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公路奇遇
“你們都不知道，當時究竟有多么驚險，我差點就沒命了。”
楊凡坐在皮卡車的后排，繪聲繪色講述了發生在約克尼的毒蟻襲擊事件。
包括大胡子約翰遜在內，一家四口認真聽著他的講述，各個都是一臉緊張。
“我根據手機app的提示，逃向了最近的避難所。
“當我跑到避難所門口的時候，忽然有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
“我有一種感覺，如果進入了避難所，絕對會死在里面。
“當時我猶豫了，就這樣站在大門外，很多人從我的身旁沖進了避難所。
“過一會，那種糟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選擇了離開避難所，躲入附近的一個公寓樓。
“公寓樓里很多人離開得非常匆忙，連門都沒有關，我隨便找了一個房間，躲在里面的雜物間。
“大概過了十幾秒，我聽見外面街上傳來慘叫聲，那個聲音慘得沒法形容，我到現在想起來還感覺后背發涼。”
一家人全都聽得臉色都變了。
少女帶著雀斑的臉蛋有點發白，偏偏又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
他們不是笨蛋，自然猜得出來，慘叫聲的源頭，多半是一個被怪物吃掉的倒霉蛋。
“我又等了好一會，外面的聲音沒有了，我才大著膽子走到窗邊，撩起了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楊凡說到這里，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你們猜我看到了什么？”
男孩第一個叫了起來：“被吃了一半的尸體，腸子在地上拖了幾米遠！”
少女的身體抖了一下，喝道：“威爾伯，你給我閉嘴！”
大胡子約翰遜也呵斥道：“不要亂說話。”
男孩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么。
楊凡這才說出了答案：“我沒有看到尸體，但我看見了怪物。
“它們沖向了避難所的大門，直接撞了過去，它們的身體接觸到大門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了。”
男孩忍不住叫了起來：“這怎么可能？”
楊凡學著加美尼人的樣子，聳了聳肩膀：“怪物也有超能力，不是嗎？”
所謂的“超能力”，正是加美尼民間對異能的稱呼。
男孩點了點頭：“好吧？”
女孩將故事主線拉了回來：“杰克先生，這些怪物去哪里了？”
這句話中的“杰克”，是楊凡為自己現編的名字。
楊凡揭破了謎題：“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這種怪物具有穿墻的能力。
“它們穿過了避難所的大門，進入了避難所內部，對里面的人展開了一場屠殺。”
少女下意識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眸內寫滿了恐懼。
大胡子的妻子，芬娜，第一次開口說話了：“這太可怕了！”
可以想象得到，避難所的大門關得死死的，里面的人無路可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怪物撲過來了。
約翰遜握著方向盤，點頭道：“非常精彩的故事。”
看得出來，大胡子并不怎么相信這件事。
芬娜瞪了一眼丈夫。
因為她覺得丈夫的話不怎么禮貌。
楊凡微微一笑，并沒有出言辯解。
避難所的慘劇，是真實發生的事，只不過他稍稍演繹了一下，將自己加入了故事里。
男孩倒是聽得興致盎然：“杰克先生，后來呢？”
楊凡說道：“后來聯邦調集了大批軍隊，開始圍剿怪物，時不時就有炸彈掉下來。
“我在回家的路途中，至少看見六棟建筑被炸垮了，不少人被埋在廢墟里。
“我回家之后，覺得留在約克尼城太危險了，就開著我的老伙計離開了。”
男孩的語氣帶著佩服：“杰克先生，你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人，在外面還有怪物的情況下，你就敢到處亂跑。”
楊凡又聳了聳肩膀：“我非常怕死，所以不愿意與怪物待在同一個地方。”
少女又問道：“我記得新聞說，聯邦軍隊剿滅了大部分怪物，余下的少量怪物逃跑了，你為什么要離開約克尼城？”
楊凡反問道：“你們覺得，聯邦官方發布的信息，有一句真話嗎？”
一家人一齊搖起了頭。
男孩直言不諱：“聯邦官方新聞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謊言，官方的人全都是騙子。”
楊凡點頭道：“確實如此。”
他了解一些隱秘的事，知道聯邦高層已經墮落到了何種地步。
楊凡想了想，透露了一個消息：“我聽過一個說法，根本就不是聯邦軍隊剿滅了怪物。
“只是怪物不愿意戰斗下去了，它們通通躲了起來，約克尼城依舊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作為幕后黑手，他說的當然是事實。
黑沙毒蟻的首領，布達布拉，發覺同族死傷超過四分之一，它覺得繼續戰斗下去沒有任何好處，便率領同族躲到了城市的下水道中。
約翰遜對此表示認可：“伙計，我個人更愿意相信你的話。”
芬娜插了一句話：“看來我們一家人薩克縣搬走，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這一家人絕對想不到，路上搭載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怪物襲擊事件的制造者。
楊凡很是贊同：“非常明智！”
薩克縣是約克尼城周邊的小城市，距離后者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黑沙毒蟻的活動范圍非常大，災難遲早會降臨到薩克縣。
順便說一句。
這一家人搬家，倒不是因為怪物襲擊了約克尼城。
而是薩克縣的毒蚊太多了，聽說附近又出現了一只變異毒蚊。
他們決定全家搬到隔壁州，與約翰遜的父母住在一起，彼此之間也好有一個照應。
過了幾秒。
楊凡忽然臉色一變，喊道：“約翰遜先生，快停車！”
約翰遜下意識踩了一腳剎車：“怎么了？”
經過這一路的閑聊，雙方已經建立起一定的信任。
楊凡的臉色相當嚴肅：“我感覺前面有非常不好的東西，我們最好別過去。”
約翰遜聽得有點懵。
什么鬼？
大胡子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胡扯，右覺動了一下，打算稍稍踩一點油門。
芬娜抓住了丈夫的右手：“約翰遜，等一下！”
這位母親也有一點心驚肉跳的感覺，所以她選擇了相信楊凡。
男孩跟著叫道：“爸爸，等一會再看吧。”
他很喜歡楊凡剛才講述的故事，所以他愿意相信楊凡的話。
約翰遜看了看越來越黑的天色，又看了看妻子，頷首道：“那就等十分鐘吧。”
大胡子馬上又道：“晚上八點前，我們必須趕到維格鎮，夜晚停留在公里上太危險了。”
楊凡說道：“等待十分鐘差不多夠了。”
他緊接著補充道：“最好關閉車燈！”
約翰遜瞄了一眼車內后視鏡，伸手扭動了一下一個旋鈕。
大燈瞬間關閉了。
男孩好奇問道：“杰克先生，你到底感應到了什么？”
楊凡搖頭：“不知道，但我覺得很危險。”
男孩沒有再追問：“好吧。”
車內安靜下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六分鐘很快過去了。
奇怪的聲響，忽然從前方傳了過來。
“咚！咚！”
聲音非常沉悶，聽著像是大錘擂鼓一樣。
地面也輕微震動起來。
眾人坐在車內，都感應到了前方的震動。
大胡子當即臉色一變。
從這個響動來看，這必定是一個相當大的家伙。
芬娜下意識抓住了丈夫的手臂。
少女忍不住叫了起來：“我的天哪！”
男孩的膽子比較大，居然將腦袋探了出去，朝著前方張望。
可惜暮色有點重，他什么都沒看到。
楊凡低聲說道：“關閉發動機，所有人都別說話。”
約翰遜迅速照做了。
其他人也都緊緊閉上了嘴。
楊凡輕微抽動了一下鼻子，眉頭皺起來，心中暗暗嘀咕道：“又是這種鬼東西。”
“咚！咚！”
悶響接連不斷響起。
這個大家伙似乎正在公路周邊徘徊著。
皮卡車內的氣氛一下子緊繃了。
沒人敢說話。
一家四口更是不自覺放輕了呼吸，生怕呼氣吸氣重了一點，驚動了遠處的大家伙。
又過了一分鐘。
遠處閃過了燈光。
這是另一輛汽車，從對面駛了過來。
一家人盡皆色變。
楊凡則搖了搖頭。
隨后。
預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咚！咚！”
悶響聲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
大家伙似乎察覺到了燈光，朝著燈光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多時。
“砰！”
又是一聲悶響。
聽著像是撞擊聲。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
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了老遠。
一家人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
又過了幾秒。
“咚咚”聲逐漸遠去了。
這無疑是大家伙離開了。
楊凡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想我們應該安全了。”
男孩的兩條腿有點抖：“前面好像死人了。”
楊凡頷首道：“是的。”
約翰遜吞了一口口水，問道：“杰克先生，那是什么鬼東西？”
楊凡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問題：“附近應該有一個軍事基地，對吧？”
約翰遜有點茫然。
倒是少女回答了一個問題：“杰克先生，附近有一個叫做加內特的空軍基地，我聽同學說起來過。”
楊凡嘆了一口氣：“如果我猜得沒錯，一個可怕的東西從基地中逃了出去。”
憑借著極為玄妙的靈魂感應力，他清晰的感應到，那東西的超自然氣息，像極了代罰者和懲罰者。
并且氣息的凝實度，比后者高了一個層次。
這顯然是一只更強大的怪物。
約翰遜不由“Fxxk”了一句：“該死的聯邦，又在偷偷搞什么鬼實驗？”
楊凡催促道：“約翰遜先生，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約翰遜“噢”了一聲：“對對對，我們確實得趕緊離開，誰知道怪物會不會再回來。”
男孩問道：“萬一基地的人看到了我們，我們會不會被滅口？”
約翰遜緊張起來了：“有可能！”
大胡子趕緊啟動了汽車，右腳踩下了油門。
老實說。
一個國家的民眾，普遍對官方抱著不信任的態度，這實在是很悲哀的事。
但加美尼聯邦確實有過很多前科，所以不怪一家人不相信聯邦。
楊凡提醒了一句：“最好別開燈，現在天還沒完全黑，勉強看得清路。”
約翰遜連連點頭：“這條路我開過不止一次，不開燈也知道怎么走。”
“嗡！”
伴著引擎的震動聲。
皮卡車逐漸加速了。
過了一會。
前方出現了事故現場。
一輛破破爛爛的轎車，橫在了路邊，車頭完全癟下去了，車頂蓋竟然被掀開了。
地面還殘留著大片黑乎乎的東西，雖然傍晚看不清楚，但不難猜出來這是血跡。
約翰遜瞄了一眼，咒罵道：“該死的聯邦！”
他沒敢多停留，駕著車快速駛了過去。
與此同時。
大胡子已經在腦子里腦補出了慘劇的經過。
怪物先使用暴力砸癟了車頭，再將車頂蓋扯開了，吃掉了倒霉的車主。
男孩的語氣充滿了后怕：“還好杰克先生提醒，否則我們一家人就完蛋了。”
芬娜鄭重道謝：“杰克先生，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們全家的性命。”
約翰遜點頭道：“沒錯！”
大胡子又看了一眼后視鏡，說道：“杰克先生，我得向您道歉，剛才我并不怎么相信您的故事，但現在我完全相信您在約克尼城的全部經歷。”
少女跟著說道：“杰克先生，您就像是書中描述的冒險家。”
一家人的稱謂，齊刷刷的用上了“您”這個敬語。
楊凡笑了笑：“不用客氣，我也是救自己。”
其實他心中有點幸災樂禍：“看起來怪物好像失控了，加美尼人玩得那么瘋狂，這一下搞砸了吧？”
但他不打算輕舉妄動。
畢竟加美尼聯邦隱藏著一個高階戰士。
雖然對方受傷了，但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他并不確定自己能否戰勝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