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有外人在,沈凌珊沒有發作,現在人都走了,她也要開始和寥寒予算賬了。
“一會兒想吃什么?”
寥寒予并沒有意識到沈凌珊的情緒,本來他也是問心無愧才敢把和其他女人見面的地點定在檢察院附近。可是女人的嫉妒,才不會理會你是否心無雜念,愛原本就是不講道理的。
沈凌珊正襟危坐,神情嚴肅的看著寥寒予,恰有一種審問犯人的架勢。
寥寒予這才注意到沈凌珊的異常,從座位上起身,想要坐到沈凌珊身邊,卻被她制止。
“坐好。”沈凌珊說。
寥寒予聽到后立馬回到座位上坐好,雙手放在腿上,如聽話的小學生一般,看著有點可愛。
“你怎么突然生氣了?”寥寒予問道。
沈凌珊沒有回答,雙唇輕啟,吐出兩個字:“解釋。”
“解釋什么?”
寥寒予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沈凌珊生氣的點,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呢。看來就算是感情老手,也有搞不懂女人的時候啊。
“那些女人是誰?跟你是什么關系?今天為什么見面?所有,全部解釋清楚。”
沈凌珊雙手環胸,又說道:“應該清楚政策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寥寒予這才明白,原來沈凌珊是吃醋了。不僅勾唇笑了起來,笑容中洋溢著幸福。
“你還好意思笑?”沈凌珊生氣的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們只是給我提供情報的人。”寥寒予解釋道。
“提供什么情報還有說有笑,那么親密。”沈凌珊質問道。
“曼淑讓我幫她調查事情,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寥寒予繼續說,“再說了,如果我真的跟她們有不正當的關系,怎么會約在這附近見面呢?被你發現豈不是慘了。”
沈凌珊也并非不講道理之人,只是吃醋了而已。現在寥寒予解釋清楚了,她也就不生氣了。
寥寒予見他臉色緩和下來,立馬起身坐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我承認,我的身邊一直都圍著很多女人,但讓我動心的,只有你一個。”
蕭慕白在醫院的病房中,對著躺在床上的人說:“行了,別裝了。”
他這話說完之后,病人立馬睜開了眼睛,問道:“都結束了嗎?怎么樣?事情順利嗎?”
“崔記者演技那么好,當然順利了。”蕭慕白笑著說道。
崔記者不還意思的撓撓頭,說:“這是你欠我的人情,以后要還哦,別總拿什么無可奉告的話來哄我。”
“那是自然。”蕭慕白保證道。
原來工地上記者和工人對峙的事件是蕭慕白提前安排好的一場秀,目的就是找到借口好好調查西山醫藥公司所屬的工地。
這次事件的主人公一個是崔記者,一個是工人張磊。崔記者和蕭慕白有些交情,為人又很正義,非常愿意幫忙;張磊因為孫雨彤的緣故,希望找到殺害她的真兇,自然也是義不容辭。
蕭慕白先是給各家的記者打了舉報電話,舉報工地上存在貪污公款、偷工減料的行為,而后找到張磊和崔記者,商量了一出意外打人案件。只有事情上升到暴力事件,警察才能出手管。
雖然手段不高明,但效果卻達到了,蕭慕白等人趕到后,立馬亮明身份,控制了在場的人。
本來這種小沖突是不歸刑事組管的,但既然他們趕上了,任濤去找局長說了說,案子也就交給他們了。
警方把調查的重點放在了工地的人身上,畢竟他們的本意是調查孫雨彤的死亡案件。第一個重點對象自然就是工地的負責人潘亮了。
“潘經理,今天找你來,主要想跟你了解兩個情況。這第一呢,是剛才工人和記者沖突的事情,第二,是你們公司一個員工的死亡問題。就是那個叫孫雨彤的實習生,你應該聽說過吧。”
任濤作為主審人員,簡單的說明相關情況,第一件事并不是詢問的重點,所以就被一筆帶過。第二件事一說,潘亮的眼神就變了,但他利用低頭來遮蔽自己的眼神。
“孫雨彤的事情…為什么要來問我?”潘亮反問道。
“啊,我們在調查時了解到,孫雨彤曾去過工地,想了解一下她在那里有沒有得罪過人。你是負責人,應該會有印象的吧。”任濤說道,盡量不讓潘亮懷疑警方的意圖。
張信在一旁做筆錄,更多的時候他在觀察潘亮的表情。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比如潘亮在提起孫雨彤的時候,眼神總有意無意的閃躲,這就是破綻。
“沒有什么沖突,實習生只是來簡單的參觀之后就走了。”潘亮很肯定的回答說。
“看來潘經理記性很好啊,都不用思考。”
任濤的臉上略帶著笑意,他的話是在無形中給潘亮試壓,試探他的心理防線。當對方的心理防線被攻破后,才更容易問出真心話。
潘亮真的緊張了,他勉強笑笑說:“我,我記性本來就好。”
“是嗎?那12號的晚上你在什么地方?”任濤問。
“十,十二號…我不太記得了。”潘亮緊張的搓著手。
“剛剛不是說記性很好嗎?怎么又不記得了?”
一直沒說話的張信突然襲擊,搞的潘亮更加慌亂了。他隱約能感覺到警察在懷疑他,但又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警察只是隨口問問。
除了潘亮,他們把其他的工人也都審問了一遍,重點就是十二號的行程,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全都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了。
蕭慕白去醫院看完崔記者后,也加入了審問的行列。他和陳立一組,對工人進行排查。
雖然分兩撥同時進行,但審問還是持續到晚上。
“哎呦,終于都處理完了,好累。”蕭慕白打著哈欠說道。
“今天辛苦了,大家趕緊回去吧。”任濤對眾人說道。
大家陸續離開,只有陳立不動,他正在看審訊的筆錄。
蕭慕白走的時候問他:“不回家嗎?”
“我把這些看完再回去。”陳立說。
“別鬧了,這么多筆錄看完要到明天了吧。”蕭慕白說。
“沒事,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你不是還要去找林律師嘛,快去吧,晚了又見不到了。”陳立給蕭慕白一個安心的笑。
或許現在,只有工作才能讓陳立安心。回到空蕩蕩的家里,總會不自覺的想起孫雨彤。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孫雨彤從未去過陳立家,他們也從未一起生活過,自孫雨彤去世后,陳立卻總覺得家里少了個人,孤獨感越來越濃。
蕭慕白走后,陳立的孤單感更深了。抬頭開著窗外漆黑一片,竟然有些憂郁。
“唉~最近真是越來越矯情了。”
說完之后他又投入到筆錄中,埋頭看了起來,現在只有工作能讓他有充實感了。忙起來才不會多想,這是有目共舉的。可是如果工作的內容是調查愛人的死因,難道不會更加傷心嗎?
陳立到底是為了躲避悲傷而工作,還是從工作中懷念孫雨彤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是個遲鈍的人,連自己的感情都是最后才發現的,讓他想明白這些也太難了,他就只是,順心而來,隨心所欲。
蕭慕白去林曼淑家的時候,她還沒有睡。
“還沒睡嗎?”
蕭慕白探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曼淑問道。
“在等你,不是說今晚回來嘛。”
林曼淑笑著放下手中的書,本來想要打發時間,但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腦子里全是蕭慕白。
蕭慕白勾唇笑了笑,推門進入林曼淑的房間。這好像是他第二次進她的房間,很陌生,也很熟悉。
“不等我也可以的,現在都凌晨了。”蕭慕白坐到林曼淑的床邊,開啟了兩人的夜談。
“那樣就見不到你了。”林曼淑說。
“怎么?想我了嗎?”蕭慕白用調戲的口吻說。
“嗯,想了。”林曼淑坦誠的說。
這是林曼淑第一次不加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感情,讓蕭慕白非常意外,他震驚的看著林曼淑。
“怎么了?不能想你嘛。好吧,那以后不想了。”
林曼淑假裝把頭別到一邊,下一秒就被蕭慕白拉了回來,猝不及防的對上他的唇。
他的吻像一部絕佳的影片,開始低緩溫柔,中間變為肆虐的汲取,最后又轉為低回。就像影片的開始、和結尾一樣,有計劃的展開,娓娓道來,讓人迷戀。
林曼淑或許也被迷戀了,緩緩伸手摟住蕭慕白的脖子,任由他將她帶至唯美的空間。她微閉著雙眼,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天花板上投來的燈光都感受不到了。全心全意的,沉浸在接吻的歡愉中。
他們的影子印在旁邊的玻璃窗上,被朦朧的月色籠罩。
外面吹著涼爽的風,消退了太陽留下的余溫,風吹動時,樹葉發出輕微的響聲。許是樹葉眷戀晚風的輕柔,才會深夜未睡,隨著風的撫摸搖擺。
就好像,房間內的兩人,因眷戀彼此的柔情,寧愿拖著疲憊的身軀與對方一起,遲遲不愿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