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一章 荒誕劇的開幕

　　“程曉羽桑，請問你在2011年7月30號，萬怡亭酒店地下負一層，你有沒有首先動手殺死了，河口元、小山永輝、小山修司以及吉本真？”穿著黑色檢察官制服的馬場緒言雙眼狠狠的盯著坐在椅子上的程曉羽，大聲地問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沒有？”

　　而程曉羽完全沒有被馬場緒言的聲勢所嚇到，一臉的平靜點頭說道：“是的，我有…”

　　這個世紀官司在萬眾矚目中開庭，無數人都在期待這判決答案，不管有罪或者無罪，都是人們茶余飯后可供閑聊的談資，真正關心程曉羽的人，很多坐在聽眾席里。

　　而媒體席則閃光燈沒有停過，不管長短鏡頭大多對著冷靜又俊美的程曉羽。

　　但此刻馬場緒言卻奪走了程曉羽的主角光環，他揮起雙手，使勁的拍了下桌子，環顧了四周，從臺下的觀眾、旁邊的陪審團人員，最后目光落在法官村田健三身上，他大聲的說道：“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各位陪審員、法官大人，程曉羽的殺人罪名毋庸置疑，至于他所說的只是為了自保和保護他人，完全就是謊言！這是一場為了自己求生，有預謀的屠殺！”

　　說完之后馬場緒言又走到程曉羽身邊問道：“程曉羽桑，我想請問你，河口元四人為什么無法反抗？”

　　程曉羽回答道：“因為他們喝醉了......”

　　馬場緒言又一次把手拍在了程曉羽的前面的臺子上，他大聲的說道：“你并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對嗎？他們并不是喝醉了，而是你叫麻生純和森本美紀給他們喝的酒里摻有安眠藥！”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程曉羽心里稍有起伏，但他毫無畏懼目光灼灼的看著馬場緒言回答道：“是。”

　　“各位陪審員，法官大人要知道所有食物和水都在河口元的控制之下，麻生純和森本美紀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酒水！所以程曉羽桑是早就準備殺死所有人！要不然他怎么解釋他為什么會提前在酒里下了安眠藥！”此時整個法庭一片嘩然，當然程曉羽的律師團和程曉羽還是保持著平靜，他們早就知道會問到這樣的問題，只是夏紗沫和許沁檸不怎么淡定了，周佩佩則握著許沁檸的手緊張的顫抖，王鷗和陳浩然也心情忐忑的看著程曉羽。

　　觀眾席突然喧鬧起來，媒體席也是再一次爆發了無數閃光等，村田健三敲了一下木錘子，法庭里立時靜了下來。

　　這個問題朱維他們在模擬庭審中教過程曉羽怎么回答，他們給出的對策是叫程曉羽推到沒有來霓虹的蘇虞兮身上去，反正喜多川義人的口供上也是寫的這是蘇虞兮的很早就布下的自保的一招，這樣程曉羽就能黯然脫身，最多被定罪防衛過當。

　　可程曉羽卻害怕把責任推到蘇虞兮身上，會叫人注意到原本并不吸引人目光的蘇虞兮身上，從而重新審視案件，發現蘇虞兮才是隱藏在幕后的大BOSS，雖然蘇虞兮做的完美無缺，即使被人懷疑到了，也沒有任何能夠定她的罪，可程曉羽不希望蘇虞兮受到哪怕一點點非議。

　　其實他早就想好了，不管結果是什么，他都要自己承擔起這個責任。

　　馬場緒言舉一臉得意的站在法庭的中間，繼續說道：“事實非常清楚，程曉羽一開始為了活下去，早就趁機在酒里下了安眠藥，因此他根本就不是防衛過當，而是蓄意謀殺，他在河口元等四人失去抵抗力的情況下殘忍的殺害了他們，而麻生純和森本美紀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不過是因為找到了出路，如果不是找到了出路........”

　　“反對！反對對方做毫無根據的推測！”西村俊輔馬上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

　　法官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敲了下錘子說道：“反對有效！請檢方繼續質詢嫌疑人.......”

　　馬場緒言見目的已經達到，不在多說，繼續問道：“程曉羽桑！請問你知道酒里有安眠藥嗎？請回答我知道還是不知道”

　　程曉羽淡定的回答道：“知道！”

　　馬場緒言又問道：“請問這個藥是你下的嗎？請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程曉羽看了一眼臺下自己的親友，內心嘆了口氣，說道：“是........”他不是不知道承認的后果，很可能防衛過當的定罪都保不住，而變成故意殺人，可是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不能讓蘇虞兮背上絲毫的罪名，其實程曉羽一直覺得自己進入監獄也是不錯的選擇，起碼這樣能夠讓他不用考慮，要不要回去看蘇虞兮一眼。

　　而程曉羽這樣的答案再次叫場下失控，就連馬場緒言都有些意外，他覺得程曉羽應該按照筆錄中所說的，將責任推給并未來到霓虹的蘇虞兮身上才對，但這樣的答案也叫他喜出望外，他捏緊了拳頭，既然程曉羽承認了這一點，他就勝券在握了。

　　伊集院靜美雖然辭去了NHK的職位，但她依舊坐在位置較好媒體席上，她看著程曉羽的眼神晃過夏紗沫、許沁檸那邊，里面的情緒有一種莫名的淡然和解脫，伊集院靜美意識到了程曉羽是為了蘇虞兮才這樣做的，藥肯定不是程曉羽放的，伊集院靜美相信程曉羽不是那樣的人，而他來霓虹的理由也不是那么的簡單，伊集院靜美猜到了程曉羽覺得他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回到蘇虞兮身邊，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禁錮自己的自由，這是何等偉大犧牲和付出。

　　匈牙利詩人裴多菲名言說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可程曉羽為了蘇虞兮連自由都可以不要，這樣的犧牲......也許就是愛........

　　伊集院靜美覺得世上沒有比程曉羽更愛的深沉的男人了........這讓她開始幻想如果有人像程曉羽那樣深情款款，又溫柔矜持，該是多么幸運的事情，就算是兄妹，她也愿意沖破一切阻礙和他在一起。

　　西村俊輔一臉驚愕的跳了起來，這和他們對好的答案不一樣，他完全不理解程曉羽為什么會這樣說，他大聲的對法官說道：“反對！我的當事人情緒失控，他在胡言亂語！按照筆錄，并不是我的當事人下的安眠藥，我要求暫時休庭，給我的當事人一些休息的時間！并要求呈上問詢筆錄，以及請喜多川義人桑作為證人.........”

　　馬場緒言也毫不示弱的對著西村俊輔大聲說道：“反對！程曉羽先生并無情緒失控的征兆！”馬上他又轉頭問程曉羽道：“程曉羽你現在是否意識清醒！并能夠為你所說的話負責！”

　　面無表情的程曉羽絲毫沒有猶豫，面色如常的輕聲說道：“我現在非常清醒，并能夠為我說的話負責，安眠藥就是我下到酒里去的，我想喜多川義人桑...............應該是記錯了.......”

　　聽到程曉羽的回答，馬場緒言像獲得了勝利一樣，站在廳上稍稍鞠躬后，說道：“我的問題問完了.......”

　　程曉羽并沒有多看趾高氣昂的馬場緒言一眼，只是程曉羽的律師團隊卻炸了鍋，碰到程曉羽這樣的“神”隊友，也是他們的不幸......。

　　而陪審團人員都面面相覷，各有不同的表情，有皺著眉頭沉思的，也有一臉似乎早有決定的淡然。

　　聽眾席和媒體席如同沸騰的開水........急轉直下的形式完全叫他們猝不及防.......程曉羽似乎還真變成了一個為了生存，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西村俊輔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救場的任務交在了自己手上，他走了上去拍了拍程曉羽的肩膀，說道：“我的當事人，他是多么的坦白和誠實的人，光是這樣的品質就值得大家敬仰了！試問誰能像在他這樣的情況下堅持本心的！檢方只把目光聚焦在他殺了人上，卻忽略了他救了四個人的生命！”接著他望向旁聽席那邊，被救的森本美紀和麻生純以及他們的一些親友都在，即使是森本美紀她也只是恨喜多川義人，也為了博得關注，她對程曉羽還是充滿感激的，并且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樣子，此刻她的臉色也變的十分蒼白。

　　西村俊輔又說道：“想一想，如果那是你是程曉羽，在那種情況下你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我的當事人不僅不是惡魔，他還是一位超級英雄，事實上敢于背負上這樣的罪責，并在可以逃避的情況下相信法律的公正，所以來到霓虹，是多么偉大的行動！你們知道程曉羽桑在震后捐了多少錢嗎？他個人為霓虹捐款十億日元，還不包括兩億日元他給萬怡亭地下負一樓逝去的那些人的匿名捐款.........我想問問陪審團和法官大人.......”

　　“反對！捐款與本案無關！”

　　“雖然我也很欽佩程曉羽先生的慷慨！但是反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