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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林醒獅的生日

  8月23日,冰島時間深夜十一點鐘。

  漆黑的拘束帶圍成了一個黑色的巨蛹,倒吊在霍夫斯冰川北部的一座冰山之上,一縷青色的極光橫亙在無邊的夜空之中,夜幕籠罩著澄凈而壯闊的冰川。

  而此刻,顧文裕正藏身于巨蛹的內部,闔著眼睛靜靜地歇息著。

  忽然,久久未有動靜的巨蛹微微一顫,顧文裕如同蛛網狀的感官也被驚醒。

  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天,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感官沖擊了。

  縱然他的拘束帶感官敏銳過人,如同一片蛛網那般,足足覆蓋了千米的極地。但在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能夠聽見的就只有風雪的嗚咽,冰川消融的轟鳴。

  要說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那就是天上那片璀璨的極光。

  但在這一天晚上,這種無人之地的沉寂總算被打破了。

  只見下一秒鐘,顧文裕的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陣大地震顫的響聲。

  整個世界都好像在這一刻蘇醒了,黑蛹也隨之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他呢喃地說。

  一瞬間,漆黑的巨蛹打開,黑蛹的全身都貼滿了透明的拘束帶。

  他抬眼望去,此刻整座霍夫斯冰川都在隆隆地抖動著,一兩座體積較小的冰山坍塌而下,撞擊大地潰散為白霧,傳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黑蛹的身形一瞬從冰山的最頂部墜下,繼而如同透明的飛鳥般,將渾身重力分攤,飛行在了極地之上,向著動靜傳來的源頭快速地逼近而去。

  不多時,黑蛹落在了一座冰山的頂部,微微屈膝蹲伏了下去,如同一片無色的幕布般披在山頂,完全與冰面融為一體。

  旋即他不露聲色地抬起頭來,視線穿透白霧,看向遠處。

  只見此時此刻,千米開外的那一片凍土忽然瓦解開來,萬千條裂縫從冰面上緩慢地蔓延而出,緊接著一座恢宏巨物猛然破冰而出,拔地而起,筆直地向著蒼藍的天幕延伸而去!

  這一幕就像是一個沉睡已久的巨人在冰藍色的凍土里伸出手來,世界轟隆作響,整座霍夫斯冰川都在為它的蘇醒而顫栗著。

  “來了…”黑蛹咧開了嘴角,無聲地說,“等了這么多天,總算被我等到了。”

  能夠在這種地方拔地而起的建筑,除開救世會的基地以外,黑蛹根本想象不出其他可能性,而這也證明了:導師那一天的確在糊弄他們,救世會的基地根本不在月球。

  他看著緩緩升起的金屬巨塔,這座建筑呈現著一種極具科技質感的深藍,其中夾雜著一些白色的條紋。

  森白的條紋在塔身表面交錯,匯成了一幅恢宏的圖畫,那是神話之中“世界樹”的圖案——古奧森嚴的蒼天巨樹向著天空蔓延,枝葉茂盛,投落下遮天蔽日的陰影。

  自冰山之上遠遠地眺望而去,簡直比圣經之中記載著的巴比倫通天之塔還要更加恢宏,更加壯闊,令人嘆而觀止。

  “抓到你的尾巴了,救世會…”黑蛹凝視著巨塔,無聲地說。

  一座塔。

  這就是救世會基地的真正面目。

  黑蛹粗略估計了一番,這座巨塔的占地面積極其廣闊,估計光是半徑就有數百米,幾乎覆蓋了他視野里的半座冰川。

  他很難想象,這么大的物體到底是怎么藏在冰川底部的,但救世會連環境模擬空間都做的出來,這種工程應該也不在話下。

  “把我本體和孔佑靈他們關著的地方,就在這座塔里么?”黑蛹想,“如果能弄清具體位置就好了,到時潛入塔里可以第一時間找到監禁室的位置。”

  他很快便搖了搖頭,打消思緒,“不過以黑蛹的感官能力,只要能夠混進里面,不管隔著多少面墻,我都可以把自己的本體找出來。”

  片刻過后,金屬巨塔底部的那一扇菱形大門緩緩地敞開了。

  緊接著從一條長得看不見盡頭,灑滿了強光的甬道里,一個身穿白色大衣,扎著丸子頭的女人從中走了出來。

  砰…砰砰…

  黑蛹的心跳聲從來沒那么快過。他凝神屏息,視線穿越了重重的風雪,瞳孔中映出那個女人的面孔,還算精致的五官,黑眼圈,丸子頭。

  來者儼然是柯奧潔娜,那個先前代替了導師位置的女人。

  “打工女么?”黑蛹心想,“我說誰會露出這種破綻呢,是她的話就不奇怪了,忙著下班?”

  他瞇起眼睛,“要不要試一試把她抓回來?不,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既然救世會基地的位置已經確定了,那剩下的工作也就只有匯集人脈,定好進攻的時間。”

  忽然間,柯奧潔娜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閃著橙色光芒的卡牌,“咔”的一聲捏碎。

  橙色的光紋在冰天雪地中一閃而過,旋即一個蔚藍的三角形憑空出現,把她的身影吞沒了。

  “世代級奇聞,百慕大三角么?”黑蛹撓了撓下顎,心想,“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沒打算追她,打個工不容易,下班了還被人抓去拷問,哎…可憐的上班人,我要是真這么搞,她死了之后不會化身為打工惡魔吧?”

  想到這兒,黑蛹便不再追究柯奧潔娜的下落,而是繼續盯著那座宏偉的藍白色巨塔。

  只見柯奧潔娜才剛離開不到一會兒,那座通天之塔便轟隆隆地往下沉去,像是巨大的游輪沉入深海那般,不一會兒便不見蹤影。

  冰雪又一次籠罩了這個孤寂的世界,白茫茫的世界里,黑蛹獨自一人矗立在冰山頂部。

  “讓黑蛹假死果然是有意義的,肉眼可見的,救世會放松了警惕。”

  他這么想著,打開手機上的地圖,看了一眼顯示著的定位,記住了經緯度,旋即把手機緩緩收回風衣口袋里。

  “那么,最后的準備工作也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我先觀察一下湖獵的人是不是真的被孔佑靈植下了精神烙印,確保林醒獅處境安全過后,就可以去黎京見一見我的‘家人們’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撓了撓頭,低低地嘆了口氣,“好煩好煩,真的不想見他們啊…好怕紙尿褲惡魔把眼淚和鼻涕糊我臉上,又怕老爹一邊掐我脖子一邊哭。”

  思緒落到這兒,黑蛹的腳底蔓延出了一片無色的拘束帶,把底部的冰山包裹。

  “差不多也該到我們見面的時間了,導師大人。”

  他無聲地自語著,身形當即消逝在了原地,像是被冰島的寒風吹走了一般。

  2020年08月23日,冰島時間深夜,一號機體黑蛹,安全撤離霍夫斯冰川。

  與此同時,冰島與中國的時差是七八個小時,所以在世界另一角的海帆城,時間已經是8月24日的上午七點。

  早晨的太陽從海平線處升起,山上的薄霧正在清冷地燃燒著,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向林醒獅的臉頰時,枕頭上散落著火紅色的長發,她閉著雙眼,臉色平靜而柔和。

  半晌,她緩緩睜開眼瞼,看見了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林醒獅眨了眨眼睛,此時自己身上正穿著一套病號服,手臂上還纏著繃帶,以驅魔人的自愈能力不需要對傷口多做處理,只需要做好基本的止血就足夠了。

  一夜過去,她身上的傷勢也好得大差不差,回想起昨夜的,林醒獅仍然感覺有些恍惚和不真實,就好像是在上一個世紀發生的事情那樣。

  林醒獅盯著天花板,靜靜地發著呆,滿腦子都是那個額前有著一簇紫紅色頭發的男孩,那么多年了,又一次見面了,可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開心么?說不上,傷心么,也說不上,剩下的心情只是迷惘。

  她本來以為自己長大了,成了湖獵的隊長,在整個世界鼎鼎有名,大家都稱呼她為世界第一驅魔人,家族里那些老東西也終于不敢給她壞臉色看了。

  可見了小年獸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覺自己又變回了一個小孩,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手足無措,還是像十年前那樣,沒能改變任何事情。

  片刻過后,忽然有人從走廊上叩了叩門,打斷了林醒獅的思緒。

  林醒獅挑了挑眉,緩緩抬頭看向門扉。

  那人開口問道:

  “隊長,你怎么樣了?”

  林醒獅聞言,慢慢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隨后淡淡地說:

  “我好的差不多了,進來吧,老鴉。”

  周九鴉轉動門把手,推門而入,而后把門關上,拉了一把椅子在陽光里坐了下來,抱著肩膀看向窗外的海天光景。

  “無咎不是在外面么?他不進來?”林醒獅扭頭看向他。

  “他在外面站崗好一點,旅團的人隨時有可能會攻過來。”周九鴉淡淡地說。

  “老晦呢?”

  “呃…他去超市買煙了,一會兒就回來。”周九鴉回答。

  林醒獅挑眉:“買煙,他不是不抽煙么?”

  “你別管那么多,人家突然就學會抽煙又怎么了?”周九鴉說,“總之在你出院之前,我們三個人都在醫院守著。這棟病院的病人在昨晚已經清空了,協會有專門的驅魔人把他們轉移到了另一棟醫院去。”

  “有必要這樣么?”林醒獅被氣笑了,沒好氣地問。

  “有必要。”周九鴉斬釘截鐵地說,“旅團隨時可能會趁虛而入,老獅,你也不愿意看著普通人受牽連吧?”

  “說的也是…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林醒獅想了想,然后問。

  “那些惡魔退回深山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白鴉旅團的那群牲畜估計還蟄伏在城市里,協會正在全力搜索海帆城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港口的漁船都沒放過。”

  “那顧家的人呢?”

  “他們已經乘坐火車惡魔,在昨晚離開了這座城市。”周九鴉說,“攔住白鴉旅團,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盡力而為了,他們不想繼續和旅團纏上關系,所以才會那么急著離開。”

  “這樣啊,替我和他們說一聲謝謝。”林醒獅勾了勾嘴角,“等事情結束了,我就把他們叫回來吧,虹翼還在追著他們跑呢。”

  “我知道。”周九鴉面無表情,“他們和柯祁芮待在一起,我隨時可以聯系他們,現在還是想想怎么把那群強盜揪出來,還有怎么逮住那個年獸之子吧。”

  林醒獅低垂著眼,望著罩在腿上的床單,沉默了片刻。

  “惡魔的智力和原始人差不多,你真的打算和一群野蠻人講理么?別以為那頭惡魔還是你小時候認識的樣子,惡魔就是惡魔,它遲早會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周九鴉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頭也不回地冷冷說著。

  林醒獅搖了搖頭,“大君已經時日不多了…照這樣下去,年獸之子很快會繼承它的位置,成為惡魔的下一任領袖。”

  “所以呢?”周九鴉不耐煩地問。

  “如果是小年的話,我有機會和它談判,維持人類和惡魔之間的和平,你認為…”林醒獅話說一半,話音忽然戛然而止。

  只見這一刻,周九鴉忽然拉上了簾子,遮住了從窗外投來的陽光,病房一時間黑了下來,林醒獅的臉龐也隨之一暗。

  “這是在干嘛?”林醒獅看向他。

  周九鴉默然不語,只是移目看向了病房的入口。

  林醒獅微微一挑眉,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下一刻,房門被推開,從病房外走進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身穿青色的民國風長袍馬褂,扎著一根黑色的辮子,此時他正將雙手背于身后,臉上沒什么表情。

  “…老晦?“

  林醒獅忽然感覺有什么不對勁,周九鴉和諸葛晦今天的表現都有些反常,先是周九鴉忽然拉上窗簾,一言不發,又是諸葛晦一臉嚴肅地走進了病房,

  她皺了皺眉,盡可能不露聲色地輕輕掀開了蓋在腿上的那一張床單。

  下一秒鐘,“啪”的一聲,周九鴉抬手把房間的燈光打開了,又關閉了,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惡作劇那樣。

  與此同時,諸葛晦像是獵犬忽然亮出了獠牙那樣,猛地把藏在身后的右手亮了出來。林醒獅的內心也在這一刻懸到了一個頂點,她的瞳孔中已經有火光呼之欲出。

  “生日快樂啊,隊長大人!”

  諸葛晦忽然喊。旋即微微一笑,把端在身后的物體亮了出來。

  林醒獅愣了愣,只見入目是一個做工精致的奶油蛋糕,蛋糕上正插著好幾根燃燒的蠟燭,奶油涂成了一只紅色小獅子的形狀,似乎是蛋糕師刻意畫出來的。

  “生日快樂,林醒獅。”周九鴉抱著肩膀歪了歪頭,有些不大情愿地說。

  “生日快樂。”鐘無咎從走廊上走了進來,他的臉上仍然戴著一個鬼面,“呃…我本來不想配合他們的,但他們非要我這么做。”

  諸葛晦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旋即一揮折扇:“去去去,你個糙老爺們,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浪漫和驚喜?”

  林醒獅愣了很久,隨后緩緩抬眼望去,呆呆地看著諸葛晦手里端著的蛋糕。蠟燭的火光在黑暗里搖曳,照亮了她的瞳孔。

  片刻之后,林醒獅才回過神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后勾起唇角,眼底閃過了亮光。她開口道:

  “謝謝,我好久好久都沒過生日了…我很開心。”

  “哎喲,隊長,別說這么肉麻的話嘛。”諸葛晦一手揮舞折扇,一手端著蛋糕,“你看,給老鴉和無咎都整害羞了。”

  周九鴉咳嗽了兩聲,鐘無咎聳了聳肩膀默然不語。

  “開心歸開心,但是…”林醒獅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諸葛晦一愣。

  林醒獅好奇地問:“哪有人大白天慶祝生日的,你們到底懂不懂,不都是晚上么?”

  諸葛晦用折扇指著她,“哎哎哎…這不是我夜觀天象,料到白鴉旅團的人會在夜晚攻過來,到時就沒空慶祝生日了。”

  他打開折扇,扇了扇風,“所以才和老鴉他們商量在早上給你慶祝生日嘛…這光天化日的,我就不信了,那群過街老鼠般的賊寇膽敢冒出頭來?”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想的這么周全。”林醒獅被逗笑了。

  周九鴉抬眼看著她,“你怎么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沒有,只是我上一次過生日都是好久好久之前了,那時我還在外邊流浪呢。”

  林醒獅搖了搖頭,輕聲說著,透過簾子望了一眼墻上斑駁的光影,“如果那個人也來陪我過生日就好了。”

  海風吹起了簾子,窗簾一起一落,陽光又一次落進了她的眸子里。

  諸葛晦忽然看向周九鴉,說:“對了,咱們不是說好不能帶手機,旅團那邊有個黑客,泄露了情報就糟糕了。”

  “怕什么?”周九鴉把手機抄進中山裝口袋里,冷笑一聲,“大不了就讓白鴉旅團的人陪我們一起慶祝這個生日,他們敢么?”

  “瞧瞧你這說的什么晦氣話。”

  “閉嘴,別煩我。”

  與此同時,海帆城的另一側,老烏古董店的地下酒吧內部。

  白鴉旅團的團員們一夜未睡,在酒吧內打發著時間,同時等待著一個人的歸來。

  此時夏平晝和綾瀨折紙正坐在吧臺前,一邊喝橙汁一邊看著電視機上播放的動畫片《昭和元祿落語心中第一季》。

  不久過后,忽然有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推開了鐵門,從地下通道中走了進來,他身披白色的斗篷,一頭黑色的短發利落干凈。

  中年男人駐足在門口,抬起頭,用那只帶著白翳的眼睛掃視了一圈,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掠過。

  可好一會兒,旅團里都沒有人搭理他,像是故意忽視了他,直到一只黑色的烏鴉從門外振翼飛來,簌簌地落到了吧臺上,才有人出了聲。

  “喲…這不是我們的白貪狼回來了。”安倫斯一邊打著桌球,一邊壓低了聲音戲謔地說。

  “老狼,好久不見。”羅伯特喝了口酒,機械腦袋后邊發出了沙啞的磁音。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閻魔凜抱著肩膀,冷淡地歪了歪頭。

  “狼兄,好想你。”安倫斯微微一笑,“在山上和那些惡魔相處得怎么樣?嗯…是不是已經被它們同化了,感覺你的野性氣息看著濃郁了不少。”

  “想死就直說,老虎機小子。”白貪狼沉下聲音冷冷說道。

  “你們的關系還是這么好,羨慕。”血裔雙手捧面,側過赤紅色的眸子看向兩人,笑吟吟地揶揄道。

  “才特么的幾天不見的,你們一個兩個是不是有病?”黑客嘟噥道。

  就在這時,吧臺上的那只黑色烏鴉化作鴉羽潰散開,隨即一個身穿黑色燕尾風衣的身影出現在了吧臺的頂部。

  “你的魔冕呢?”漆原理扭頭,面無表情地對白貪狼問。

  白貪狼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解釋道:“暫時放在年獸之子那里。昨晚在我和林醒獅打到重傷的時候,是它戴著魔冕救了我和年獸大君。等到過一段時間,我會把魔冕從它手里拿回來。”

  “原來如此…”

  漆原理輕聲呢喃著,看了看他,隨后便移開目光,倒也沒有繼續追問具體的細節。

  因為他明白,既然魔冕在年獸之子那兒,那想要拿回來自然是一件難事——小年獸的實力有目共睹,以一己之力短暫地抗衡了湖獵二人,放眼整個世界,恐怕都很難找出那么一兩個人可以與這頭惡魔抗衡。

  這時白貪狼環視一圈,而后問:“童子竹呢?死了?”

  “找媽媽去了。”黑客玩著手機,淡淡地說,“不用管她,當她已經死了就好。”

  “這樣。”

  白貪狼心里倒是不驚訝,他一開始就感覺童子竹加入旅團只是為了圖一個新鮮感,本身就不會在旅團久留,后面要么找一個理由開溜,要么直接一聲不吭地離開,結局這倒是應了他的直覺。

  “團長,你的烏鴉紋身還在童子竹身上么?”血裔喝著紅酒,忽然側過臉頰問。

  “對,還在。”漆原理說。

  “那你應該可以看見童子竹的位置?”血裔問。

  漆原理回答:“就在今天凌晨,她和那些人一起離開了海帆城,估計是為了避開我們。”

  “原來如此。”血裔微笑,“只能祝這個叛徒小姐玩得開心咯。”

  “團長,要我去砍了她么?”閻魔凜面無表情地問。

  “不,沒有這個必要。”漆原理搖了搖頭,“她的離開無關緊要。”

  幾人正聊著,坐在轉椅上喝著橙汁的黑客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呃…各位,現在有一個突發的好消息。”黑客忽然愣了愣,然后抬起頭說。

  “什么好消息?”夏平晝扭頭瞥了他一眼。

  “我們可以趁現在對湖獵動手。”黑客想了想,“正好人還齊,動身還來得及。”

  “什么意思?”安倫斯挑了挑眉毛,從桌球桿上側目,好奇地問。

  “呃…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敢信,”黑客頓了頓,“湖獵,內訌了。”

  “內訌?”漆原理看向他。

  “沒錯,他們內訌了。”黑客說著,把手里的手機扔向了漆原理。

  漆原理伸出手接住,看了一眼屏幕上傳出來的監控錄像,幽邃的眸子里掠過一絲不解,“內訌么…居然是在這種時候。”

  見狀,其他團員也紛紛湊了過來,湊近腦袋看了看手機上的影像。

  夏平晝愣了一愣,面無表情地問:“會不會太突然了?”

  “突然在哪里?”安德魯陰沉地說,“要的就是這么突然,你們都給我準備好,現在就走,不然我把你們的腦袋一個個打爆。”

  “雖然我感覺有些荒謬,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就在海帆城中心醫院…”黑客說,“林醒獅重傷了,顧家的人似乎在昨夜乘坐火車惡魔短暫地離開了海帆城,他們回黎京去了。”

  說著他停頓了一會兒,扭頭看向漆原理:“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一個圈套,他們在等著我們上鉤呢,所以才創造了一個這樣的假象…怎么說,團長?”

  漆原理沉默了片刻,單單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來:

  “走。”

  話音落下,他的身形當即化作一片鴉羽簌簌墜下,消散不見。

  看見團長已經走了,酒吧內部的團員們面面相覷。

  緊接著,羅伯特先一步起身,把手抵在了墻上,創造出了一扇紅木制的傳送門,隨后扭過頭來,透過頭戴著的機械盒子看向眾人:

  “走吧。”

夢想島中文    我的化身正在成為最終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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