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城里后第一時間找個客棧入住,并且是找了個最豪華最招若眼球的酒樓,楊易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錢,明明身上無一寸物。
“呯呯呯。”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楊易從床上彈起來,門外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進來吧。”
推門而進的自然是天南雪櫻,不過在這處休息時段冒味跑進一個男人的房子,難道就不怕招人閑話么。
“有事?”
“當然有,明天與你去見一個人,與我是舊交,從他那里或者能打聽到我兩個徒弟被送到了哪里。”
楊易繼續躺下去睡。
“你不問是誰?”天南雪櫻走過來,問道。
“問了你也不會說,何必浪費口舌。”楊易懶懶道。
“明天去見杭州節度吏,你明天換套衣服吧,別丟了人。”說完這句話,也沒進房間就離開了。
次日早晨,盛夏的酷熱,還未到中午,就已經將大地烤熱,盡管如江南的沿岸地區也不能消去多少暑氣,今日楊易還是一身舊衣服,并不是他故意門裝逼,而是根本沒那個錢,眾所周知,本公子雖然年少多金,家財萬貫,有權又有勢,但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愛帶錢,沉重的貫銀且不必說,就連一大疊的銀票也不帶,唯一的好處就是萬一遇上了打劫,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所不同的是,是他要人家的命。
這也是天南雪櫻的失算,自己換上了一身雍榮華貴的衣服,讓人感覺好像去會閨蜜好友似的,哪是見什么大人物,見到楊易還是昨天那身充滿汗臭味的裝束,緊緊的蹙眉了,深知那位夫人平生最為厭惡的就是渾身臟兮兮的人,這樣子恐怕不好應對,而且約好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也抽不出來時間去換一身現成的衣服,這也也最近杭州商界所發生事件有關,由于城內最大的布莊因資金長期負債而被其他競爭對手收購,現已進去了收購期,城內一半的布莊已然關門,她也是今早外出才知道消息,不然也不會容楊易今天穿成這樣,本來想到富家院子劫一件來,無奈遇上了被跟蹤,不好行這種丟人的事,只好作罷,現在只求那位夫人不在家,只見那位節度吏,只因為那位夫人極為信佛,每逢初一十五都吃齋頌經,并且到佛寺上一柱香,今天剛好是十五,希望不會遇上她。
她倒不是為楊易擔心,只是那位夫人性情古怪,喜歡起客,而那家主又極順從她,如此被影響了大事就不好,畢竟行那事極需到那位大人的相助。
突然間她停了下來,審度了楊易一眼,心想著到底是冒個險還是小心為上,萬一那位脾氣故怪的夫人回來了,被碰個正著,把這個邋遢的男人趕出去,望著楊易邪笑的神情,平生頭一次感到頭疼。
忽地一只手掌按放在她額頭上,只聽楊易說:“你的思緒很繁雜。”
“去!”天南雪櫻推開他的手,有些泄氣道:“你還是回客棧吧,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楊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衣服昨晚已經洗了一次,雖然干凈點,但爛貨就是爛貨,豈比得上絲綢,在軍營中生活,楊易為了不脫離群眾,換下了那套富家公子的行當,自然就穿上了如今這身庶民衣服,沒想到今天會成為難題,難道人真的要靠衣裝嗎?至少本公子的臉蛋能拉回不少分數吧,就算是乞丐,本公子也是最帥氣的乞丐啊,氣質問題,再怎么折騰還是帥,唉,真沒辦法。
“那不成,如果是見男人的,你一個女的不怎么方便,還有個有男人在身邊為好。”至于話中有話,她能不能從中聽出些什么來,就不得而知了。
見她依然不為所動,便道:“其實衣著是其次,如果是那家子都是以貌取人的話,未免有些讓人瞧不起了。”
天南雪櫻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粲然一笑,微微點頭:“正如你說的,倒是我陷入俗套了,此去不過是為了商談事情,有你在,起碼得讓人家知道,我們與一般客人不同。”
楊易干瞪著眼,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她最后那一笑代表著什么,似乎沒那么簡單,這女人很有點收集情報的能力,或者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突然改變主意,必有蹊蹺。
步行來到了城中一座臨河的大院,門前兩只獅子張牙舞爪,帶刀侍衛把守,門庭上懸掛著陸府兩個大字,是私宅子呀。
進入這宅子后馬上受到了接見,據說這位家主姓陸,名士然,看上去才四十多歲,疏眉觀目,身材中等,楊易覺得那長相卻有幾分似曾相識,但敢肯定絕對是第一次見到,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呂姑娘,多日不見,這位是?”陸節度吏如是問題道。
楊易作揖:“在下楊易,見過陸大人。”心里卻想著,原來這位天南大姐姓呂呀!心里“噔”一跳,想起了前朝王室不就是呂氏!難道真的是前朝皇室遺民。不過都什么年紀了,還好意思讓人稱姑娘!
陸節度史撫著下巴稀疏的胡子,微微頜首,早在兩人進來時就已經審視此人,今聽是楊易二字,眼神悄悄的發生轉變,看來是聽過楊易此的傳聞。
天南雪櫻開門見山,直接道:“想必陸大人已知曉我等來意,我兩個徒弟是否還在杭州?”
陸節度史頓了下,便是點頭:“沒錯,不過你們幸好回來得早,明天他們就得一同離開杭州了。”
“那有勞陸大人,改日再登門拜謝。”
陸節度史擺手道:“你我相識已久,這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告辭。”
陸節度史忽然轉身道:“請稍等,不知這位楊公子可有空留下來坐一會?”
楊易自是不明愿意,還以為是這位呂大姐是故意讓這位大人留下自己,而方便她今天行事。
當下說道:“坐一會倒是可以,在下閑得很。”
天南雪櫻說走便走,大堂上只余下兩人。
兩人一旁并坐,陸節度史率先問:“楊公子可是金陵楊家人?”
楊易道:“正是,原來大人也聽說過金陵楊家。”
陸節度史哈哈笑道:“我本是金陵人士,怎會沒聽說過。”
剛拿起杯子飲茶的楊易聽到這話,差點嗆到,連忙道:“原來陸大人也是金陵人!不知是金陵哪里?”
陸節度史飽含深意道:“楊公子不是與家父交情頗深么?”
噗——楊易這次何止是嗆到,簡直是嚇到了!這豈不是說,眼前這位陸大人是陸蕭兒的父親,真是笨到家啊,早聽說陸家姐弟的雙親都在杭州,看上次有幾相眼熟,怎么就沒想到這茬!
“楊公子沒事吧?”
“呃,沒事沒事,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到哪都能遇上熟人。”楊易感嘆道。
陸大人繼道:“聽說你與我家兩個小兒也有交情。”
糟糕!這位陸大人難道知道些什么,怎么問得這么讓人心驚肉跳,搞得他好像要見家長似的,現在鄒然相見,一時間還適合不過過去,馬上改稱呼道:“陸伯父,小子確實與令郎和令嬡相識,只是已有許久不見。”
陸大人笑著說道:“世侄無需區謹,我們兩家也即將要成親家了,今天不過是早些見面罷了。”
楊易也差點給忘了,楊陸兩家的姻緣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嗎。
閑聊半會,楊易也有意離開了,畢竟自己來杭州還是有事要辦的,否則何必白跑這一趟,如今是近秋的時節了,由于女皇帝的原因,兩家子的婚事比預定的推遲到十月份才舉行,如今被姐姐訂下了下了親事,而且到了八月分就要舉行盛大婚事,身為弟弟的,不能早于姐姐之前結婚,畢竟這都是不太吉利的事,凡事有個先后,本不應僭禮。
“不知世侄可有意留下來吃個午飯?”
楊易連忙拒絕:“不不,晚輩還有要事。”
陸節度史知道他所擔心何事,便道:“如果是為了呂姑娘的事大可放心,她的事不過是與其族人的一個交易,只要完成了,自可全身而退。”心里卻補了一句,也不過是其兩個徒弟全身而退,而她恐怕一輩子都要被鎖在族中,一把無形的鎖。
楊易再道:“即便如此,晚輩也不便多打擾。”不知怎么的,他在這里總有些好像喘不過氣的感覺,心跳也快了些,從沒沒有這么不平靜過,有失水平。
而在這時,大廳外一陣細啐響動聲,大概是有人回來了,而且聞聲像個女的。
“老爺子,家里來客人了?”
陸節度使站起身來,喊道:“夫人回來了?今天怎地這般早。”
楊易心頭震驚,這這這,居然是夫人!也就是說外面進來那位就是陸蕭兒的生母,本來也沒什么好奇怪,但問題就在于自己與陸蕭兒的關系,自己可是給過承諾的人,也就是說外面那位就是未來的丈母娘!這可不得了,也難怪一直有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原來是這么一個厲害角色!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個媽,如果將來要娶陸蕭兒為妻,就必須要過眼前這位丈母娘這一關。傳說中的丈母娘!這可是極為邪惡的的一種力量啊,后世的愛情劇里有多少有情人被這種力量折磨得死里活來,不能成為眷侶,難道本公子今日也要過這么一道大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