章的右手,將它高高舉起。

  銀色的十字章在陽光下反射著奪目的光芒。

  短暫的寂靜之后,響亮的“烏拉”聲響徹整個機庫。

  我和伊娃一起被眾人圍了起來,一次次的拋起又落下。

  “那枚十字章現在被保存在邦聯最高軍事博物館。沒能由我自己來保管它一直讓我覺得非常的遺憾。”說是這樣說,可是別里雅科夫完全沒有從老元帥的臉上感覺到半點的遺憾,實際上此刻老人的表情非常的愉快,“雖然勛章不在我手里了,但是從這位可敬的對手那里得到的東西,一直伴隨在我的左右。我從他身上看到了統治天空的王者的模樣。可以說,和他的交手,是在整個度鳥計劃中,我獲得的僅次于伊娃的收獲。”

  這時別里雅科夫注意到元帥身邊的妖精小姐臉色有些暗淡,緊接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為什么之前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或者說,為什么之前自己一直沒有把這兩點聯系在一起?

  此刻格里高利元帥身旁的妖精,也和元帥故事里的伊娃·拉茲格里茲一樣,有著銀色的頭發,以及紅色的眼眸。

  別里雅科夫趕忙低下頭,生怕自己臉上的異樣被別人發覺。

  好在此刻大家都沉浸在元帥的故事里。

  絲毫沒有察覺到別里雅科夫的表情變化,元帥喝了口水之后繼續講述著:“在那之后我對來確認戰果的政工軍官說,我擊傷了紅男爵,他迫降了,所以我也著陸去找他,結果沒找到他的人或者尸體,只拿回了這個十字章。

  “我在李希特霍分的迫降位置上動了點歪腦筋,我選了一塊敵我勢力交錯的地方,這樣邦聯派出的搜索部隊找不到那架紅色的飛機也不會有問題——那一定是敵人搶先把它弄走了。

  “因為軸心國方面對紅男爵的宣傳在這天之后戛然而止,而他本人也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戰場上,所以我的謊話被空軍高層當作事實接受下來。”

  元帥在這里頓了頓,他轉動頭顱在禮堂內掃視了一圈。

  “諸位,我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別擔心,這個故事馬上就要結束了。”

夢想島中文    我的民國不可能這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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