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茶幾上的機票,上面確實寫著“里屋普直達落山雞”的字樣,而在機票下方,還有一張支票,看上面的數字,這數額竟然還不小。
“來真的?”
伊麗絲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往門口走去。
康斯坦丁拿起機票和支票追上去:“嘿,女人,我可沒答應你!”
聽到這話,伊麗絲停下腳步,轉過身,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康斯坦丁,一直看到康斯坦丁覺得心里發慌時,才說道:“你可以認為這是一份委托,神探先生。”
“委托?”康斯坦丁道,語氣中充滿了拒絕,“我只是一個鄉下的小偵探,給人找找狗找找貓什么的,偶爾也看看靈異小說。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樣的委托,需要用這么大的一筆數目來請動我這個這么小的偵探呢?哦,女士,我無意冒犯,只不過這非常不合常理不是么?”
“唔......人類可真是復雜,”伊麗絲沉思了一下,輕聲嘟囔道,“據我的數據分析,你應該最缺錢才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康斯坦丁聳了聳肩,他確實很缺錢,一直都缺。
這一點,甚至不需要調查,只要看看他的屋子里的東西就知道了,距離一貧如洗大概只有一步之遙。
伊麗絲學著康斯坦丁的樣子聳了聳肩,然后換了種語氣說道:“先生說,人類雖然復雜,但也很簡單,重要的是要找到他的欲望所在。那么......康斯坦丁,你,想要再見到那位老紳士么?”
嘩——
康斯坦丁整個身子都往前躥了一步,直接撞向伊麗絲。
然而,就在他馬上要抓到伊麗絲的時候,伊麗絲突然抬起手,攤開五指往前一推。
一股非常強橫的力量憑空出現。
康斯坦丁只覺得面前仿佛出現了一堵厚實的空氣墻,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然后,他的全身上下仿佛都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整個人就這樣飛了起來,懸浮在空中。
“你!什么鬼?”康斯坦丁一邊奮力掙扎著,一邊艱難地開口說道。
伊麗絲面無表情地將手往邊上一甩。
康斯坦丁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然后直接撞在客廳和廚房間的連接墻上。
康斯坦丁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哼!你如果想要再見到老紳士,就到‘天道之眼’上注冊賬號,申請認證成為主播。當你解決了一百只行走于人世間的妖魔后,先生就可以滿足你的一個愿望。這筆交易如何,地、獄、神、探。”伊麗絲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仿佛此時只是在例行公事地宣布著某種東西。
“咳咳......天道之眼、行走于人世間的妖魔、先生?”康斯坦丁依然躺在地上,“還有,為什么叫我地獄神探,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地獄?”
回應他的,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天堂,或是地獄,對你來說重要么,康斯坦丁?它們根本容不下你!”
一道空幽的聲音自他腦海中響起。
“啊!”
康斯坦丁發出一聲慘叫,暈倒在地上。
昏迷之中,他看到了無數光怪陸離的東西:能驅使魔像的古猶太法術、能召喚惡魔的黑魔法、能自由穿梭于網絡之中的量子魔法......咒術、符印、巫術、幻術、儀式......在夢中,他甚至還去了天堂和地獄——那是兩個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
“先生。”
“交給他了?”
“是的,先生。”
“emm......伊麗絲,還有什么事么?”陸淵啜了一口快樂水,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抽空看了一眼伊麗絲,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問道。
伊麗絲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先生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這樣一個人呢?”
陸淵按下了暫停鍵,電腦屏幕上的游戲立馬進入了停止狀態。
他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伊麗絲,說道:“你是想說,康斯坦丁很不靠譜之類的吧?”
“是的。”伊麗絲認真地點了點頭。
陸淵咧嘴笑道:“可他不是伊麗絲你選出來的么?”
“原來是這樣么?”伊麗絲喃喃道。
“哈哈,”陸淵拍了拍伊麗絲的肩膀,大笑道,“安啦安啦!再說了,雖然說這個模組出現地讓我也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幸好它所在的地方沒什么人。而康斯坦丁可是這方面的行家,剛好讓他去把這件事解決了。至于說那兩只半成品都算不上的吸血鬼,造了這么多殺孽,讓他們白白死去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剛好讓他們去清洗一下自己的罪行吧。”
“好的,先生。”
哪怕現在伊麗絲的智能等級已經達到了真正的超級人工智能的地步,但她顯然還是不太明白一種叫做“人心”的東西。
其實以她的數據庫分析的話,符合“地獄神探”這個模組的人選非常多,放眼整個地球,一些本就有著強健體魄、超凡智慧的人才,可以說是比比皆是,完全沒必要選康斯坦丁這個病秧子來。
然而,偏偏這個模組卻落到了這個“因為小時候的悲慘生活而身體虛弱,加上又長期瘋狂抽煙導致身體早已幾乎垮掉沒多少年好活”的病秧子頭上。
在伊麗絲看來,這是一種非常不理智的舉動。
可他不知道的是,陸淵做出這個決定,甚至當初讓伊麗絲刪選適合角色的時候特意加上了“騙子、煙鬼、雙性戀”之類的標簽,就是純粹為了滿足一下他的惡趣味而已。
如果性格上和原版偏差太多,那地獄神探還是地獄神探么?
或許這就是人類吧,哪怕此時的陸淵已經無限接近“神”的概念也無法免俗。
甚至伊麗絲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不久,陸淵把之前留下的四個鎧甲勇士中的黑犀和雪獒的召喚器,一個送給了一個電視臺的主持人,一個送給了一個圍棋下得很好、還喜歡打網球的大帥哥。
這種看似“任性”的決定,卻是陸淵盡量保持自己的人格,不脫離真正的人類的一種有效手段。
至少,在滿足了這種惡趣味時的感覺,讓他依舊堅信自己是“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