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幾何,初等數論,代數,組合數學。
這四個領域,組合數學題是畢齊最不擅長的類型。
畢齊也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自從進入冬令營后,便開始刻意的加大組合數學類型題目的練習力度。
面前這道IMO的壓軸題,很明顯,是一道組合數學中的組合排列問題。
畢齊先嘗試使用容斥原理。
然后發現并不可行,因為球員只存在身高之間的差異,并沒有出現交集。
那試一試組合排列的知識。
通過列出所有可能的球員身高排列,定義二項式的值,尋找滿足題目條件的踢人方案。
但幾分鐘后,畢齊還是干脆的放棄這個思路。
沒啥原因,就是太復雜了。
復雜到后面三個小時的時間,全部撲在這道題目上,他也未必能做完。
“一定還有更簡單的解法,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休息室內,樸長渠對身側的顧律笑笑,
“顧領隊,你的那位學生,似乎遇到麻煩了啊!”
今天的考試中,畢齊在前兩題的速度,依舊是一騎絕塵。
今天的三道題目,難度方面本就沒有昨天的題目變態。
就在眾人擔憂,畢齊會不會繼續領跑,再次第一個交卷的時候,誰也沒想到,畢齊竟然在難度不高的第六題卡住了。
而且一卡,就是十多分鐘的時間。
這時,就坐在畢齊旁邊的金安泰同學,已經漸漸追上了畢齊的進度。
當然,這一切金安泰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完全遵循樸長渠的教誨,這次,就算是把他打死,死外面,從這跳下去,他也不會往畢齊那邊看的!
昨天,他就是因為太過在意畢齊那邊的進度,導致搞得心態爆炸。
同樣的錯誤,金安泰不會犯兩次。
“我特么的終于要征服你了!”
在第三題上卡住了有將近二十分鐘之久的畢齊,心中忍不住大吼一聲。
在畢齊的抽絲剝繭之下,這道數學題上覆蓋的一層層衣物還是被畢齊一件件扒光,完全赤裸裸的呈現在畢齊面前。
畢齊迷戀的目光審視著這道題目的嬌軀,活動活動手指,準備開始征服之旅。
筆尖接觸紙面,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首先,將從左至右依次將連續的N +1名球員分成一組,共N組。”
“將全體隊員按照身高由高到矮標記,直到首次出現兩個被標記的隊員出現在同組的情形,停止標記,將這兩名隊員留下,同組其他隊員以及其他被標記的隊員全部移走,這樣視為一次操作。”
“操作之后組數由N變為N-1.余下的N-1組中每組之多被移走一-名球員,即至少還剩N名球員,并且余下的球員的身高均低于被留下的球員的身高。”
“按照上述方式操作N次,最終留下N對球員,他們之間沒有其他球員,且先被留下的球員的身高高于后被留下的球員,于是這2N個球員滿足要求。”
搞定,完美!
征服的快感是強烈的。
畢齊中間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一股腦的全都發泄出來。
看了下時間,加上前戲和正戲,總共用了畢齊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真的是個難纏的家伙,讓我用了這么長時間,不過也確實挺刺激的。”
畢齊擦了擦額頭上的一抹虛汗,不知為什么,有一種想抽煙的沖動。
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后,畢齊毫不猶豫的起身舉手。
“我要交卷!”
依舊是提前一個半小時交卷。
會場中許多考生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見第一位交卷的依舊是昨天那人后,便神色平淡的依舊低頭做題。
畢齊砸吧砸吧嘴,神色帶著無奈。
果然,同樣的場景,重復出現兩次,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看來,以后要學會創新了。
否則,一直吃老本的話,怎么成為逼…咳咳,怎么成為顧老師的男人!
金安泰就坐在畢齊旁邊,不可能聽不到畢齊交卷的動靜。
“不能看,千萬不能看。我沒聽到,我什么都沒聽到。”金安泰使出一招‘自己騙自己’,強忍住往畢齊那邊扭頭的欲望。
監控屏幕前,樸長渠為金安泰默默點了個贊。
他不相信,金安泰都不往畢齊那邊看了,總不能,那個華國隊員還能影響金安泰的心態吧。
但,下一刻,樸長渠看到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咚咚咚~~”
強忍住往畢齊那邊看的欲望,正打算沉下心來繼續答題的金安泰同學,忽然看見有一只手在敲擊他的桌面。
抬頭,視線內是畢齊那張燦爛笑著的臉。
畢齊對金安泰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還算友善的笑容,像昨天一樣,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小聲喊道,“加油,同學你要加油啊!”
金安泰:“…”
秉循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原則的畢齊,在向外國友人表達出自己的善意后,沒有管金安泰到底是什么反應,直接飄然離去。
金安泰當場直接愣住了。
嘲諷啊!
太赤裸裸的嘲諷了啊!
無名火起,憤怒的差點讓金安泰差點失去了理智。
他低頭看向試卷上進度已經完成一半的第六題,發現腦子一片亂麻。
休息室,畢齊快步跑上來,直接走到顧律面前,邀功似的對顧律開口,“老師,我這次的表現還可以吧。”
“我看那位韓國隊員似乎在答題,沒注意到我這邊,我還特意走到他面前敲了他桌子幾下,才讓他收到我的鼓勵。”
樸長渠麻木扭頭,殺人似的目光盯著畢齊。
“還可以,但有時候,不一定要強求。”顧律點評畢齊今天的操作。
畢齊表示受教的點點頭,視線隨意掃了一眼休息室墻壁上的監控屏幕,疑惑的語氣,“咦,怎么坐在我旁邊的那位韓國同學,現在的狀態怎么比昨天還要狂躁啊!”
樸長渠翻翻死魚眼。
金安泰為什么狀態比昨天還要差,難道你心里還沒有B數嗎?
你是魔鬼嗎?!
明明金安泰都已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做題中,可是你,竟然喪心病狂的可以跑到金安泰面前去嘲諷。
而且還是變本加厲的雙重嘲諷之術!
金安泰不當場和你干起來就算是不錯的了。
“誒,樸領隊,你又干什么去?”顧律見樸長渠起身,問道。
“心累,出去抽根煙緩緩。否則我怕堅持不到回國。”
樸長渠推開門,留給眾人一個蕭瑟,落寞的凄涼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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