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但光耀宮藏書館內的景象依然還是讓維恩無話可說。n
倒塌的書架,撕扯得散亂不已的紙張碎片,連一本完好的書籍都沒有。n
“這真是太不尊重書本了”奧莉芙上前撿起那些碎片試圖拼湊它原本的模樣,但很快她便放棄了。“上面的字跡在撕扯之前就模糊了,可能被水浸泡過。”n
維恩查看墻邊的霉印,的確有水浸的痕跡。打開墻角封閉的柜子,里面還有幾本不知何人留下來的日志,記錄了一些原有收藏的書名。n
“只剩下這個了。”維恩隨手翻了幾頁便扔給了奧莉芙。n
“萊爾德家族被滅是因為研究暗之魔法,藏書館應該被搜查過很多遍是否還留有相關的內容,直接銷毀所有書籍是最不留后患的方式。”他沉吟片刻后又說道,“不過,也許有價值的藏書早已經被轉移了,這里一片狼藉只是做個樣子死無對證而已。”n
有地下密道的前車之鑒,他實在不太相信布法尼亞官員的操守。n
“你在這里慢慢看吧,我回去睡覺了。”n
第二天,維恩換了一身布衣,裝作普通平民的樣子,獨自在布法尼亞的街道上閑逛。n
城內依然隨處可見王國的衛兵,但基本的生活秩序已經恢復,沿街的店鋪也照常營業了,威迪亞廣場上一名軍官站在高臺上大聲宣讀著昨晚發生的事情。n
“私藏叛軍者,將以叛國罪論處”n
一些民眾圍觀著被吊起來行刑的犯人,議論紛紛。n
“布法尼亞這下是不是要變天了那位特使大臣的動作可真是雷厲風行啊。”n
“不過還是有一些叛賊逃走了,他們又不可能永遠待在布法尼亞。”n
“看完熱鬧就回去吧,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n
民眾們對王國派來的軍隊并不熱情,但對叛賊也不見得就有多同情,他們仿佛只是麻木地觀看了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轉眼間又會回歸到各自的生活中。n
維恩駐足片刻,就近找了一家能看到威迪亞廣場的酒館坐下,點了一杯當地特色的雞尾酒。n
有吟游詩人在吟唱著來歷不明的傳說“在那神明的垂淚之地,遙遠的歌聲與海浪共同翻涌,潮濕的海岸上橫臥著一艘巨艦奧斯露西卡,艙底藏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藏”n
“嘿,少年人,想要來玩點刺激的嗎”一名成熟高挑的波浪卷女人忽然湊近他,語氣輕佻。n
正默默傾聽著吟游詩人歌唱的維恩皺了皺眉頭。n
酒館老板不滿地敲了敲吧臺,驅趕道“嘿嘿賭場想拉人頭去別處,別來糾纏我的客人”n
女人千嬌百媚地橫了酒館老板一眼,“大肚子,我可沒少帶人來你這喝酒,干嘛壞我的好事萬一這位小哥哥愿意呢”隨即她又不屈不撓地繼續向維恩追問道“來不來玩嘛,小哥哥”n
“哪一家。”維恩惜字如金。n
“貝萊賭場。”n
見那位看起來十分俊美的少年就這么毫不設防地跟著波浪卷女人走了出去,酒館老板可惜地搖了搖頭“唉都這樣提醒了還不明白,真是不知死活。”n
維恩可不知道酒館老板在腹誹什么,他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高挑女人套話。n
“我還是第一次來布法尼亞,正想見識一下這里的風土人情。”他笑起來的樣子頗具迷惑性,就好像完全未被世俗污染過的純潔天使。n
波浪卷女人的心尖顫了一顫,隨即撲通撲通地猛烈跳動起來。n
第一次來好啊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她最喜歡了n
“那,姐姐帶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玩一玩如何。”n
她有點舍不得就這么把對方送到賭場里去了誰知道等他出來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賭場又不會因為這名少年如此俊美就加自己多少人頭費。n
“好啊好啊,等我贏了錢出來我們再一起去別的地方玩吧。”n
女人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秒,隱蔽地撇了撇嘴,你要是能贏錢我就從此洗手不干這行了。n
“嗯那邊怎么有很多衛兵圍著,發生什么事了”n
維恩驚訝地看向對面街道。n
“噢,昨晚有叛軍從地下通道混入城里,那里好像就是其中一個入口。”女人不怎么關心地隨口答道,“不過現在到處都是衛兵,不用擔心叛軍突然又從哪里冒出來了。”n
“好了好了,我們快進去吧”她迫不及待地將維恩推進了賭場大門。n
一走進來,嘈雜的環境突然安靜了一秒,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傳來意味不明的視線。n
但很快,賭場中又恢復了嘈雜的喧鬧聲。n
“客人,想玩什么。”一名彪形大漢像一堵墻一樣擋在了維恩面前。n
“這位客人是第一次來布法尼亞呢,要不我們先從簡單的玩起吧”女人轉向維恩征求意見。n
附近好幾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是眼前一亮,不動聲色地往維恩這邊靠攏過來。n
“行,但是我想要包間,不喜歡大廳這么吵鬧的環境。”n
“當然可以但是包間數量有限,要先在大廳贏過三場我們才能安排。”大漢頓了頓,又說“還有,您必須證明您帶了足夠的本金。”n
維恩隨手取出一袋金幣,打開給他看了一眼,又搖晃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n
“夠了嗎”n
“夠了夠了請來這邊。”n
周圍有些炙熱的目光已經快要擇人欲噬了。n
維恩剛坐好,對面的位置就被一名瘦得像竹竿的人搶走。n
“我經常來這賭錢,大家都叫我老鼠,你也可以這么叫。”他裂開嘴,露出像老鼠般的門齒。n
“贏得多還是輸得多”維恩好奇地問。n
“有輸有贏。”老鼠取出放在旁邊的骰子,一枚枚列成一排擺在桌面上。“你要先檢查嗎”n
維恩摸了摸這幾枚骰子,有輕微的魔力反應。n
好家伙,但凡碰到個魔法師這種拙劣的出千手段就得被拆穿。n
“如果作弊被抓到的話,賭場里會給出怎樣的懲罰”n
“哪只手作弊,就剁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