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八章 三姨太
許沁檸預約了一家叫做“briciola”（面包屑）的意大利餐廳，餐廳位于曼哈頓中城區，因為時間還算早，許沁檸囑咐了司機慢點開，先去曼哈頓的下城區逛一圈。
因為最早的唐人街就在曼哈頓下城區，曾經這里叫做華埠，過了曼哈頓大橋，晃眼過去全是黃底紅字的中文招牌，這里彌漫著濃重的民國氣息，就算是仔細看，你也不會覺得你身處紐約的腹心，反而像是回到了香港那些老舊逼仄的街區。
路過林則徐廣場的時候，小芝研還問了程曉羽那個帶著清朝吉服冠的銅像是誰，程曉羽紐約呆的時間不長，唐人街也沒來過，自然不知道那是林則徐。
不過幸好周佩佩知道的很清楚，解除了程曉羽的尷尬，要不然程曉羽在小蘿莉記憶中和蘇虞兮一樣無所不能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了。
女人的特點之一就是愛照相，就連周佩佩也不能免俗，保姆車特意在百老匯西面的進入口停了下來，讓車上的三代美女下車拍了會照。
林則徐廣場離尖頂的市政廳很近，很多政府部門也都在不遠處，包括聯邦法院，移民局都在這一塊地方，在朝上走一點就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華爾街。
而這里因為福州人多，又被稱為福州大道，在唐人街講粵語和福建話才是主流。
程曉羽本不打算下車，但小芝研非要拉著程曉羽下來合影，程曉羽對這個喜歡撒嬌的軟萌小蘿莉根本沒有太大抵抗力，便下了車。
他也是低估了他在美國的影響力，再加上這一帶華夏人太多，四個人還沒有拍幾張照片，程曉羽和許沁檸就被認了出來，雖然有保鏢護著，也阻止不了別人拿著手機圍觀，畢竟程曉羽此時在美國正當紅，被大部分美國華人視為驕傲，加上身邊還有個無比醒目的許沁檸在，更是讓無數的人像是看珍稀動物一樣的圍成了一圈拍照。
無奈幾個人只能回到保姆車上，驅車離開。
回到車上的小蘿莉又被周佩佩叫過去懇談了一番，大致是就是希望她理解哥哥和姐姐職業的特殊性，既不能為此過分驕傲和虛榮，也要體諒哥哥姐姐的難處。
在蘇虞兮的放養式教育下，高情商的小蘿莉養成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習慣”，她會對著程曉羽撒嬌，也會對著許沁檸賣萌，但面對周佩佩就是老老實實的。
畢竟周佩佩從事人民教育家這個工作也有十多年了，作為一個老師，又是一個非常有地位的老師，自然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質。
小蘿莉坐在椅子上大聲的說道：“那我也想跟哥哥姐姐一樣當明星！”
程曉羽回頭看著小蘿莉道：“你年紀還小，先把書讀好.....當明星有什么好的？”
“你們都是明星，所以我也要當明星。”小芝研嘟著嘴巴說道。
許沁檸坐在一旁調戲小蘿莉道：“做明星很辛苦的，要會唱歌、跳舞，你要能跟著周姨學跳舞才有機會當明星哦！”
小蘿莉轉身可憐兮兮的看著周佩佩說道：“阿姨，你要收一個小徒弟么？會端茶、倒水、洗盤子的那種！”
周佩佩笑了笑看著在搖她胳膊的道：“要收你為徒弟要看你有沒有藝術天賦了。”
周佩佩對于藝術教學還是很嚴謹的，她一直在發表論文反對現行的評估體系，她覺得：教授常識范疇的舞蹈史和音樂史，通過考試評估還是可行的，但實際的創作就不同了，學生的藝術天賦原本就很難評估，作為教育工作者，輕易地下評判會很危險 接著她頓了頓又十分嚴肅的說道：“芝研，你這種態度是不正確的，為了當明星而去學習唱歌和舞蹈，這種想法不可取，要真心喜歡和向往才行，如果你覺得自己是真的對舞蹈感興趣，我會給你創造接觸舞蹈的機會。但你不能抱著去做明星的想法，那些視藝術創作為終身事業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如果只是為了賺錢或者成名，就是在玷污藝術。”
聽到這話，程曉羽推了下眼鏡，苦笑了一下說道：“周姨，你這不又在變相的批評我么！”
周佩佩道：“我只是希望你們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勿忘初心而已。”
小蘿莉聽完周佩佩的話有些怯生生的說道：“阿姨，喜不喜歡跳舞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唱歌，吉他我也有在練習呢！第一次聽曉羽哥哥在街上唱歌給我聽的時候，我就希望自己能成為哥哥這樣的人，能用歌聲給人溫暖的人....”
程曉羽想起那個下著雪的夜晚，有些慚愧，如果不是沒錢，也許他只會買幾只玫瑰花，而不是唱歌給小芝研聽。
周佩佩摸了下小蘿莉羊脂白玉般的臉蛋說道：“喜歡就努力吧！你曉羽哥哥不會坐視不理的。”
許沁檸伸手掐了程曉羽一下道：“你欠我多少歌，你自己還記得么？是不是打算賴賬不還了？”
程曉羽義正言辭的說道：“哪敢啊！我早就寫好了，等你來洛杉磯，我就幫你錄音，然后發新單......”
有閑扯了幾句，便到了許沁檸預定好位置的“briciola”意大利餐廳，這個餐廳在一棟寫字樓的十樓，并不是傳統意義的餐廳，只接受預定，并且只接待一桌客人，還不能夠超過六個人，但是你不論來一個人或者來六個人價格都是一樣的。
本來程曉羽是想把端木林莎和陳浩然還有莫靈殊都喊上的，但被許沁檸以超過人數加上這是家人聚會的理由給拒了。
程曉羽也沒有反駁，從感情上來說，許沁檸和小芝研確實比朋友更接近家人。
餐廳里只有一張白色大理石面長桌，外加一個吧臺，桌子上擺著銀制燭臺和瓷器餐具，裝潢的風格不像餐廳，更像是一間書房，三面都是擺滿了書的書架。
四個人上了桌，意大利老板兼主持熱情過來打了招唿，看見了一位帥哥，三個美女，雖然并不知道其中有明星，但依舊索取了合影。
菜上的很快，吃意大利菜沒有吃法式西餐那么多講究和禮儀，更沒有硬性規定要按照全套的順序來點餐，有點類似于吃中餐的隨性，客人也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喜好、人數等選擇自己喜歡的菜式。
首先端上來的是牛奶燴乳豬：三、四個月大尚未戒奶的乳豬，肉呈粉嫩白色，起來浸在牛奶燴煮四小時再切片，加入菇菌、黑松露及烘脆榛子，豬肉入口即溶香噴噴。
黑松露炸蠔：來自于澳洲海水接近零污染的哥芬灣生蠔，蘸上薄薄粉漿炸脆，釀入黑松露醬及菠菜忌廉，香口多汁，一點也不膩。
雜菜絲帶闊面：像絲帶一樣有花邊的意大利寬面條，這種面條需以人工將面皮切割，用上全麥面粉，配以羊奶芝士、番茄及烤過的蔬菜，質感粗糙富麥香。
接著還有火腿起司牛排，沙拉、紅燉白豆牛肚.....
許沁檸知道周佩佩喜歡喝紅酒，準備了兩瓶2000年份的紅顏容，這個年份的紅顏容是被世界評酒大師羅伯特帕克打了一百分滿分的。
品嘗美食期間從來沒有跟程曉羽說過“上河”的事情的周佩佩，破天荒向程曉羽憂心忡忡的問道：“曉羽，你說華夏唱片行業還有救嗎？”
如果是別人問他，他是懶得回答的，或者隨意說幾句便算，他曾經試過憂國憂民替這個行業考慮，但是似乎人微言輕，沒有人在乎他的用意，反而大多數人覺得他在裝b，科普文章寫了那么多也沒有幾個業界的人重視。
再加上原本被他要當成范本的“上河”改革還沒有開始便被蘇家人給打斷了，自然沒有興趣在去理會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周佩佩問他，他必須認真回答，于是他略微思考一下便道：“其實救‘上河’不太難，想要救這個行業難度很大，唱片工業化程度如此高的美國，都有無數小唱片公司倒閉，不要說從根子上就不健康的華夏唱片業了....其實華夏電影和音樂出不了好作品，原因比較類似，政治因素和在創作過程中的本末倒置.....唱片行業想要活命首先得工業化，其次得轉型，還守著舊思想是沒有出路的.....”
程曉羽想起自己給蘇虞兮寫過一本關于“上河”該如何發展的綱要，但蘇虞兮沒有這樣做，自然有她的想法，并且周佩佩現在都還不知道“兮羽”的存在，雖然蘇虞兮并沒有交待過他，但是這點默契他還是和蘇虞兮有的，于是他頓了一下說道：“具體到‘上河’的話，我也不太好說什么，畢竟我現在也不了解‘上河’是個什么情況了.....”
許沁檸冷哼了一聲說道：“什么情況？現在‘上河’的口碑已經被你那個堂哥弄的烏煙瘴氣了，他為了賺錢到是拿‘上河’做了不少好事....”
周佩佩打斷許沁檸的話道：“小檸，蘇家怎么做是蘇家人的事情，反正‘上河’也是他們蘇家的，我管不著，我之所以問曉羽一句，并不是想他給出主意或者寫歌，我在上河根本也說不上話，只是有不少老員工還有....大股東對你回去還有期待，加上現在又開始裁員，我想要不要勸他們退出‘上河’，或者干脆退出這個行業，找別的謀生手段去算了。”
程曉羽道：“周姨，唱片行業雖然死了，但是音樂不會死，只要是真有本事，用音樂混飯吃還是很容易的，我也有音樂公司，要是真有什么需要照顧的人或者有才華的人，你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安排他在我這里工作的。”
周佩佩搖了搖頭說道：“沒這個必要，你要是回國呢，倒還好說......”接著周佩佩又嘆息了一聲道：“我看你這樣子是打算在美國扎根了....！”
程曉羽喝了一口紅酒說道：“不會的周姨，我后年就會回去....我留在美國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心愿，完成了這個心愿我就會回去！”
周佩佩清清淡淡的說道：“對呀！還是我們尚海好.....你不在家.....小兮也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在家總覺得屋子實在太空曠了。”
本是一句很有怨氣的話語，從周佩佩嘴里說出來，卻沒有那種落寞，只有一種八風不動的淡泊。
接著周佩佩又看了許沁檸一眼道：“曉羽，我現在沒有別的期待，就希望你早日成家，生幾個寶寶，我好帶孫子去。”
許沁檸可不是尋常女子，長了一張天生狐媚禍國殃民臉的許沁檸嘆了口氣道：“周姨，我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替程家傳宗接代，無奈程大導演現在身邊美人太多，各個都難以辜負....你要是想等抱孫子，還不如把小兮早點嫁出去呢！”
程曉羽聽許沁檸這樣說，臉色都變了一下，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又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紅酒，還把自己嗆得咳嗽了幾聲。
許沁檸朝程曉羽做了個鬼臉不懷好意的說道：“瞧把你給緊張的.....”這里面只有許沁檸知道程曉羽緊張什么。
周佩佩想起程曉羽身邊確實還有個情深意重的夏紗沫，對于晚輩感情的事情，她也不好干涉，而且夏紗沫那個姑娘雖然家世差了一點，確也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將來程曉羽能娶她，生活也該能過的和和美美。
雖然周佩佩私心更喜歡許沁檸，畢竟從小看著長大的，更了解她的性格，加上這兩年許沁檸陪她比蘇虞兮還多的多，自然感情更深厚一些，可以說跟自己的女兒都已經差不多了，自然是更希望程曉羽能和許沁檸在一起。
周佩佩猶豫了一下問道：“曉羽，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程曉羽都沒有勇氣瞪許沁檸一眼，臉上有些尷尬的說道：“周姨我還沒有女朋友呢！”
“都同居了還沒有女朋友！”許沁檸插嘴道。
程曉羽連忙委屈的說道：“怎么叫同居，明明大家都住在那里的，房子鑰匙你也有，你不也是住哪里的嗎？”許大小姐他實在得罪不起，萬一這妮子發瘋對周姨說這孩子有戀妹情節，他真的就從此不用回尚海了。
周佩佩嚴肅的說道：“曉羽，過度的曖昧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你作為一個男孩子，應該有所承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小檸和那個夏紗沫都是好女孩，你不能做對不起她們的事情。”
一向古靈精怪的許沁檸道：“周姨，我可不是沒有容人之量啊！反正程家的少奶奶我是做定了，至于什么二姨太啊，三姨太啊，四姨太啊，五姨太啊！我不是不能接受的....”
程曉羽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周佩佩轉頭看了許沁檸一眼道：“什么二姨太，三姨太你這丫頭以為這還是封建社會啊？”接著又忍不住問道：“哪里這么多？不是才一個夏紗沫嗎？”周佩佩并不是那種完全恪守傳統的人，在她看來只要程曉羽能給她們幸福，就算有兩個女人，也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許沁檸道：“一個？周姨你太小瞧我們大導演的魅力啦！”
但程曉羽此時更覺得尷尬，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
這時一旁的小蘿莉舉著叉子像舉手回答問題一般的大聲說道：“那我要做曉羽哥哥的三姨太！”
眾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