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聲音樂廳觀眾滿座,烏央一片。
兩千人座之下,嗡嗡聲不絕于耳。
舞臺上,一架黑色流光的三角鋼琴位于整個舞臺最前方,如果不提示此場音樂會的內容,很容易讓人誤解為這將是一場以為主題的鋼琴音樂會。
19:50,大廳里的人聲仍舊混雜著,似乎觀眾們對于這長達20分鐘的候場等待時間感到了一絲不耐。
多數觀眾都是沖著新概念歌劇來的,所以對于還未布景的舞臺并沒有什么意外,看過gu樂團之前演出的觀眾都知道——他們的歌劇舞臺,是在整個大廳燈暗下去之后才會上演。
約五六秒后,后臺兩側的長梁木門‘吱呀吱呀‘兩聲被拉開。
接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兩列樂手就這么明晃晃的上臺入座。
頃刻間,一個編織精巧的的樂團集合完畢。
觀眾席間的聲音在此景下稍微小了一點,而隨著接下來的出場身影,整個大廳忽然響起了掌聲。
蔡松的盛裝出場帶起了第一波氣氛,待到掌聲逐漸消退,他再鞠一躬。
轉身間,整個大廳第一次達到了安靜了程度。
觀眾們期待著舞臺接下來的一幕,他們以為接下來會是一段由gu樂團帶來的交響樂。
可指揮臺上的人影并沒有抬起指揮棒,而是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距離舞臺近的觀眾順著他的手臂方向看去,片刻后,只見一個精神奕奕的身著黑色燕尾服的挺拔青年出現在了舞臺左側的后臺出口處。
他嘴角掛著一副溫和的笑意,步伐不大,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輕松。
“啪——”
隨著指揮臺上率先響起的第一聲清脆掌聲,接著整個樂團到前排觀眾,直至最后一排觀眾席,掌聲連成一片。
此間,大廳的第二波氣氛被帶起。
掌聲中,有人已經知道了這個青年是誰,尤其是莫扎特的樂迷,秦鍵一出場,就被他們認了出來。
而歌劇愛好者們和一場音樂會節目必不可少的樂評人們更是對于這個身影熟悉不已,近來燕京古典樂圈風頭正勁、可謂如日中天的費加羅春天的創辦者指揮,他們怎能不知。
至于代表學院派的一眾觀眾就更不必多說了,這個身影幾乎已經可以代表華國最年輕的一代的最高點了。
知道的人,這掌鼓的不明不白,他們不懂秦鍵的身影怎么會出現在這個舞臺上。
不知道的吃瓜群眾跟著鼓的也不寂寞,至少最后上臺的這個年青人讓他們有一種看起來好像還挺吊的樣子,他們之中大多數來不這不就是看個熱鬧嗎?
這一開場,就有這么一出熱鬧,這票值了。
這票確實值了,懂的人都懂。
當秦鍵與樂團首席親切的握完手后,面持微笑瀟灑的坐到鋼琴前的這一幕在觀眾全方位視角中上演時,大家覺得有內味了。
這電視視頻里時常上演的一幕在現實中看起來可比影像畫面有質感的多,不由得,大家對于接下來所要上演的一幕有了一絲期待。
這種期待,與他們懂不懂古典音樂沒有半分關系,甚至就只是舞臺上的這么一個小過場,他們就被舞臺上的人物吸引了。
論一個鋼琴者的舞臺風范,秦鍵確實從來沒有刻意的販賣過男色,也沒有去為了迎合某個場地環境而擺出虛假的表情或走路帶風。
看心情吧。
就像今天,在自己的祖國,為自己的同胞第一次演奏莫扎特,勉強算是一次正式演奏吧。
又是在這樣的一個音樂廳,他的感覺很奇特。
雖然不是自己的主場,可是蔡松卻把自己自己安排在了很個舞臺最耀眼的地方。
“呼————”
輕輕吐了口氣,秦鍵將擦試過雙手的白色手帕折好塞回口袋。
一片寂靜中,他看向一直轉身等待著他的蔡松。
兩人完成了對視,相互交換了信息。
這一對視點頭,也意味著華國新生代最有影響力的指揮和鋼琴家將完成他們在正是音樂舞臺上的首次合作。
雖然這是一次單方面客串的合作,但其意義也是非同小可的。
此時臺下觀眾席上已經有懂行的人按耐不住了,他們急迫的想聽聽這樣的兩個人是如何共同處理一首作品的。
蔡松便轉回身,面向樂團,整個后背留給了正面的觀眾席。
兩秒過后,他的指揮棒還未抬起便深沉的落下。
舉手投足間的起手勢說不出的瀟灑。
整個樂團隨著他的肢體動作一經動起便像是形成了一個完整整體,融合到了一起。
樂團的前奏一響起,聽過的人即使叫不出這首作品完整名字,但也勾起了他們曾經的聽覺回憶。
莫扎特第二十號d小調鋼琴協奏曲k466第一樂章,快板。
弦樂組小提琴和中提琴連續奏出的切分音效果顯著的渲染出了一種令人緊張不安的的音樂氛圍,以上來便暗示出了一種憂郁的色調。
當憂郁的f小調用近關系轉入d大調時,音樂色彩搖身一變變的明朗起來。
調性的色差在蔡松的調配下達成了極其完美的效果對比,造成了極大的張力。
同時也為鋼琴的進入鋪下了通暢的路徑。
隨著樂團聲部的隱去,鋼琴聲的solo響起。
這一刻,整個大廳只有一種聲音,秦鍵十指下的黑白鍵。
修長的十指在快速來回的移動跳躍中將音樂接過,以其洪亮的音色,明媚質樸的氣質,改變了樂團第一呈示部相對沉郁的主題。
一時間,整個舞臺的感覺給人以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戲劇感 隨后,代表著不同情感基調的秦鍵鋼琴旋律與蔡松率領的樂器群旋律交織到了一起,更像是一種心靈意識上的對話。
蔡松的手勢以短小精確操控樂團,力圖每一個聲部的每一個音量都要控制在他的聽覺之內,反觀秦鍵則是在對話沖突中大起大合,經過展開部以一種與樂團徹底展開競奏的姿態,大開大合,手過之處,弦外之音比以重音落下。
時而樂團占據上風,時而鋼琴居居高臨下,兩股情緒在彼此之間的對抗越發劇烈,強烈的戲劇感在舞臺上空油然而生。
在聽眾的視聽中,這無疑是一幕指揮與演奏家的精彩對抗互動。
但只有秦蔡二人清楚,音樂從一開始便是按照蔡松的完整樂思在前進。
可二人又同時都明白一個道理,樂思終歸還是要作品本身,回歸作曲家為了表達某種情感而用音樂創造出的音樂片段。
小到音樂動機,大到音樂主題,都可以涵蓋在樂思的范疇之內。
然而。
樂思有時也會表達情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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