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六章 非程勿擾(1)
五月二十一號，《非誠勿擾》開播前一天，吳凡滿心忐忑。
這些天為了節目能盡快開播，整個《非誠勿擾》欄目組像是上緊了發條的機器，晝夜不停的運作著，攝制場地的設計和搭建不能松懈，主持人和主持嘉賓的選擇一再的開會研究，從節目風格到舞臺風格的確定都不是一件輕松的活。
更難的是他們要從上千男性觀眾中篩選合適的“奇葩”，從上千女性觀眾中篩選長相漂亮的“毒舌”，吳凡看嘉賓資料看的頭暈眼花，面試也是每天從上班到下班。
整個過程非常的忙碌，全組幾十號人都不知道疲倦的工作，畢竟臺長在盯著，“東方衛視”為此砸了好幾百萬的經費。
《非誠勿擾》的火速上位自然也免不了一些閑言碎語。
比如從黃金檔期被撤換下來的《全民卡拉ok》的導演章一明，就三番兩次的在私底下說《非誠勿擾》絕對是個短命節目，說某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人，借著背后的關系胡搞亂搞，遲早要被打回原型。
話傳到吳凡耳朵里，他也只能一笑了之，他并不清楚章一明說的是他，還是說的李正，吳凡自己認為他這樣的小人物實在不值得章導惦記。
就算說的是他，他也沒有辦拿章一明怎么樣，程曉羽雖然是老虎，甚至是龍，可他并不是狐貍。
除了章一明這樣的臺中大拿之外，還有不少眼紅他轉眼就從一個最多只能熱場打雜的音樂編輯，一躍成為負責現場配樂和篩選演員的副導演。
尤其是同一批進臺工作的新人，表面上親熱，實際上在非議他就因為認識程曉羽，就能被臺長另眼相看，就能被委以重任。
這讓很多人心里不服氣，因此在暗地里詛咒這個節目不能大火的人也不在少數。
畢竟電視臺內部各個節目也都是競爭關系，為了資源分配斗爭很激烈，因此電視臺也是個人際關系十分復雜的地方。
不過對于吳凡來說，這些負面內容無足輕重，程曉羽給他添加的增益buff更多。
臺里想要結交他的人成群結隊，就連平時眼高于頂的東方衛視的臺柱子主持人，號稱是東衛之花的王思萌看見他了都會笑著打招呼，還玩笑道：等《非誠勿擾》收視飄紅了，要吳凡請客慶功。
這讓吳凡實在是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個背后有人的臺柱子，向來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不過這一切，吳凡很清楚是為了什么。
臺里十個要請他吃飯的，十個都是沖著程曉羽去的，希望通過他，能聯絡上程曉羽這位超級明星室友參與錄制節目，或者接受采訪。
不過吳凡一個都沒有答應，他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去消耗自己和程曉羽之間的關系。
就連鄧臺長偶爾碰到他，都會對他面帶微笑說：“小吳，加油！我看好你！”
除此之外，最叫吳凡高興的就是，他暗戀的對象，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外景主持張一蕾，也突然對他熱情了起來，并主動約他看電影，只是約會當天，吃飯的時候直言不諱的對吳凡說自己是程曉羽的粉絲，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見一見自己的偶像，并說自己其實是表演專業畢業的，主持只是客串.....
面對程曉羽所帶來的副作用，吳凡只能苦笑。
從一個隱形人突然走到了舞臺的中央，這讓吳凡的壓力也倍增，雖然他非常的相信程曉羽，但還是難免會擔心《非誠勿擾》的收視成績不盡如人意，他本身倒無所謂，就是害怕自己砸了程曉羽的招牌。
但眼下也不能畏懼，已經踏上了這還看不到收獲的征途，也就不能回頭。
上午節目組將錄制好的視頻反復看了又看，從字幕到音樂，從片頭到剪輯，一幀一幀的查漏補缺，中午看到眼花繚亂的吳凡去食堂吃飯，快到食堂的時候《全民卡拉ok》的幾個人，正簇擁著章一明朝著食堂走去。
吳凡刻意的放慢了腳步，省的見面了尷尬，卻聽到幾人正在討論著明天就要上的《非誠勿擾》。
只聽留著披肩長發的章一明嗤之以鼻道：“相親節目，也不是什么新鮮玩意，當年最早浙省衛視不要弄過嗎？收視率一般，如今半死不活的吊著，就算《非誠勿擾》能玩出花樣來，怎么也不可能和湘南衛視的《開心對對碰》比啊！程曉羽是叼，但這節目連他的名字都沒有掛，他再牛b又能起什么作用？”
接著又笑道：“總不可能他自己上來參加相親吧？”
眾人一陣大笑，紛紛附和，有人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很不甘心，我們《全民卡拉ok》能在湘南衛視霸權綜藝節目《開心對對碰》的周末傳統地盤上獲得這樣的收視率已經不錯了，砍了實在對章導太不公平了，要知道除開‘世界杯’或者‘奧運會’這種級別的全球性盛會之外，《開心對對碰》在周末沒有敵手。”
另一個人道：“不說我們臺了，其他友臺不都一直試圖推陳出新企圖動搖《開心對對碰》的霸權地位，希望能從星期六的周末華夏收視高峰中搶下一塊蛋糕嗎？可誰成功過？至今為止從來沒有節目能夠做的長久的，大都在十幾期之后草草收場，相比之下我們《全民卡拉ok》收視率算不錯的了，能堅持到現在還有1.0上下，曾經有好幾周還拿過第二......”
章一明志得意滿的說道：“畢竟《開心對對碰》已經播放了十多年，群眾基礎深厚，加上有吳老師坐鎮，收視第一的地位之牢固，肯定是無人可以撼動的.....《非誠勿擾》這個節目就看他能不能掙個老二，但對于程大導演這樣的人來說，當老二就是失敗......“
一群人聽到章一明帶點黃色的調侃，哄堂大笑。
這讓后面的吳凡氣的咬緊了牙關，內心如同針扎一般難受，但他有無可奈何，只能希望《非誠勿擾》能夠創造奇跡，但他也知道奇跡，要這么好創造也就不叫奇跡了。
《開心對對碰》也確實雄霸了周末收視冠軍十多年，任憑老二換來換去，它的屁股都沒有挪動過一下。
這頓中飯，吳凡吃的食不知味。
下午，鄧臺長特意來到了《非誠勿擾》節目組，粗略的觀看了一下第一期的節目視頻，看完之后，對于節目組這段時間的辛勤工作和全力付出，給予了高度評價，并預祝了他們的節目收視長虹。
臨走之前鄧臺長把吳凡叫到一邊說道：“小吳，對于節目收視你不要有太大壓力，畢竟你們的對手是《開心對對碰》，你們放手大干就是，拿捏好尺度就行......”
吳凡看著帶著金框眼鏡，長的十分儒雅的鄧臺點頭道：“謝謝臺長支持，我一定會盡力把工作做到最好。”
鄧臺拍了拍吳凡的肩膀道：“這一次我撤掉《全民卡拉ok》，力挺你們《非誠勿擾》也是頂了很大的壓力的，畢竟你也清楚臺里這么多節目都想出頭，有些策劃等了一年多，都沒有等來資金.....我雖然對程導演的創意和你們的執行力很有信心，但湘南衛視的《開心對對碰》這個對手確手太強大.....”
接著鄧臺對著吳凡假裝親切的小聲說道：“我是說萬一的話，萬一節目播出效果不如預期，你也得想辦法找程導請教一下，你和他是大學室友，關系那么鐵，他不可能不幫你....”
吳凡無奈只能拍著胸脯道：“臺長，我晚上就帶著視頻去找曉羽，只是不知道將節目帶出去符合不符合規矩？”
鄧臺長滿意的笑道：“特事特辦，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樣吧！為了不讓人詬病，今天晚上我親自陪你去聆聽程導的教誨.....”
吳凡滿頭大汗的道：“我現在發個短信問看看他有沒有空！”
鄧臺長忙迫不及待的說道：“好，你現在問，我就在這里等消息.....今天沒空不要緊，你看程導演什么時候有空，我就什么時候上門！”
對于鄧臺長來說，《非誠勿擾》這個節目的收視率高自然是好事，但就算搞砸了，也沒有關系，只要他能憑借這個和程曉羽搭上關系，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二十二日，第一期《非誠勿擾》在東方衛視悄然上線，晚上九點十分準時和觀眾們見面，由東方衛視的新聞主持人黃何主持，請了知名作家李菲兒和演員童曉做嘉賓。
周一收視率出來，平均收視率1.12，跟《全民卡拉ok》的收視率差不太多，第二周平均收視略有提升1.45，但距離《開心對對碰》的3.1還是十分遙遠。
但在第二周有一個視頻突然在“細語”上面火了起來，那就是參加節目的男嘉賓許東因太爭強好勝，對女嘉賓說話極具攻擊性，并說對理想女生的要求是年薪在100萬300萬之間，好讓自己少奮斗十年。
此話一出，場上場下立馬炸了鍋一般。女嘉賓們干脆甩出網絡流行語“我看你長得就像個吃軟飯的”、“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勸這位想傍富婆的軟飯男趕緊下臺。
然而男嘉賓許東的針鋒相對的反擊讓女嘉賓們更加不滿，男嘉賓和女嘉賓在臺上直接嗆了起來。
這一段視頻讓觀眾們對這樣的一個毒舌節目產生了興趣，很多人在網上搜索了第一期來看，發現里面女嘉賓各個都很漂亮不說，還每個人都很有特點，比如8號女嘉賓就非常的現實，說出了寧愿在寶馬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車后面笑的經典名言。
除了女嘉賓有看頭之外，更有看點的是男嘉賓，每個上臺的男嘉賓都讓人很有期待，有長的帥的，有有錢的，也有狂妄自大的.....
談情說愛本是二人私密之事，被搬上了大熒屏在眾目睽睽之下，女嘉賓毒舌的詢問：你的條件如何呀？想找個什么樣的？24位佳麗中，最中意哪一位？曾經有過幾次戀愛經歷呀？我給你亮了燈，你牽不牽我手嘛？
原本應該躲在人背后說的悄悄話兒，如今卻讓億萬讓觀眾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然也讓觀眾們覺得相當有趣，十分好奇。
除此之外，觀眾們還從中看到人生百態。
在相親男嘉賓的自我介紹中，在其親朋好友對他的評價中，以及在現場的各種提問及相互應對溝通中，觀眾分明看到了一幅幅真實生動的人生縮影圖。
年輕人喜歡些什么，追求些什么，看不起什么，為什么沒人看中，為什么能牽手成功…種種曲折，次次意外，細加品味，也算增加了不少人生見識。
最后大家還在看美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24位佳麗，不說人人漂亮，個個出眾，起碼大都賞心悅目，生動鮮活。不但精心打扮，婷婷玉立，而且常常主動要求發言，既詢問對方，也表現自己。有活潑外向者，亦有含蓄內向者，有真誠純樸者，亦有扭捏作態者，逐一展示亮相，端的十分好看。
再加上主持人黃何主持功力了得，在臺上，穿針引線，風趣幽默，掌控全場。
兩位嘉賓老師坐在那里，時不時地作些插話分析點評，或雪中送炭，或錦上添花，把現場氣氛弄得非常活躍，笑聲不絕。
總之這一檔相親節目就這樣突然的火了起來。
收視率連創新高，直逼周末的收拾冠軍《開心對對碰》而去，終于在第五期播放時，把《開心對對碰》掀翻在地，以3.5的平均收視率，第一次在周末黃金時段登上了收視冠軍的寶座。
引起了業界一片嘩然。
《非誠勿擾》的大紅大紫讓吳凡坐穩了副導演的位置，也讓整個東方衛視都進入了膜拜程曉羽的一種狀態之中，原本所有人并沒有對這檔節目寄予太高的期望，畢竟程曉羽只是出了個創意，還不掛名，這根本就不算一種保證。
再說《非誠勿擾》這種相親節目并不是沒有，似乎也沒有見對方做出一個什么花樣來。
但萬萬沒有想到，只不過在選人方面下了番“功夫”，就能營造出這樣引人入勝的效果，還捧紅了無數的女嘉賓。
不過這些都與程曉羽關系不大，他去了川省拍大熊貓。
不過很快就會和他有關系了，因為吳凡在新一期的女嘉賓中發現了一個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名字裴硯晨，曾經的上戲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