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孫偉突然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叫聲,接著,一個雪白的小身影陡然從融化的積雪里跳了出來。
它像一只老鼠一樣靈活地竄上孫偉的肩膀,沖著雪中那灘熔漿發狂地叫——吱吱!
“魄羅?”孫偉驚訝,難道那只瑞茲踩到的小魄羅一直跟著他們?
“在曲徑折躍的時候一起上車了嗎?”孫偉自語。
不過他沒時間去糾結這件事了,他問瑞茲:“現在怎么辦?”
“跑!”瑞茲喘了口氣,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哈?”孫偉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傻站著干什么?跑啊!”瑞茲大叫,短時間內他竟然已經跑沒影了。
孫偉在淹沒膝蓋的積雪里艱難“爬行”,說實話,他很想使用拉米雷斯的力量來強化肉體,但符文和暗裔疊加后的副作用仍在隱隱發痛。
所以,他只能用這樣可憐的行進方式在冰天雪地中“跑起來”。
過了一會兒,就在孫偉感覺后背越來越灼熱的時候,他肩上的魄羅突然怪叫一聲,一頭扎進了積雪里。
“沒義氣的家伙!”孫偉咬牙,繼續挪動。
但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拖了起來,他看了眼腳下,一只雪白色的大怪物正在雪地中隆起。
“吼!”連叫聲都改變了。
小魄羅竟然在這一刻進化了!
白色的絨毛托起孫偉,一頭小山般大小的魄羅在雪中破雪而出,地面甚至在隆隆發震。
“什么鬼!?”孫偉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他就突然感到了一種坐過山車的…刺激感。
耳邊的風和雪像幻燈片一樣呼嘯而過,孫偉看著高高的冬刺山在背后越來越小,最后化作了一個小黑點。
別看魄羅長得一副小短爪,但當它跑起來,哪怕是弗雷爾卓德的雪狼也不可能追上它!
在風馳電掣的速度下,很快,孫偉就追上了跑遠了的瑞茲。
孫偉看到瑞茲腳上竟然套著一副類似滑板的東西,他腳后跟一直在噴出奇幻的光芒…正是這黑科技般的東西讓他可以溜得賊快。
“我擦!”孫偉感覺自己的三觀在短時間內遭到了刷新。
魄羅在雪地中宛若一輛飛奔的戰車,它擦過瑞茲的身邊,把一堆雪濺到了瑞茲臉上。
“呃…這是報復嗎?”孫偉心想。
但瑞茲不仁,他不能不義…畢竟,見到麗桑卓時還要瑞茲出面。
“上來!”孫偉抓住了瑞茲的手臂,一把把他拽到了魄羅背上。
他們背后遠遠傳來一聲怒吼,孫偉能清晰感知到布蘭德散發的強大怒意。
霜衛要塞,弗雷爾卓德唯一一座還在使用的巨堡。
這里住著一位活著的圣人——麗桑卓。
她生于一個被遺忘的時代,而那時候,黃沙中還未誕生恕瑞瑪。
那個時候,是符文之地的開始,燦爛無比的神話時代,也是一個人人自危的動蕩時代。
麗桑卓有兩個姐妹,塞瑞爾達和阿瓦羅薩。
那個時代弗雷爾卓德還沒有雪,之后,奧恩為了給自己的爐鄉降溫,從大海引了一條水渠…海平面整整下降了好幾寸!
無數的水汽飄上天空,蓬松的烏云匯在一起,越來越厚,越來越重,最終下起了大雪…一百年!
麗桑卓三姐妹為了在這殘酷的環境中給人們帶來生存,她們開始渴望駕馭在動蕩時代的戰爭力量。
但三姐妹各自的挑戰都以失敗告終,而麗桑卓也在和狂野魔法的對抗中被一位原始神抓傷了雙眼…
不過后來,三姐妹團結在一起,終于在弗雷爾卓德的冰原上給脆弱的人們帶來了安全的一席之地。
只不過,麗桑卓犯了一個錯誤。
她在黑暗中溝通了虛空…虛空允諾了她力量,而她和她的姐妹也確實得到了力量。
在寒冷的冰原上,三姐妹和她們的追隨者們被稱之為——冰裔!
但和虛空的交易永遠都是愚蠢的,而那時候,也是虛空第一次入侵符文之地!
麗桑卓在全世界和族人面前做了一個痛苦的抉擇,她發動了一個至強的元素魔法…以她的姐妹和她所有的盟友為犧牲,將數十名虛空監視者用臻冰埋葬在了冰川的屏障之下——
但虛空只是在沉睡,它們甚至可以污染永不消融的臻冰!
只不過這個過程非常漫長,非常漫長,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后來,麗桑卓重新召集了追隨者,動用一切力量改寫了歷史…一段被人遺忘的歷史,只存在于某些神話和歌謠中。”
孫偉能清楚看到瑞茲眼中的震驚。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沉穩的法師露出如此震驚的神色,孫偉甚至能看到瑞茲的舌根和腭垂…那是正常人的紅色。
“怎么樣?沒聽過吧。”孫偉得意地朝瑞茲揚了揚下巴。
“聽說過一點,但沒這么詳細。”瑞茲回答。
“現在相信我是學者了吧?”
“考古的?還是學歷史的?”瑞茲竟然幽默地開了個玩笑,“連我這個真正的學者都不知道這些東西。”
孫偉微笑,至少瑞茲不會對他露出敵意了。
“你只是把時間都花在了藏符文和找符文的路上,你才沒心情了解這些趣事呢。”孫偉打趣道。
瑞茲低吟了會兒,他忽然問:“你好像對這個世界很了解?”
孫偉一怔,他怎么覺得這個問題有人問過他。
“連我你都好像很了解,那個叫奎因的小女孩也是…你的世界,到底是怎樣一個世界?”
瑞茲竟然在這一刻對孫偉的世界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孫偉的臉突然冷了下來,“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事…真的很殘酷。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個騙局,一個由別人虛構出來的世界?你會瘋嗎?”
孫偉這樣問自己,但他無法得到答案,因為這個答案如此讓人心痛,痛到,足以在不知不覺間流下眼淚。
“你怎么了?”瑞茲疑惑地看著孫偉。
孫偉一怔,他忽然感到臉頰上的有一絲濕潤感。
他抬手擦了擦,“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