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我真不是莎士比亞
第二場演出就在第二天下午，相比第一場，第二天的現場稍顯冷清了一點，不過現場依然有五百多人。
在百老匯戲劇日漸冷清的時代，每場上座率能達到50，現場能來五百多人，也算是相當成功了。
在接下來十多天的演出中，《兔子洞》的表演現場有時七八百位觀眾，有時兩三百。
在媒體上，戲劇評論家們直接宣稱，羅斯先生導演的《兔子洞》大獲成功，或者說娜塔莎女士的最新作品再次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也有稱贊羅卡第一部百老匯戲劇反響熱烈，說他在戲劇表演上有了明顯的突破。
“每場幾百個人買票看戲，這也算是大獲成功？”
看著報紙上的吹捧，羅卡有些不太確定，這些評論夸得太狠了，感覺像是羅斯先生請人在炒作。
“哈哈，當然，現在你去看看別的劇院，席位上超過400人的劇場非常非常少，而我們的《兔子洞》，一共演了42場，平均每場380多人，已經非常亮眼了”
羅斯先生拿著報紙笑呵呵地說。
“好吧”
羅卡不太能理解，“那么羅斯先生，這次你能賺多少錢？”
“呃”
聽到這個問題，羅斯先生臉色一垮，摸著胡須說，“現在門票收入不到十八萬，而我投資了接近二十萬，想要通過賣票回本很難”
羅卡點了點頭，門票收入18萬，這里面還有劇院的租用費，門票至少收入二十五萬以上，羅斯先生才能賺到。
想到這里，他不禁搖了搖頭，從去年開始羅斯先生就在忙碌，忙了一年多，還連累他忙了一個多月，報紙上炒得鬧哄哄，結果一算賬，還小賠了一點，這生意真不劃算。
不對！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羅斯先生，這個劇本的影視改編權在你的手上嗎？”
羅斯先生咧了下嘴角，“是的，哈哈，你想到了？在劇院里火了，下一步就是改編成電影，只要改編權在手，我就賠不了，哈哈”
羅卡皺了皺眉頭，忽然有種被人利用了的感覺，原來羅斯的目的就不是賣票，而是炒熱這個故事，倒賣電影版權。
“羅斯先生，電影改編權你準備買多少錢？”
“至少一百萬！”
羅斯先生豎了根食指，“你要嗎？”
羅卡搖了搖頭，這部電影的票房好像不太高，劇里的角色也不太適合他，他暫時也不缺劇本，完全沒有必要花高價買過來。
“你要我可以打折，友情價！”
羅斯先生笑道。
“好吧，等我有興趣了再聊”
“你最好快些，現在已經有人聯系我了”
羅卡笑了笑。
“羅卡，到你上臺了！”
場務在門外喊道。
“來了！”
羅卡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化妝室，繼續他的戲劇表演。
《兔子洞》目前上座率還不錯，所以羅斯先生決定加演幾場，能多賺一點是一點。
只是到了后來，每場的觀眾只有一兩百人，而且報紙上慢慢地出現了一些批評的聲音，尤其是批評羅卡的聲音。
《好萊塢記者報》提起了九月份羅卡在好萊塢屢屢碰壁，連續試鏡六場，全被否掉的事情，報道中筆者用調侃的語氣說，羅卡在好萊塢的事業遭遇了重創，無奈之下，只能轉投百老匯舞臺，稱他有可能是好萊塢紅得最快，也涼得最快的男明星。
《好萊塢人報》在報道中批評他的戲劇功底差，表演稚嫩，不適合百老匯，還在文中列舉了幾個失誤的場景，說他給整個劇組拖了后腿。
看了這些報道，羅卡只覺得好笑，完全是吹毛求疵。
“羅卡，來之前我做了很多工作，據說諾蘭導演對電影的態度很嚴肅，待會他來了，你也盡量認真點，上次你說這個導演不錯，想跟他合作，我當時就記住了，事后我通過很多人才搭上關系”
咖啡館里，埃德叮囑道。
“埃德，辛苦你了”
“沒什么，這是我應該做的”
簽了這樣一個傷腦筋的演員，埃德也很無奈啊。
羅卡輕輕一笑，《兔子洞》剛落幕，他本來準備去《弱點》劇組，那邊已經開拍了，他需要早些過去上班。
只是臨走前，埃德打電話過來說，他通過熟人認識了新銳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問他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諾蘭導演剛好有一部新戲。
想到是未來的大導演諾蘭，羅卡還是來了。
前些天他在新聞上看到諾蘭正在拍《蝙蝠俠:俠影之謎》，也不知道到是不是其中的角色，要是能當蝙蝠俠？
不行，不可能的，蝙蝠俠怎么可能是個巴西人？
他搖了搖頭，看到一個圓臉中等個子的男人走了過來。
埃德主動起身迎了過去，上前握了握手。
“諾蘭導演請坐，這是羅卡！”
“諾蘭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羅卡起身招呼道，目前諾蘭三十出頭，才拍了四五部電影，總票房成績一億多，也不算多成功。
直到幾年后《黑暗騎士崛起》賣了十億票房諾蘭才一炮而紅，成了權力炙手可熱的導演。
“凱利先生你好，我看過你的新聞”
諾蘭導演笑道。
羅卡嘴角抽了下，“諾蘭導演，你說的是那些緋聞嗎？其實我也很苦惱，有人在針對我，所以我的緋聞比正常人多了些”
“凱利先生，我說的是你的那些影評，根據影評分析，你參演的大都是愛情類型的電影，而我拍攝的全都是懸疑、驚悚，還有犯罪，我并不認為你適合我的新電影”
諾蘭導演笑了笑，直截了當地說。
羅卡有點驚訝，這人說話太直接了，所以他也不婉轉了，“諾蘭導演，今年一月份我主演的《活埋》也是驚悚類型的電影，我演的很不錯，我不認為電影類型會是我們合作的阻礙”
“哈哈”
諾蘭導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拿出一個劇本，“凱利先生，聽說你還是個著名的編劇，那么請你看看這個劇本，能否告訴我故事的脈絡？”
羅卡揚了下眉頭，這是在考校？
諾蘭導演的電影以燒腦著名，他的很多電影常常要看幾遍才能理清脈絡，譬如《記憶碎片》、《致命魔術》、《盜夢空間》。
只是對方用劇本來考較一個老編劇？
這合適嗎？
“諾蘭先生，這是你的新電影嗎？”
羅卡拿過來看了一下，裝訂本上寫著《致命魔術》，他勾了下嘴角，很快地翻看了起來，一目十行。
旁邊諾蘭導演看到他這樣看劇本，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的劇本都很深奧，普通人拿去看十天半個月也不大能看懂，像羅卡這樣一目十行，能看出個什么？
就這種態度，誰愿意跟他合作？
還有這種演員緋聞多，說明他很少把心思放在電影上，對這種不專業不正經的演員，諾蘭一點合作的興趣也沒有，他突然覺得這趟來錯了，完全是浪費時間。
埃德注意到了他的臉色，心中暗暗著急，他拿腳踢了一下羅卡，希望他能認真點，最起碼做做樣子。
“呃，埃德，你踢我干什么？”
羅卡抬起頭，對諾蘭說，“抱歉，我看的時間有點長”
“你看完了？”
諾蘭導演皺眉道。
“是的，大體上看完了”
“呵呵”
諾蘭導演感覺智商被侮辱了，他和弟弟構思了一年多，挖了很多坑的劇本，這人竟然說用了八分鐘就看完了，這太不尊重人了。
“凱利先生，能說說你對劇本的理解嗎？”
說吧，等你開口我就打臉，誰叫你不認真，不尊重我們的勞動成果呢？
羅卡沉吟了下，開始講了起來。
這部電影講的是兩個魔術師的故事，兩個人小時候是朋友，因為互相嫉妒猜疑，而成了勢不兩立的對手，他們用勇敢取代了道德、技巧取代了科學、野心取代了友誼，為了戰勝對方，以便能夠證明自己才是這個時代的第一魔術師，最后相互殘殺，一人慘死。
羅卡又點出了劇中隱藏的坑，完成魔術需要的三個步驟：“驗證”、“轉移”和“蒙蔽”，而諾蘭兄弟在寫劇本時，也引用了相同的三個原則。
他又根據三個原則，慢慢地理清楚劇本的大綱、故事的脈絡、沖突點、爆發點、轉折點...
聽著他的講述，諾蘭導演睜大了眼睛，這才八分鐘就看出這么多，難道是我們的而劇本太簡單了，太小兒科了？
還有羅卡說的有些點，是他沒有想到過的，這玩意兒就像自己寫了一首詩歌，被人分析出了一些自己都不理解的思想感情，而且感覺他分析的好有道理。
這人水平也太高了吧？
“凱利先生，你以前看過劇本嗎？”
諾蘭導演問了下，轉而他又搖了搖，劇本目前只有兩份，他和弟弟各一份，弟弟沒可能給羅卡看，自己這份更不可能。
“我并沒有看過，諾蘭先生你知道的，我也是編劇，我看過很多劇本，也寫過很多，讀劇本對我來說并不難”
他頓了一下，指著劇本說，“諾蘭導演，我剛看了一遍，感覺劇本還沒有寫完，有些地方還需要修改，是這樣嗎？”
“你看出來了？”
諾蘭驚訝道，這個劇本確實不是沒寫完，也沒有修改，今天他正準備去市圖書館找資料，完善劇本的。
“是的”
羅卡勾了下嘴角，“諾蘭先生，看了劇本，我很受啟發，我有信心把劇本補寫完成，你想看看嗎？”
“啊”
看了八分鐘就像補劇本，你當你是莎士比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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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輕哼一聲，從包里拿出一支筆，又拿出一個筆記本。
“羅卡先生，請！”
待會兒打臉了可不要怪我手太重了。
“好！”
羅卡拿著筆記本，開始埋頭補寫劇本。
旁邊埃德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在談電影嗎，怎么又叫羅卡寫劇本？
唰唰唰 三個小時后，天慢慢黑了，羅卡的劇本也寫完了，同時還仔細修改了一遍，把原本粗糙的故事，改得更加的細膩，更加精彩。
“諾蘭導演請看！”
羅卡揉了揉手腕說。
“好！”
諾蘭導演放下書，接過劇本看了一會兒，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滿眼不可思議。
他瞪大了眼睛，一會兒看劇本，一會兒看羅卡，心中十分震驚，這個，經過這樣一改，劇本層次高了一截，也更燒腦了，這人也太厲害了，他不會真是莎士比亞吧？
“諾蘭導演，時間太倉促了，有些地方還不夠完善”
“不不，很不錯，非常不錯”
看到了你的創作能力，我突然發現自己才是小兒科醫生。
“凱利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諾蘭導演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不管怎樣，這樣的編劇小能手一定要抓住，就算不能合作也要做朋友，等以后想要寫點燒腦劇情，完全可以來請教。
“我也是！”
羅卡真誠地笑了笑。
旁邊埃德吐了口悶氣，有驚無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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