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一無二的圣誕樹
秦既明也算反應得快，腳剛一落地，手里的消防斧立刻就朝著那只手劈砍了下去。
但令秦既明意外的是，鋒利的斧刃非但沒有劈開那只手，那只手反而一把捏住了斧頭！
秦既明用力往外拽，試圖將消防斧從那只手中掙脫出來。
但在他的用力一拉之下，卻是一個踉蹌，差點被匡坐在地。
那是一只斷手，地下竟然只有這一截手臂！
秦既明后背生涼，看向抓著消防斧的手臂。
那截手臂的斷面十分粗糙，像是用極鈍的東西一點一點磨斷一般。在斷臂的末端，系著一條玫紅色的絲帶，一直延伸過去，另一頭似乎指向了那顆大樹上。
那棵樹上，顯現出了剛才沒有的景象。
絲帶相連，那棵大樹被裝飾的如同節日里的圣誕樹一般。
玫紅色的絲帶交織纏繞，掛在樹上，下面像是系圣誕禮物般，吊著一截截不同的軀體。
斷臂、半拉肩膀、胸、大腿、小腿、腳…
每一部分的軀體上，還都用不同顏色的禮物繩，系出不一樣形狀的繩結，精心作為裝飾。
秦既明心底生出一片惡寒，眼前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臉上帶著虔誠與愉悅，歡快而細致的，將不同顏色的禮物繩系在每一塊軀體上，然后精心整理，用心掛在樹上，做成一棵獨一無二的圣誕樹，作為節日的驚喜。
密不透風的樹林里，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陰風。
樹枝擺動起來，那些掛在樹上的肢體，也開始隨風搖曳。
秦既明似乎理解為何劉志剛會陷入執念而癲狂了。
那些身體部位看起來瘦瘦的，小小的，至多不會超過十五歲，甚至更小。
這是何樣的變態，才會做出如此的行徑！
“幫我！幫我！快幫幫我！放我下來！”
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那只抓住消防斧的斷手如同看見獵物的毒蛇一樣，猛得抓向秦既明。
“別慌。”秦既明向后一仰，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驟然揮出。
一道寒光乍現，剁骨刀硬生生砍在那只斷手上面，雖沒有將其砍斷，卻也將那只斷手重重得砸在了地上。
沒等那只斷手再撲過來，秦既明已經一腳踢過去，將那只斷手踢進了劉志剛周身的血色烈焰里。
火焰迅速攀涌過去，將那只斷臂吞沒。
一片慘叫聲頓時響起，仿佛從樹上掛著的每一塊肢體上發出。
樹干劇烈搖晃起來，慘厲的嚎叫亦隨之傳來。
“騙子！騙子！”
秦既明無視這些慘嚎，一手提著消防斧，一手握著剁骨刀，往樹邊靠近過去。
那些玫紅絲帶凌空搖曳，像是一條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紛紛朝著秦既明靠近過來。
秦既明用消防斧將那些絲帶掃開，再用剁骨刀朝著絲帶砍下去。
玫紅絲帶顯然沒有怪誕的軀體堅硬，被剁骨刀輕易斬斷。
但秦既明也因此被掉落在地上的肢體抓住，用力將他向下拉，仿佛要將他拉入腳下的土地當中。
“是你讓我放你下來，我正在幫你。”秦既明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還是大聲對著那些肢體喊了出來。
不過，那些肢體上的力度仍舊不減，顯然它們沒有體會到秦既明的好意。
但這邊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劉志剛，他痛嚎著沖了過來，裹挾著血色的烈焰，翻卷著將那些肢體，連同秦既明一起包圍了起來。
烈焰涌動，即刻燒了過來。
秦既明只覺得肩膀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側目一看，火焰已然燎燒到了自己肩上。
但好在那些肢體也已經從他身上下來，想要躲避火焰。
強忍劇痛，秦既明奮力一躍，跳到樹下，總算跳出了火圈。
但那些被秦既明斬斷了絲帶的肢體，卻沒有辦法回到樹上，被逐漸吞沒。
火勢漸消，那些烈焰慢慢朝著形如焦炭一般的劉志剛身上匯聚，片刻之后，劉志剛終于恢復了過來。
他臉上痛苦的神色未消，每一次使用因執念而帶來的能力，都要再體會一次執念產生時的痛苦。
“明哥？你受傷了？”劉志剛看到了樹下的秦既明，連忙跑過去。
但沒有等他跑到樹下，女孩的聲音竟然又一次出現了。
“幫我…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女孩的聲音變得虛弱，但仍舊尖利刺耳。
這一次，似乎是在秦既明的身后。
秦既明轉過身來，忍痛后退。
聲音似乎是從樹干內部發出，秦既明仔細看來半天，也沒有從樹干上發現樹洞之類的東西。
或者她已經與這棵樹融合一體了？
“志剛，能不能上去看看？”秦既明抬了下下巴，往樹上示意著，問道。
劉志剛點點頭，他似乎很會爬樹，三兩下就爬上了樹干，仔細檢查起來。
枝椏茂密，但劉志剛的動作靈活，看來消防員的底子還是在的。
不多時，他停下在了樹干頂端，開始分叉的地方。
“明哥！”劉志剛指著下面：“這樹是空的。”
秦既明想要上去，但且不說劇痛的肩膀嚴重限制了他的活動能力，光是這粗大的樹干，就算不受傷，他也沒有上去的能力。
好在劉志剛看了出來，連忙出言：“明哥，你不用上來，我下去看看。”
不過就在這時，幾縷頭發從秦既明背上的背包里伸出，一些撐住地面，一些過去纏住樹枝，將秦既明送了上去。
“王靈芝？”
秦既明意外的看著那些頭發回到背包里，他本來以為之前在三附院的廢棄標本庫里，王靈芝在怪誕學園的范圍外強用能力，幫助他之后，受到了重創。
而即便是剛才的危機時刻，她也沒有現身，似乎的確是沒辦法出手幫忙。
可現在怎么突然出現？
是剛好此刻蘇醒了過來？還是其他的原因？又或者她早已經恢復？
秦既明掏出登記冊，但登記冊毫無反應，王靈芝好像又消失了一般。
他只好將登記冊又放回背包，暫不考慮，轉而打開手電筒，往中空的樹干內部照射。
秦既明睜大眼睛，往樹干內部看過去。
光束之下，他的視線驟然對上了兩顆渾圓的眼球，正直勾勾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