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文曰:
卦中吉兆是青龍,作事求謀處處通。男婚女嫁官事吉,更無憂慮喜重重。
方雪華接過簽文一看,忍不住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吉兆”“處處通”“喜重重”這可都是大吉得字眼。
尤其是那“男婚女嫁,看的她是又激動又有些惶恐。
“道長,這簽文該怎么解釋?”
方雪華垂頭請教。
老道曰:“家宅大吉,財綿增添,功名有望,貴顯門庭,失物即見,孕生子嗣,病可平安,求謀得遂。”
方雪華深呼一口,“那男婚女嫁?”
老道只笑笑,“一簽只求一事,請吧。”
方雪華恭敬的點頭離去,不敢再多問。
她一出門,秦剛便迎了上來,“怎么樣?”
方雪華不漏聲色的在秦剛耳邊嘀咕了兩句,只見秦剛聽過之后露先是露出驚異的表情。
接著笑出了聲,“孕生?靜靜連個對象都沒有。”
“嚴肅點!”
方雪華眉角一擰,忙叮囑道,“我給你說,這個一會兒可不能告訴他倆。”
秦剛嗯嗯點頭,雖然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向來不信這些個神神叨叨的東西。
但是今年又求了個好簽,對此心中自然也不免一番舒適。
就當開年的好彩頭了,他心里說著挽過方雪華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走吧,別讓孩子們等太久。”
夫婦二人出了道觀大門,姐弟二人正在池水旁丟硬幣,玩的不亦樂乎。
姐弟二人見父母出來,便迎了上去。
“看來今年的簽也不錯哦。”
見方雪華滿臉笑意,秦鍵主動詢問起結果。
哪只夫婦二人只說確實求了支好簽,但對簽文內容卻是閉口不提。
這讓一旁的何靜也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中午一家四口人在山上的飯莊里吃了一頓素齋,連日來的大魚大肉讓這頓清淡的飯菜顯得別樣可口。
飯后四口人開始了登山之旅。
兩小時后。
站在山頂,秦鍵享受這闊別已就的清風徐徐。
遠遠的他似是能看到南市塔樓的塔堅。
龍虎山不是高山,更不是名山,聽秦剛說這三十年前只是一個高一點土坡子。
下山的纜車上,秦鍵看到了山腳不遠處的一片廠房,廠房旁的空地上隱約有幾個火柴盒大小的人影在移動。
“那就是林君姐選的廠址。”
說著他給廖林君拍了張略顯模糊的照片發送了過去。
何靜點頭跟道:“周圍景色還不錯。”
“是挺不錯。”
說到廖林君的古鋼琴廠,秦剛想起了前兩日說起的老酒保羊城之行。
“秦鍵,你那個外國老師什么時候到羊城,具體日期定了嗎?”
“14號的飛機,到羊城估計得17號。”秦鍵答,“他得在燕京呆兩天。”
“那沒幾天了。”秦剛琢磨著在哪給對方提前把酒店定好。
秦鍵:“不用著急,到時候根據具體情況再說。”
纜車落地,一家四口商量著返程。
路過五龍觀時,一門之隔的觀園內已是沒有幾個游客。
何靜忽然停下想進去看看。
“真的假的姐。”秦鍵不敢相信,“你?”
方雪華嘴一撇,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接著看向何靜,“靜靜你去,我們等你。”
這次換做夫婦二人在外面等,秦鍵陪何靜進了道觀。
“姐,你要求簽啊?”
“不可以嗎?”
“倒不是不可以,就是。”
二人說著幾步走到了殿門口。
“你進去嗎?”
“我就不進了。”
何靜一腳邁進殿門,秦鍵則是停在門外沒有進去。
他往里夠著瞅了一眼,見蒲草上盤坐的老道,心道這位并不是自己去年來求姻緣簽時給自己兜售香囊的那一位。
只見何靜走上前去不知說了句什么,接著老道收腿做起,起身給何靜遞過三炷香。
上香過后。
“女居士所求何事?”
秦鍵什么都聽不清,便走到一旁的桃樹下轉悠了起來。
殿內。
“姻緣。”
片刻過后,何靜輕吐兩字。
五分鐘后,何靜走出殿門,看不出表情。
秦鍵湊上去八卦,試探道,“怎么樣,姻緣不錯吧。”
何靜不動聲色,“是啊,很好呢。”
秦鍵誒的一聲,“真的?”
何靜:“不可以嗎?”
秦鍵:“可以可以。”
秦鍵:“真求的姻緣啊?”
何靜私笑非笑:“是啊。”
秦鍵:“真的假的?”
何靜:“真的啊。”
秦鍵看著何靜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對勁,“你騙我。”
何靜聳聳肩:“不信算咯。”
秦鍵:“那簽文是什么?”
何靜:“不告訴你。”
何靜不止沒有告訴秦鍵,她也沒有告訴父母。
不過秦剛二人也沒有問。
傍晚七點左右,四口人來到了二莊。
今晚在這過。
秦鍵奶奶掌了一桌莊子上的飯,雖沒有七大碟子八大碗,但也美味可口。
一家人吃了個精光。
飯后何靜收拾完飯桌便陪著兩個老人看電視說話。
秦剛帶著方雪華去串門兒,臨回來在大門口被對門二嬸家的二大爺拉去打麻將了。
“剛子,來耍麻將。”
半小時前,這一嗓子喊街秦鍵在堂屋里都聽得清楚,因為秦老爺子帶上了孫女買的助聽器,所以電視的聲音終于不用開到最大。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在二莊,他才能聽到秦剛的小名。
時間臨近九點半,秦鍵脫鞋上炕,坐在一團火似的炕角拿出了文獻。
很快就投入到工作當中。
歷時近一年零兩個月的翻譯工作眼見只剩下最后兩節內容。
秦鍵預計最多還有三天就可以將初稿完成。
初稿完成之后他打算出版,這是他一開始的初衷。
縱觀國內的鋼琴學術圈,竟沒有一本全面論述俄派鋼琴的出版或翻譯著作。
這本身就不科學。
不爭的事實就是——哪怕到了今天,華國人已經站在了肖邦大賽的最高領獎臺,年輕的華國選手在全球各地展露頭腳,但華國各大高校的鋼琴教學因某血歷史原因依然在走俄派的老路子。
秦鍵希望為此做點更為實際的事情,比如填補一下理論上的半白。
況且在專業高校的鋼琴普及教育中,俄派鋼琴確實有著獨樹一幟的高效。
初七中午,他在落下最后一筆之后給廖林君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他詢問了關于翻譯著作出版的問題,廖林君給予了詳細解答。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后他心中還是大呼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