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既明的耳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癢癢的感覺,像是有蟲子在耳道內蠕動一樣。那種癢癢的感覺順著耳道由內向外,就像有一只蟲子從耳朵的最深處爬了出來一樣。
更加神奇的是,隨著這種癢癢的感覺出現,周圍那些念書的聲音立刻就變得沒有那么刺耳難受了,那些聲音進入秦既明的耳中之后就變成了正常的讀書聲。
而剛才那種仿佛要撕裂大腦一樣的難受感覺也一起消失不見。
但劉志剛卻受到的影響極深,它的面容越發扭曲可怕,身上那股電線燒焦一樣的氣味也變得愈加濃烈,相應的,那些火焰也猛然一竄,四散蔓延開。
秦既明怕它徹底失去最后的理智,立刻舉起消防斧砍向那個木偶。
它沒有與書架相融的部分并沒有變的特別堅硬,但那一部分已經不多了。
秦既明手中劈砍不停,那個紙人突然發出尖叫撲向秦既明,撲到他的臉上,紙糊的身體將秦既明的臉整個包住,擋住了他的口鼻和眼睛。
窒息感立刻傳來,秦既明馬上翻開日記本。
學霸出現的同時,周圍立刻結冰,包括那個紙人、木偶還有書架,卻都變成了冰雕。
秦既明感到自己的臉上被用力一扯,頓時面上一疼,繼而便恢復了呼吸和視野。
木偶和那一面書架已經被凍在了一起,一動不動。
秦既明看看木偶和書架,搖了搖頭:“戰術失誤,應該直接讓你來。”
學霸指了指秦既明。
“怎么了?”
劉志剛過來盯著秦既明:“明哥,耳朵!你耳朵里有東西!”
秦既明一愣,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用手電筒照過去。
正好看見一根蠕蟲一般的肉芽回縮到了秦既明的耳朵里。
“剛才是這東西過濾了那些讀書聲的負面影響?”秦既明放回手機:“音樂老師放入我體內的東西有些了得啊。”
“快點吧。”學霸催促起來。
隨著他的開口,冰碴子迅速往秦既明的腿上爬過去。
秦既明連連后退,跺了好幾次腳,才把那些冰碴弄掉。
他舉起消防斧,直接砸了上去。
木偶應聲而碎,秦既明狠狠砸了幾下,將其徹底砸成一地碎塊。同時也沒放過那面書架,他向學霸示意,學霸沒反應,但那些冰上已經生出許多冰刺,立刻將那面書架刺得千瘡百孔,碎成一地。
那些冰開始迅速消退,回到學霸身上。
秦既明一直很好奇,學霸的什么經歷讓他在成為怪誕后催生出這樣的能力。劉志剛犧牲于火中,所以他的怪誕能力是那些被燒焦的血肉所化的血色烈焰。那難不成學霸是被凍死的?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好奇的時候,隨著那些冰消退,秦既明向劉志剛示意。劉志剛身上冒出火焰,卷住那些殘渣燒了個干凈。
“躲在書架里的木偶,還有一個受它控制的紙人。感覺這個木偶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但秦既明一點也不想了解它的故事。他摸出手機,看了看上面工作完成的提示,帶著劉志剛和學霸離開了圖書館。
黑暗中的學園已經又恢復了一片死寂,那些午夜之后出現的渺茫地猶如幻聽般的聲音也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了。
而它們的消失,預示著黎明將近。
秦既明回到主樓,讓劉志剛回到消防帽里,留下了學霸。
“王飛飛,如果今晚順利的話,明天我手里就會多一段影像,里面是馬艷娟自述的所有罪證。”
學霸的頭猛地抬起,他的五官變得扭曲而可怖。
“她會在一夜之間喪失掉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從此背負罵名。甚至會被關進監獄,失去自由,日后在不甘、悔恨、怨悶的各種負面情緒里度過余生。”
“這遠比直接讓她死去更能使她受到折磨。”
學霸默默走到窗前,朝著窗外凝視。似乎希望他的目光能穿透這片黑暗,看到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的嘴唇一直在動,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但秦既明已經從他的嘴型看懂了他正在說著的話。
他坐在行軍床上,目光也下意識的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對王飛飛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也希望能看到現在的場景。”
他們的目光在極力的遠望,似乎穿透了這吞噬一切的無名黑暗,來到了一棟極高的樓廈之外。
馬艷娟剛剛結束了一個下午連帶半個晚上的商談,在敲定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她急匆匆的準備離開。如果回去的及時,她還能趕在黎明前睡著,休息到上午十點起來,趕上中午為客人準備的宴會。
在保鏢的簇擁下從大廈中出來,也許是身后大廳里的冷氣開得太足,她突然感到后背上一震冷意,但隨即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轉移了她的注意,而背后的那一霎冷意也就消失了。
馬艷娟坐進車里,揉了一下眼睛,眼前就重又清晰了起來。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馬艷娟拿出電話,長吐了一口氣之后才接電話接通。
“…嗯,談妥了…還行吧…今晚真的有點累…好的,明天結束后我立刻就過去,好的…好的…明天見,干爸。”
她將電話裝回包里,抬頭的一瞬間,突然從車前的后視鏡里看到了一雙充滿怨毒與恨意的眼。
她心里陡然一驚,差點叫出聲來,但隨即就發現后視鏡里根本沒有什么,只是照見了她自己。
馬艷娟心里有些驚悸,下意識的抬手在胸口撫了幾下。
但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她心里蔓延,令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盡管開著車里開著冷氣,循環系統和空氣凈化系統將車內的空氣保持得十分清新,但馬艷娟還是覺得這樣密閉的空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于是她將車窗打開,風立刻吹亂了她的頭發。
車輛恰好經過鬧市,雖然已經到了后半夜,但鬧市中心享受夜生活的人也仍有還多。
馬艷娟的目光掃過外面霓虹籠罩的街道,卻突然心里發毛起來,覺得似乎在某個地方的某個人,正在偷偷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