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打在黑色的雨傘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m.x林曼淑和蕭慕白同打一把傘走著,互相配合著對方的步伐。秋雨打濕了樹上枯黃的樹葉,為周圍的景物籠罩一層濕潤的色彩。
兩人同打一把傘有諸多不便,還需靠的很近,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讓林曼淑有些不適應,她說:
“剛剛去超市的時候,應該再買一把傘的。”
蕭慕白原來也是打算再買一把傘的,他去超市給林曼淑買毛巾和熱飲的時候,看到超市里掛著雨傘,他拿了一把,猶豫了半天又重新放了回去。
蕭慕白打的主意,就是像現在一樣,兩人同打一把傘,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聽到林曼淑抱怨他沒有多買一把傘的時候,蕭慕白笑了笑說:
“是我忘記了。”
都已經忘記了,林曼淑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繼續這樣走著。進村的路因為下雨充滿泥濘,很難走。還好林曼淑今日是較休閑的打扮,穿的也是運動鞋,走起來還不至于太難受。
“阿嚏…”
林曼淑因為淋雨,加上穿的少有些著涼,走著走著打了個噴嚏。
蕭慕白見狀停住腳步,將手中的傘遞給林曼淑,說:“你先拿一下。”
林曼淑接過傘后,蕭慕白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他這突如其來的暖心舉動,讓林曼淑怔住了,呆呆的看著蕭慕白。她的眸子依舊是冷清的,但卻多了些不明的情愫。
為林曼淑披上衣服后,蕭慕白又重新接過雨傘,說道:“都說了今天下這么大的雨不要來了,干嘛這么拼?”
“因為辯護費高。”林曼淑很隨意的說了個理由。
兩人繼續肩并肩的在樹林中行走,此時的雨比剛才小了許多,空氣中依舊透著濕涼的氣息。
“這算什么理由,難道你是那種把錢看的比命還重的人嗎?”蕭慕白問道,慢慢的,他的臉上浮現出笑意,把近幾日的惆悵趕得遠遠的。
“為什么我不能是那種人?”林曼淑反問。
“不是不能,是不像。錢的格局太小,裝不下你的高傲。”蕭慕白說道。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林曼淑說。
蕭慕白笑著接話道:“所以我想更了解你。能給個機會嗎?”
“不能。”林曼淑回答說,“這次的案件過后,我們就更沒有聯系的理由了。”
“所以我才在找那個理由。”蕭慕白看著林曼淑的側臉說,心情又變得惆悵起來,語調變得很輕,他說:“那個能聯系你的理由。可是你剛剛拒絕了。”
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了,蕭慕白的車子在林曼淑的別墅區外面停下。這個時候雨已經停了,地上仍有積水。
“今天謝謝你了,案件的事情我回去整理一下再發給你。”林曼淑說道,說完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蕭慕白在她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開口問道:“即使現在,我們見面的理由,也只能是案情嗎?”
“因為除了這個就沒必要見面了。”林曼淑回答道。
“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傷人?”蕭慕白看著林曼淑問。
打開車門后,涼風從外面吹進來,吹的林曼淑更加清醒,語氣也如涼風一般冰冷,她說:“如果我的話傷到你了我很抱歉,但那些話,都是事實。”說著她就下了車。
蕭慕白自嘲了笑了笑,說:“干嘛要問這些話,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糟了。”
林曼淑雖然下車了但還是聽到了這句話,問道:“為什么心情不好?”
蕭慕白看著林曼淑沉默了片刻,然后勉強笑了笑,說:“沒什么,我隨便說的。”
林曼淑看出了這抹笑意中的勉強,知道絕對不像蕭慕白說的那樣沒什么事。她又想起今日蕭慕白在暴雨中為她撐傘,貼心的買毛巾和熱飲,以及為她披上外套的暖心舉動。
林曼淑的感情很冷,但并不是沒有感情。想起蕭慕白對她的關心,她決定至少償還一次。她不會說什么安慰人的話,于是重新坐上蕭慕白的車,說:
“前面有家不錯的館子,去喝杯酒吧。”
熱騰騰的菜向上冒著熱氣,淡黃色的啤酒不斷流入透明的玻璃杯中,在杯子的上方聚集了白色的氣泡,黃白相映,煞是好看。
“喝吧。”林曼淑把倒好的啤酒遞到蕭慕白面前,兩人各自喝了起來。
這家小店人不多,環境清幽。坐在窗前一邊喝酒一邊望著窗外過往的人,時間在默然中靜靜溜走。
林曼淑很喜歡這樣靜靜的氛圍,但蕭慕白是受不了的。一直這樣靜靜的坐著喝了三杯酒之后,他終于開口了:
“我們要一直這樣喝下去嗎?不聊天嗎?”
“聊什么?”林曼淑反問。
“聊什么都可以啊,這樣干坐著喝酒多奇怪。喝酒本來就是為了聊天,相互了解嗎?你看除了我們,別的桌不都在火熱的聊天嗎?”蕭慕白說道。
林曼淑環顧四周,發現真的如蕭慕白所說,大家都在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那就說說你為什么心情不好吧。”林曼淑重新將視線落在蕭慕白身上。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蕭慕白喝了整整一杯酒,然后用一種沉重而憂傷的語調說:“今天,是我父親的祭日。”
林曼淑能感受到他的悲傷,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一向穿著休閑的蕭慕白今日穿了肅穆的黑色西裝。
“所以才穿了黑色西裝啊。”林曼淑喃喃道。
看到蕭慕白低頭不語,情緒低沉,林曼淑拿起酒瓶往他的杯中倒酒,說道:“還是喝酒吧。”
“喝酒能緩解悲傷嗎?”蕭慕白抬頭看著林曼淑問。
“不能。”林曼淑回答,“只會更悲傷。”
“那你還讓我喝酒,真是狠心的女人。”蕭慕白說。
“因為看你不順眼。”林曼淑說。
蕭慕白笑了笑說:“沒想到你還會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林曼淑一本正經地說道。
說完她和蕭慕白同時笑了出來,不約而同的舉杯將杯中的酒喝下。
寥寒予辦完事開車回家,剛好路過林曼淑和蕭慕白喝酒的那家店,剛好看到喝酒的兩人,便把車停在路邊,走向那家店。
“又喝酒,都說了你不能喝酒了,真是,怎么就是不聽呢?”寥寒予搶過林曼淑手中的杯子說道。
林曼淑絲毫沒有喝酒被抓包的愧疚感,說道:“你來了,坐下喝一杯吧。”
“哎~真是無語。”寥寒予無奈的說道,最后還是在林曼淑身邊坐下了。
“給你提個醒,陪她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陪她喝酒。”坐下之后,寥寒予對蕭慕白說。
“為什么不能?”蕭慕白不解的問道。
“因為…”
寥寒予剛想解釋,就被林曼淑打斷了,她說:“不是他陪我喝酒,是我陪他。”
“歐呦,你竟然這么善良,還陪別人喝酒,真是不可思議。”寥寒予假裝驚訝的說道。
“出于對人類的關心而已。”林曼淑漫不經心地說道,又喝了一口酒。
“哇,沒想到你還把人類放在心里呢。”寥寒予說道,這話明顯具有諷刺的意思,所以他接受到林曼淑的一記眼神殺。
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和諧,讓蕭慕白羨慕不已。關于寥寒予和林曼淑,他有很多好奇的事,但今天似乎只能這樣了。
蕭慕白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深夜。回去之后卻發現自家的門是開著的,這讓他心生警惕之意,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查看。
“這都幾點了,慕白這個臭小子還不回來。”一個男士的聲音傳來。
“他已經這么大了,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就不要管了。”現在說話的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蕭慕白一聽就知道是誰,進去一看,果真如自己所想,看到客廳里的人,他詫異的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你們怎么來了?”里面頭發有些白的男士重復著蕭慕白的話,然后說:“臭小子,這么久沒見面,你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連問候都不問候。”
蕭慕白痞痞一笑,說道:“那我重來,老頭,你怎么來了?”
“老頭?”被叫做老頭的人都要氣冒煙了,舉手就要去打蕭慕白,還說道:“我好歹養了你十幾年,不叫爸爸就算了,還叫我老頭,我哪里老了?”
蕭慕白見他過來,立馬嬉笑著躲到蕭媽媽的身后,說道:“不是你說的嗎?要和我做朋友。”
“那你干脆叫我哥算了。”蕭慕白的養父顧明生說道。
蕭慕白還真不見外,張口就喊了聲“哥”。這可把顧老頭氣壞了,非要打蕭慕白不可。兩人打打鬧鬧的,若是忽略年齡,還真像一對兄弟。
“你們兩個差不多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打鬧鬧的,一會兒再吵著鄰居。”蕭媽媽在一旁提醒道。
看到他們兩個如此和睦相處,蕭媽媽也是打心眼里高興。
“沒事,我這里隔音很好,吵不到他們。”蕭慕白笑著說道,躲避顧老頭的襲擊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過為了照顧老頭的面子,他還是有意的讓著顧老頭,不至于讓他覺得差距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