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不上驚喜的新婚禮物秦鍵在華沙的時候就有了構想。
前天官方巡演發布會后的飯桌上,秦鍵向沈清辭二人表明了自己的懇切想法。
在爭得二人的同意后,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對于落選者,這也是一次優質的演出機會。
沈清辭廖林君二人作為現階段國內古典樂圈學院派的支柱型人物,早年均在國內外的各種大賽上拿過大獎,屆時參加他們婚禮的大多數來賓基本上也是國內外古典樂圈的知名人士。
能在眾多圈內大咖云集的現場演奏,這對于普通的音樂生絕對算得上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所以沒有人愿意拒絕這樣的機會。
第二天上午,秦鍵整理出了兩份名單,一份是出行德國的成員名單,敲定的31名人選,一份是參加婚禮的表演名單,落選人員加各聲部長。
將去德國的人員名單交給劉老師后,秦鍵去到琴房把參加婚禮表演的成員名單交給了陳唐杰,順便給了對方兩份樂團總譜。
諸多婚禮進行曲的中,唯門德爾松和瓦格納的最為出名。
前者為門德爾松《仲夏夜之夢》的第五幕前奏曲,歡快激情。
后者為瓦格納所作歌劇《羅恩格林》第三幕開始的混聲合唱《婚禮大合唱》,后改為管弦樂版,莊嚴肅穆。
“婚禮開場用瓦格納的,退場用門德爾松的。”
秦鍵叮囑,“這兩部作品都是小意思,分譜發下去讓大家先練一練,抽空排練幾次就可以,23號下午有一次彩排,到時候我人不在,會有人聯系你,你帶隊過去就行。”
陳唐杰點頭:“那你24號能趕回來嗎,別到時候你趕不回來那就麻煩了。”
“有什么麻煩的,”秦鍵道,“我趕不回來不是還有你嗎,咱倆有什么區別?”
陳唐杰張了張嘴,“行,那最近我先帶著大家準備。”
秦鍵笑:“這幾天我得準備的事情太多了,這邊婚禮排練的事情就靠你了,排的時候仔細點,注意事項我都標在總譜里了。”
“放心吧,”陳唐杰應聲,接著問道:“明晚的音樂會還需要社團準備什么別的嗎?”
“不折騰了,該發請柬都發了,我一會再去場地看看把舞臺位置定定,剩下的的就等明天了。”
“等等。”陳唐杰忽然大腿一拍,“海報還沒印!”
秦鍵擺手:“這次就別搞這些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印海報,音樂會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想看的到時候肯定自己就去了。”
“那節目單?”陳唐杰接著問道。
秦鍵:“這個我另有安排。”
陳唐杰:“行,反正有啥事你就吱一聲,大家隨叫隨到。”
秦鍵:“嗯,你繼續練琴吧,我這就過去了。”
離開琴房秦鍵接著去了劇場樓。
學校主音樂廳的現場布置工作已經進入尾聲,舞臺最頂的長條led屏顯上滾動著‘第17屆肖邦大賽金獎得主....’的字樣。
“鍵哥你來得正好。”說話的是校學生會的一名大二干事,“你看舞臺布景還需要調整一下?”
說著幾名學生會成員都圍了過來和秦鍵打招呼。
秦鍵站在舞臺上環視了一圈,轉頭對著眾人笑道,“辛苦哥兒幾個了,舞臺沒問題,就是上面這個led屏顯能不能改一下。”
說著他指了指頭頂滾動的字條,眾人跟著抬頭。
秦鍵:“沒必要。”
學生會干事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那?”
秦鍵猶豫了片刻。
“就,大二音樂學系秦鍵肖邦專場匯報表演。”
“就這樣。”
‘大二音樂學系秦鍵肖邦專場匯報表演’如期在11月17日晚19:30正式在華國音樂學院音樂廳的舞臺上上演。
音樂會到場觀眾清一色的在校師生及部分已經畢業的華院校友。
從音樂會現場來看,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校園音樂會。
但無疑這是一場火爆至極的音樂會,音樂會開場二十分鐘后,整個音樂廳便很難再擠進人了。
只有354坐席的音樂廳根本無法滿足大家的熱情。
連同大廳最后一排座位與后墻的空檔,觀眾席間的走道,后臺現場,都擠滿了觀眾。
下午秦鍵特意叮囑了負責維護這場音樂會現場秩序的場務同學,“音樂會的過程中不用關門,有些大一的同學下課才能趕過來。”
作為一場沒有海報和曲目單的音樂會,秦鍵開了華國院學院學生音樂會的先例。
音樂會開始前,鋼琴系的學生們都紛紛在猜測秦鍵將會用什么曲目開場。
有人猜測大波蘭舞曲,有人猜測第一敘事曲,有人猜測降b小調詼諧曲。
這種隔空互動無疑拉近了臺上臺下的距離。
不過最終還是方小魚猜對了。
上半場秦鍵以革命練習曲開場,這首對他已經具有非凡意義的作品成為了他在本場音樂會的開場曲目。
剛毅的旋律在優雅的身姿中流淌出了非凡的舞臺感。
經過肖邦大賽的洗禮,秦鍵的舞臺風格已經趨于定型。
他的演奏動作瀟灑流暢,表情多變不在單一,但覺絕不拘泥于自我陶醉。
他用純粹的演奏,為觀眾展示音樂本身的色彩魅力。
革命之后他接著演奏了全套op28的前奏曲,這部在金獎音樂會上獲得業界廣泛討論的作品儼然已經成為了他的保留作品。
但是在今天的場合,他沒有任何保留。
接著op28的是大波蘭舞曲,g小調敘事曲,兩首他在肖賽的經典曲目。
下半場開場之后,他回到舞臺直言告訴臺下這場音樂會沒有節目單。
他問大家還想聽什么,但僅限于肖邦作品。
這一問,臺下瞬間轟動了。
包括一眾老師在內,沒有人想到這場音樂會的發展方向會是如此。
沒有宣傳,沒有海報,沒有入場限制,演奏者就像在練習室一樣,問旁邊的人還想聽什么。
“冬風啊!社長!一定要冬風啊!”
第一聲響應秦鍵的是費加羅春天大二的一名小提琴成員。
于是秦家秦鍵演奏了冬風。
“鍵哥再彈一次b大調夜曲吧!”
于是秦鍵彈了b大調夜曲。
“秦師哥可以彈一段小狗圓舞曲嗎。”
這一聲軟軟的聲音聽起來可不小,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