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福地
凌晨四點。
普蘭特機場。
這是大夏向沙普甸國租的機場，也是大夏目前在沙普甸的最大基地。
楊凡以幽靈先生的形象，從茫茫夜空中快速降了下來。
在下方。
幾名軍人已經提前等候在此。
為首者正是一名熟人——馬首長。
也就是當初在靜云縣獵殺地蟲之時，軍方的最高指揮官。
楊凡穿著一身黑袍，周身泛著一道道漣漪。
自從他感應到第三道原初星象的雛形，穿梭之舟發生了一次進化，漣漪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原先是水波般的漣漪。
現在漣漪如同潮水般起起落落，其間隱隱可見支離破碎的畫面。
如此景象，看著又是神秘又是強大。
幾名軍人目睹這一幕，頓時被小小的震了一下。
所有人腦子里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幽靈先生好像又變強了很多。
馬首長上前一步，語氣帶著一絲敬畏：“幽靈先生，歡迎您來到普蘭特機場。”
楊凡輕輕點頭：“用不著客氣。”
馬首長忍不住打聽了一句：“幽靈先生，我聽說金孔雀人的機場，死了幾個加美尼人…”
話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
馬首長心中覺得，加美尼人剛剛到了基地就發生了襲擊，這件事未免太巧合了吧？
楊凡理直氣壯：“沒錯，我是在報復金孔雀人。”
馬首長有點咋舌。
根據情報部門的信息，襲擊者是一只強大的變異生物，雖然金孔雀人趕走了變異生物，但死傷頗為慘重。
他萬萬沒想到，除了靈鴉先生外，幽靈先生竟然也掌握了馭使變異生物的手段。
至于報復的話題。
馬首長很是識趣，并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幽靈先生是自由身，軍方根本管不到對方頭上。
楊凡環顧一圈燈火通明的機場，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應該知道，裂隙并非只有壞處吧？”
馬首長雖然不明白幽靈先生為什么說起這件事，但還是回答道：“當然知道。”
這位首長頓了一下，說道：“原初世界的力量會從裂隙滲透進來，裂隙周圍的生物，發生變異的概率更大。
“不止是動物變異的概率更高，人類覺醒成為異能者的概率也會提高不少。”
楊凡一聽便知，這肯定是那條美人魚傳授的知識。
他開始侃侃而談：“我已經在貢拉特行省的上空，發現了十九個可能誕生裂隙的地點。”
他腦子里多出了半道星象之痕，對裂隙的感應能力極大的提升了。
只用了大半個晚上，他便找遍貢拉特行省，確定了十幾個可疑地點。
馬首長大為吃驚：“這么多？”
這位首長馬上醒悟過來：“這么說貢拉特行省將會出現很多變異生物？”
楊凡輕輕點頭，又伸手遞過去一個存儲盤：“這里面是全部十九條裂隙的位置信息。”
馬首長立刻致謝：“幽靈先生，非常感謝您提供的重要信息。
“我們會圍繞著這些裂縫布置防御力量，對付從原初世界潛入滄藍星的怪物。”
楊凡這才道明來意：“我發現的所有裂隙中，有七條裂隙恰好集中在一塊區域，其中包括一條相當大的裂縫。
“它們大致上圍成一個圓環，并且不可思議的形成了一個特殊的能量節點，我在存儲盤中標注出了節點位置。”
他微笑著問道：“馬首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馬首長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明白，我非常明白！”
這個“能量節點”所在的區域，必然可以大大提高變異概率。
人類待在節點區域，覺醒異能的概率同樣會大大增加。
只要大夏操作得好，足以獲得一大批異能者，從而極大增強本國對抗天災的能力。
換而言之，這就是一塊天然的“福地”。
馬首長忍不住說道：“幽靈先生，您提供的這個信息，對大夏來說非常珍貴！”
楊凡提醒了一句：“但風險也不小。”
馬首長斷然說道：“相比收獲，這么點風險完全可以接受。”
裂隙越多，出現怪物的概率越大，所以“福地”的安全性并不高。
楊凡沒有再說什么。
馬首長轉過頭，朝著下屬比劃了一個手勢。
一名中校軍官雙手遞過來一個手機狀物品：“幽靈先生，請您收下。”
楊凡有點懵。
中校解釋道：“這是大夏商通的專用購物終端，里面內置著一個賬號，包含兩百萬特殊購物券，可以購買任意商品。
“您使用終端購買商品的時候，可以在任意一個購物點提貨，也可以配送到您指定的位置。”
楊凡聽得眼睛一亮。
特殊購物券不受配額限制，這絕對是好東西。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兩百萬特殊購物券，無疑是一筆令人眼紅的財富。
另一方面。
普通人在大夏商通購物，只能在居住點附近提貨，想要變更提貨點，必須向官方申請。
這個購物終端卻不限制提貨區域，屬實有點牛逼。
楊凡自然明白，自己不愿意暴露身份，軍方才特意為自己準備了這份禮物。
馬首長笑道：“您為大夏立下了太多的功勞，大夏不能讓您付出了辛勞卻沒有任何報酬。
“相比您做出的卓越，這一筆特殊購物券并不算多。”
楊凡沒有矯情：“那我就不客氣了。”
單單剛才提供的信息，便頂得上兩百萬特殊購物券。
他揮了一下左手，購物終端瞬間不見了。
馬首長又說道：“幽靈先生，這件事實在太重要了，我必須馬上向上頭匯報。”
楊凡頷首道：“首長請便。”
馬首長點頭致意，然后急匆匆的離開了。
中校客氣的詢問道：“幽靈先生，我們為您準備了一個休息…”
說了一半。
便戛然而止。
因為中校看到，幽靈先生周身閃過更多漣漪，整個人迅速變得模糊起來。
唯有一句話余音裊裊：“好意心領了。”
中校怔了一下，滿心都是感嘆。
僅僅過了十五分鐘。
十幾架直升機騰空而起，成群結隊的飛向了遠方。
直升機前進的方向，赫然正是福地的位置。
在遠處。
楊凡立于一棵喬木之巔，輕嘆道：“大夏想要度過這一場劫難，不流足夠多的血是不可能的。”
福地雖好，可危險也很高。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福地，所以進入福地的軍人，勢必會遇到不小的危險。
“唧！”
伴著一聲鳥啼。
楊凡沖天而起。
這一晚上他除了確定裂隙位置外，順帶還發展了一個“由一百多只鳥獸組成”的監控網絡。
就在剛才。
一只鳥發現了疑似變異生物留下的蹤跡。
天邊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某一個村莊內。
一場野蠻荒誕的祭祀正在進行著。
兩只云雀站在祭祀場地的一棵樹之上，完整目睹了全過程。
一名穿著奇怪服飾，臉部涂著彩泥的老太婆，正在一條河溝旁狂舞。
她的身軀看著又干又瘦，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偏偏老太婆舞起來卻格外帶勁，完全不遜于充滿活力的年輕人。
大群村民聚集在旁邊。
他們的神色不一。
有的人滿臉畏懼，有的人眼神中帶著憤恨，還有的人一臉麻木。
過了一會。
“啊呀呀…嘿呀呀…噢嘿喔呀…”
老太婆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一截，并且變得極為尖銳，聽著讓人相當不適。
旁邊的水溝內，忽然有了動靜。
只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看著是某種軟體動物，長度達到了三米之多，緩緩從水溝里爬了出來。
如此驚人的體型，無疑是一種變異生物。
從外形來看，似乎是一條變異螞蟥。
人群當即一陣嘩然。
不少人嚇得連連后退。
適才一臉憤恨的村民，現在憤恨變成了恐懼。
老太婆原地蹦跳了幾下，又尖利的喊了幾聲，一縷古怪的氣息，從她體內散發出來了。
變異螞蟥停了下來。
老太婆得意的笑了笑，轉頭朝著人群喊了一句話。
兩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嘴巴里還塞著破布，被幾個壯漢架了過來。
很顯然。
這是一場令人發指的祭祀。
而祭祀的主導者，自然就是這個老太婆。
不遠處。
楊凡通過云雀的眼睛，看到了老太婆的表演。
他搖了搖頭，輕聲呢喃道：“異能時代來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來了。”
他已經看了出來，老太婆意外覺醒了一種與變異生物溝通的能力。
村莊附近又正好出現了一只變異生物。
老太婆不知怎么與變異螞蟥達成一致，以“祭祀”的方式向其提供食物，借此控制了整個村莊。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淪為祭品的人，多半是反對老太婆的村民。
社會秩序瀕臨崩潰的地方，超自然力量的誕生，反而放大了人性的丑惡。
殘暴與愚昧，由此滋生。
這個時候。
變異螞蟥緩緩爬向了祭品。
兩名村民口中“嗚嗚”亂叫，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很多旁觀的村民嚇得低下頭，不敢看變異螞蟥吞噬活人的可怖場面。
老太婆張狂無比的哈哈笑了起來。
她非常享受著其他村民的恐懼。
因為這種恐懼讓她有一種“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美妙感覺。
很快。
變異螞蟥的身軀延展開來，變成了一個寬達五米的扇面，想要將祭品包裹起來。
“唧！”
鳥啼乍然響起。
一道白影急速從側面射來，從變異螞蟥上方一掠而過。
這一瞬間。
刺骨的寒意擴散開來。
兩名祭品的頭發、眉毛，還有衣服表面，頃刻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
兩人被凍得連連顫抖，牙齒發出“格格”的聲響。
老太婆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她清楚的看到，變異螞蟥體表霎時出現了一層寒冰，就此變成了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