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熬夜,沈凌珊早上起來的時候非常困倦,哈欠不斷。
她從公寓樓里出來,忍不住打了個又長又深的哈欠,卻在打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了寥寒予,她慌亂的用手遮住面部。
“你干嘛用手遮住臉啊?”寥寒予問。
“沒什么,怕被你看到我打哈欠的樣子。”沈凌珊說。
寥寒予笑著問道:“怎么?難道你對我還有幻想?竟然還在意形象。”
沈凌珊突然變得隨意起來,道:“說的也是,反正你已經是前男友了,沒必要在意。”
“這話說的真讓我傷心。”
寥寒予假裝露出受傷的表情。
“你這演技也太爛了,表情這么假。跟我分手你肯定在心里偷樂呢。”
他們已經從最初的提到分手就會心痛變成可以隨意調侃那件事了。他們的相處模式也從尷尬變得自然了許多。
“如果跟你分手有什么讓我值得高興的話,那就是我可以再重新追你。”
說話的時候,寥寒予和沈凌珊并肩走著,他的視線鎖定沈凌珊,包含深情。
“好馬不吃回頭草。”沈凌珊用這句老話表示自己的決心。
“可你不是馬,是人啊。”寥寒予說。
沈凌珊竟然覺得寥寒予的話十分有道理,喃喃道:“說的也是啊。”
這個時間,蕭慕白和林曼淑也已經準備好工作了,他們找到了二十年前的城市規劃圖,打算重新走一遍案發現場。
蕭海的尸體是在江邊發現的,他死亡的那天下午,曾載著崔浩去了江泰酒店。至于崔浩去那里的原因,他見了什么人?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蕭慕白和林曼淑先開車去了江泰酒店,已經二十多年了,他們當然不是想從這里找到當年案件的痕跡。
蕭慕白把車停在酒店的對面的路過,遠遠望過去,這家酒店也是富麗堂皇,據說從二十年前開始,出入這里的就是些達官貴人。
“這里就是江泰酒店,二十年多年前它的面積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
“看來擴建的不少。”林曼淑說道。
“是啊,酒店的擴建必然帶來周圍居民的拆遷問題,據說拆遷隊和居民當時鬧得很兇,也算是當年很有影響的事件了。”
接著蕭慕白又說:“我覺得,只要查到當年崔浩想曝光的大案是什么,才能查清我父親死亡和崔浩失蹤的真相。這二者之間,肯定是有聯系的。”
林曼淑對蕭慕白的話表示贊同,她點點頭說:“沒錯,崔浩失蹤前來過江泰酒店,想必不是無緣無故的。”
“這是當年市里批復江泰酒店擴建的文件。”蕭慕白說著遞給林曼淑一份文件。
林曼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文件的批復日期是七月十一號。
“七月份?這不是最初傳出崔浩要揭露一個大案的時間點嗎?”
林曼淑有些詫異,這個時間點卡的是不是太過蹊蹺。
“沒錯,所以我懷疑崔浩要曝光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這個。”
這是蕭慕白最初的猜測,圍繞這個猜測他查了很久,但一直沒有證據,只是心證而已。不過,如果一直查下去,總能找到的吧。
“能找到以前的城市規劃圖嗎?”林曼淑突然問。
“政府機構應該會留底,但是為什么要找那個?”蕭慕白問。
“按你剛才說的,江泰酒店擴建的地方是當時的居民樓拆遷后改建的,二十前年這些地是住宅用地,突然改成商用地是不合法的。這中間應該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勾連吧。”
林曼淑解釋完蕭慕白才恍然大悟,他一直想要從正面找到證據,卻陷入一個無證循環。林曼淑從側面擊破,迂回前進,雖然猛的看起來離目標越來越遠,實則是另一種靠近。
“對,對,這樣就能找到破綻了。”蕭慕白贊賞的看著林曼淑,輕柔的摸摸她的頭,說:“不愧是我們的常勝將軍林律師呢,就是厲害啊。”
不知為何,林曼淑聽到蕭慕白這個稱贊自己有點害羞,難道是現在變得低調了嗎?
“我會去找城市規劃圖的,現在我們去元一大橋吧,我父親就是在那里墜江的。”
從江泰酒店到元一大橋是蕭海死亡前走過的最后一段路。這段路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呢?蕭海又是怎么死的呢?真的是自殺還是和蕭慕白懷疑的一樣是他殺?
“局長,你把蕭慕白調去哪兒了?”公安局刑事科的科長李佳航沖入局長的辦公室質問道。
“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嗎?”
相對于李佳航的莽撞,局長則是一臉的淡定。
“怎么了?你還問我怎么了?哎呦,我真是…你派他去查蕭海的案子了,對不對?說什么你會阻止,其實是在幫他對吧?為什么要幫他?那件事你也…”
李佳航的話還沒有說完,刑局長“啪”地一聲把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聲音之大讓外面路過的人都聽的很清楚。
“我看你是忘記了,我才是局長,跟誰發脾氣呢?看我讓著你就真的目中無人了是吧!”
刑局長一直都是溫和的樣子,突然發這么大脾氣讓李佳航有點詫異。
“出去,不要再管蕭慕白的事,讓我發現你做小動作,別怪我不客氣。”刑局長警告道。
刑局長這個下馬威讓李佳航只能乖乖出去,但他的表情卻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果真,出去后李佳航走到一個沒人的樓梯間,撥通了電話。
“怎么樣了?”李佳航問。
也不知對面回答了什么,李佳航繼續道:“好,繼續盯著,有什么發現隨時聯系我。”
跟李佳航通話的人是雷隊長,此人在處理黃安逸事件時,一直死咬林曼淑是蓄意殺害黃安逸的。
在那件事中,他將正在調查的案件泄露給記者,違反相關紀律條例被降職降級。
雷隊長掛掉電話后,繼續開車,他的車緊跟在蕭慕白的后面,看樣子盯了很久了。
蕭慕白和林曼淑暫時還沒有發現有人跟蹤,繼續向元一大橋行駛。
與此同時,寥寒予也開始了他的工作,開始破譯崔浩的日記。他到現在還不能適應自己有父親了這件事。雖然以前一直想知道父親是誰,但這么突如其來的“被知道”,也會措手不及。
破譯日記是一件繁瑣的事情,好在現在的科技比較發達,寥寒予設計程序自動破譯,也不是很難,但尚需要一段時間。
他坐在電腦室中,這里放著很多臺電腦和各類電子用品,看起來很專業。
寥寒予突然想知道母親寥蓉現在何處,就撥打了寥蓉的電話,順便根據手機號進行追蹤。
“喂,媽,是我。”
“嗯,寒予啊,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你現在在干嘛呢?”
“啊,我啊,沒什么,就是逛逛商場,和朋友吃吃飯。”
“這樣啊,最近有跟林阿姨聯系么?”
“當然了,我昨天還去看過她呢。”
位置追蹤需要時間,也要求通話的時間盡量長,才更準確。寥寒予跟寥蓉聊一些有的沒的,想盡量拖延時間。
“那就好。”
“寒予,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媽媽先掛了,正在逛街呢。”
“啊…那個,還有什么事呢?你讓我想想,哦,對了,你最喜歡哪本書啊。”
“書?為什要問這個?”
寥寒予撓頭想著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稍微苦惱一下之后,他繼續說:“是這樣的,曼淑說她最喜歡的書是《罪與罰》,但是我不喜歡看厚的書,她就說我沒有深度。其實我們家的人都不喜歡看書的,對吧。”
“沒有啦,咱們家只有你不喜歡看書。媽媽我以前是學精神學的,所以喜歡看《夢的解析》,現在偶爾還會翻一翻。”
“《夢的解析》嗎?”
寥寒予一邊說一邊從電腦里找出這本書,把他和崔浩的日記做對比分析,企圖破解密碼。
另一臺電腦上,也已經追蹤到寥蓉的位置了。
“對啊,那本書還不錯,你也可以看看。”
“媽,你說你在逛商場對吧?在哪里的商場啊?”
“還能是哪里的,就是家附近的那個唄。最近也懶得走遠了。”
寥寒予看了看電腦上追蹤的地址,發現和寥蓉說的地址不一樣。
寥寒予的臉色變了變,但語氣還是照常,道:“那你好好逛吧,如果累了就回家吧。”
“嗯,好。”寥蓉說。
“那我先掛了。”
寥寒予說著掛斷電話,用手機上的地圖軟件查到了寥蓉在的地址,上面顯示那是一家精神病院。
“又去醫院做義工了嗎?”寥寒予喃喃道,“但是跟上次去的地方不一樣啊。”
寥蓉掛斷電話,仔細回想了一下通話內容。其中寥寒予問了兩次她在什么地方,還問了她喜歡的書,這些是他平常不會關注的話題。
回想一下,這兩天寥寒予打電話的頻率也有些高,以前可是她不主動聯系寥寒予,那家伙就絕對不會聯系她。
“這小子最近是怎么回事?”
回想的時候,寥蓉的瞳孔一下子變大了,她想起了原因。
“不好…”
“怎么了?”坐在輪椅上的病人問道。
“寒予知道了,我們要趕緊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