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焱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般在黛兒神使心中炸響。即便是以她如此強悍的實力,也忍不住心靈巨顫,又惱又怒,那曹經略果然是個混賬透頂,無情無義的惡棍。
她的生命足足和他糾纏了六十幾年,結果他竟然說后悔認識自己。如果說曹經略當她的面敢說這么一句,她定然調動圣域法陣最強的力量,把他轟成了渣渣再說。
事實上非但是她被嚇到了,還有斂著息,偷偷摸摸利用空間褶皺小心翼翼接近院子的曹大炮也剛好撞見了這一幕。
曹大炮也被嚇到了,他什么時候和王焱說過這種話的?
他是讓王焱去幫忙美言幾句,也好漸漸化開黛兒對他的誤解,仇恨,敵視。可不這臭小子去敗壞兩人關系的,雖說現在他和黛兒的關系已經到達冰點,也也不能如此敗壞啊。
莫不是這臭小子提前收了兩位師娘的好處?
“其實,在沒有見到黛兒師娘您前,徒兒以為師尊不過是在說傻話而已。”王焱一本正經地補刀說,“但是這一次,徒兒覺得師尊說得對。換作是我,我也寧愿這輩子不認識黛兒師娘。”
曹大炮關心則亂,氣得差點從空間褶皺中蹦出來,這臭小子鐵定拿了兩位師娘的好處。一時間,他吹胡子瞪眼,直嘆家門不幸,收了這么個拆臺徒弟。
“好,好。”黛兒神使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而導致起伏不定,怒急而笑道,“既然本神使在他眼里如此不堪,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你走吧。”
一生的糾纏,到頭來竟然是這種結果。一時間,她那湛藍色的眸子幾乎如同破碎的寶石一般,失去了光華。那些爭強好勝的心,那些不甘,那些羞怒,那些遺憾,仿佛都在這一瞬間隨風消散了。
“王焱,你怎么能這樣。”就連光明圣女,都感覺到黛兒神使心碎般地低落,不免有些怨怪地對王焱瞪了一眼。即便是炎尊大人真的這么說了,你就不能多多美言幾句。
最冤枉的要數曹大炮了,他在空間褶皺中眼淚都快掉了下來,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正所謂關心則亂,曹大炮和黛兒神使都是極有智慧的人,但是因為彼此深陷極深,才造成了如今各自心失衡。
“黛兒師娘。”王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鎮定無比道,“像黛兒師娘這種美貌與智慧并存,宛如天上女神蒞臨下凡一般的女子。如果認識了,這一生必然會深陷其中。若是不能在一起廝守,豈不是要痛苦和折磨一生?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見。”
黛兒神使湛藍眸子亮了起來,如坐過山車一般,心情從谷底霎時間飆到了云端,眉梢抑制不住地往上一揚:“你!哼!油嘴滑舌,真是有什么樣的師傅就有什么樣的徒弟。”但是從她心情來看,那句美貌與智慧并存,還是深得她心的。
“這臭小子,竟然學會了為師的真傳。”曹大炮在空間褶皺中,心情也是飛揚了起來,竟然把貶后揚玩得這么溜。
“黛兒師娘,其實師尊這些年,心中一直苦郁糾結不已,他很后悔,后悔對不起你。”王焱嘆了一口氣說,“只是世事無常,他也無奈地很。”
王焱哪里知道炮叔怎么對不起她了?但是看他們倆個的矯情樣,就差不多猜出來了。這種級別的套路,現在三流連續劇都不玩了。虧他們兩個,貌似還很樂此不彼的模樣。
“哼!他后悔,他有什么好后悔的?”黛兒神使眉梢一緊,冷笑著說,“家有賢妻相伴,畢生心愿的國非局又辦得有聲有色的,不要太逍遙自在。”言語之中,透著一股又酸又恨的味道。不過經由王焱剛才那一出,她倒是沒有再對王焱惡言相向。
“黛兒師娘,師尊他不過是苦中作樂而已。”王焱談了一口氣說,“當初的事情,他是有迫不得已苦衷的。他現在很懊悔,沒有豁出去,不顧一切的瘋狂一把。”
當初發生什么事情,實際上王焱是半點不知。不過按照前情推斷,他覺得這么說絕對不會有錯。三流橋段嘛,不外乎就是那些套路。
果不其然,這話戳到了黛兒神使的心坎里,她眉梢一挑,怒笑連連道:“苦衷,有苦衷又如何?他一心想著國富民強,一心想著壯大國非局保護人民。是,我承認他偉大,可是他考慮過我沒有?我在他心中,只是一個可以被放棄,被犧牲的可憐蟲。”
王焱嚇了一跳,原來問題出在這里啊?急忙話鋒一轉道:“黛兒師娘說得對,師尊他如此自私自利,實在太不應該了,就連我這做徒弟的都看不過眼了。”
“小焱,你是他徒弟,可不能這么說話。”黛兒神使不滿地瞪了王焱一眼,反過來替曹大炮說起了好話,“其實你師尊真的很苦,在你們華夏國抗戰初期,他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家里父母全部死在了大屠殺之中。幸好他被你師公救了,傳授了純陽神功。也正是因為有那些慘痛經歷,他才想要自己的民族強大,以后不再遭人欺凌。從這一點上,我理解他。”
瞅瞅,瞅瞅這黛兒師娘對炮叔的維護?王焱苦笑了起來,既然都那么喜歡對方,你們兩個就趕緊好好地在一起罷了啊,還這么矯情做什么?
“但是理解歸理解,有些事情我永遠不會原諒他。”黛兒神使話鋒一轉,怒聲冷笑,“當初他是怎么對我的?現在國非局已經穩如泰山,他倒是想起我來了?呵呵”
“師娘您這又是何苦呢?”王焱嘆了一口氣說,“罷了罷了,我多勸無益。其實,師尊想讓我來告訴你一句話。他自知無法乞求你的原諒,所以他決定在和深淵作戰時,親自深入敵人老巢,哪怕是犧牲自己,為全地球人類做貢獻也在所不惜。”
“呃…我老曹啥時候說過那樣的話了?我老曹又不是神經病,沖人家老巢去找死。這橋段也忒三流了。”曹大炮在空間褶皺中,暗自吐槽不已。徒弟啊,你這一招實在太遜了,三歲小孩也不會信啊。
“什么!?他不準去。”黛兒神使勃然色變,驚慌失措道,“深淵惡魔一族勢力非常龐大,就算他擁有半神級實力,膽敢莽撞也是必死無疑。不可以,他絕對不能去。”
霎時間,光明圣域的法陣被她再度啟動,搜尋起了曹大炮的蹤影。
“黛兒師娘,其實師尊他是想瞞著你的。”王焱心中也是感慨不已,這深陷感情漩渦中的女人還真是智商為負數。不過這表面上,他卻是裝模作樣地激動不已,“我知道他只是想贖罪,以犧牲來解脫心中的枷鎖而已。可是黛兒師娘,我這個做徒弟的實在不想師尊去冒險,去送死啊。黛兒師娘,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師尊吧。他自幼苦蒙受大難,孤苦無依…”
王焱的話還未說完,黛兒神使一聲嬌斥厲喝就在整個光明圣域中響起:“曹經略,限你三分鐘時間,給本神使滾過來,看本神使打不死你。”
她的聲音在圣域中滌蕩不已,震動了很多人。
尤其是苦修士圣伯納,他眼睛大放光彩,歡喜不已。之前黛兒她已經調動圣域力量轟了炎尊一次,現在再讓他滾過去,顯然是氣猶未消,還得好好揍他一頓。
呵呵,炎尊啊炎尊,你也有今日。
圣伯納微一猶豫,就很跨一步,向后院而去。黛兒,我圣伯納一定會保護你一生一世的。如果那個曹經略膽敢傷你半根毫毛,我就和他拼了。
黛兒啊黛兒,你要揍他,我圣伯納來幫你摁住他,堅決支持把他往死了揍。
與此同時驚動的,還有當代光明教皇,他也很支持打死曹經略那混蛋。既然妹妹要動手了,自然應該上去幫忙。
黛兒神使的那句話,在圣域中滌蕩不休時。曹大炮當即從空間褶皺中跌宕著滾了出來,一臉尷尬憨笑著說:“黛,黛兒,我滾過來了。”
王焱見狀一臉錯愕,炮叔你有沒有點節操啊?女人讓你滾過來就滾過來啊,能不能有點堅持啊。
“不準你去!”黛兒嬌軀一顫,惡狠狠地瞪著他說。
好在曹大炮也算是個久經情場的老男人,這時候也順勢接了王焱的茬,一臉滄桑苦笑說:“黛兒,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的。反正得不到你的原諒,我寧愿死掉。”
“不準不準。”黛兒神使驚慌失措,震怒不已,“要去也輪不到你去,守護人類是光明教廷的事情,可以讓教皇去,這是他的職責。”
“噗!”
剛剛半只腳飛進院子的光明教皇一口老血噴出,遭受了一萬點傷害。妹啊,我是你親哥哥啊。你家情郎的命是命,哥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黛兒!”曹大炮一臉義正詞嚴,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
卻見得黛兒神使驚怒交加地飛撲而來,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說:“不管你這次說什么,我都不會再隨你了。不準去,就是不準去。你要去了,我們的孩子怎么辦?”
“什么,孩子!?”曹大炮一臉驚愕。
“什么!孩子?”
剛剛飛身而進,興匆匆準備幫黛兒揍人的圣伯納,如遭雷擊,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