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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7章 以身為餌

  “潘擎宇試圖偷偷把鋼筆扔掉,鋼筆砸在了墻壁上發出聲響,引起了我的注意。”土方十一郎說道。

  “你撿起鋼筆的時候,潘擎宇是什么反應?”小田秀斗問道。

  “面色焦急,看著還有一絲驚恐。”土方十一郎說道。

  “所以,你就認為這支鋼筆大有問題?”小田秀斗問道。

  “難道不是嗎?”土方十一郎下意識回答道,“鋼筆如果沒有問題,他為什么偷偷丟掉,被發現后還是那副模樣?”

  小田秀斗沒有說話,他皺眉思索。

  他總覺得這里面有哪里不對勁。

  那支鋼筆,他反復檢查了,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對橫山秋馬所說的那個猜測,鋼筆本身是普通的鋼筆,但是,卻是可以作為信物。

  只是,愈是思索,小田秀斗卻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他沒有證據來支持自己的這種感覺,純粹是一種直覺。

  “帶我去你抓捕潘擎宇的地方看看。”小田秀斗說道。

  “哈衣。”

  滬西。

  小田秀斗摩挲著下巴,他盯著看。

  “潘擎宇當時就在這里,他偷偷丟棄了鋼筆。”土方十一郎指了指,“鋼筆丟在了那個位置,因為鋼筆被扔出去的時候碰到了墻壁,發出了響聲,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對,不對。”小田秀斗搖頭,“不對勁。”

  他指了指墻壁,說道,“潘擎宇如果真的要偷偷丟棄鋼筆的話,他完全不需要朝著墻壁這一側丟棄,鋼筆砸在墻壁上發出聲響,對于一個經驗豐富的紅黨地下黨來說,他不大可能犯下這種錯誤。”

  說著,小田秀斗指了指左側,“那里是草叢,哪怕他把鋼筆悄悄丟在那里,鋼筆沒入草叢,無聲無息的,根本不會引起你的注意。”

  “小田大尉說得有道理。”土方十一郎思索著,說道,“確實是如此,如果他把鋼筆扔到草叢里,我很可能是發現不了這個細節的。”

  不過,他想了想,又說道,“會不會這一切都是我們過分解讀了,潘擎宇就是被抓的時候驚慌失措,以至于腦子里只想著丟掉鋼筆,所以出了這種愚蠢的錯誤?”

  “你覺得對于他們這種潛伏在上海,整天都要防備我們的抓捕的地下黨來說,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嗎?”小田秀斗皺著眉頭,看著土方十一郎問道。

  “是我考慮問題太膚淺了。”土方十一郎一臉慚愧說道。

  “既然潘擎宇不會犯下這種愚蠢的錯誤,那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小田秀斗摩挲著下巴,思忖說道。

  “難道鋼筆并非我們所想象的那么重要。”土方十一郎思索著,說道。

  “鋼筆不重要?”小田秀斗先是一愣,然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鋼筆并不重要,這可能只是一支普通的鋼筆,潘擎宇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你的注意力吸引到鋼筆身上。”

  “至于說為什么要將你的注意力吸引到鋼筆身上,這說明他這是故意掩飾其他什么東西。”小田秀斗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在保護另外一件東西,一個真正的有價值東西。”

  “會是什么呢?”土方十一郎問道。

  “可能是一張紙,一份文件,或者是一個物品,總之,對于潘擎宇和紅黨來說,都是一件非常重要非常機密的東西。”小田秀斗說道。

  “當時,這附近你有沒有搜索檢查過?”他問土方十一郎。

  “簡單搜索,并沒有仔細的搜索。”土方十一郎臉色一變,他知道倘若一切都如同小田秀斗大尉所說的這般,他就是上了潘擎宇移花接木的當了。

  “即刻調集人手,在此地搜索。”小田秀斗說道,“潘擎宇是被秘密逮捕的,紅黨可能還并未收到風聲,這也就意味著潘擎宇所藏匿的那件東西還在。”

  他表情嚴肅說道,“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哈衣。”

  上海第五警察分局,暨原麥蘭捕房。

  趙樞理嘴巴里咬著煙卷,正在和手下打撲克。

  “走了。”趙樞理把手里的兩張牌用力丟下,高興的搓了搓手,“給錢,給錢。”

  “頭兒,先欠著。”

  “欠你個大頭啊。”趙樞理敲了敲手下的腦殼,“大青子,你說說你欠了老子多少錢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一名查緝隊員上前拿起電話。

  “科長,電話。”百瑞華舉著電話話筒,對趙樞理喊道。

  “幫我打牌。”趙樞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幾步走過來拿起電話。

  “哪位?”

  “原來是廖老板啊。”趙樞理心中咯噔一下,面色上則是帶著笑意,說道,“行,那就一會見,不過,事先說好啊,這次我做東。”

  “哈哈哈,行了,就這么著,一會見。”趙樞理笑呵呵的將電話話筒放好。

  “頭兒,出去啊?”大青子看了一眼,問道。

  “老子有事出去,還要向你青子哥請示?”趙樞理沒好氣罵道。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我有事出去,我不在的時候,百瑞華。”趙樞理喊道。

  “科長。”

  “你盯著點。”

  “是。”

  “去買條煙,弄點酒菜等我回來。”趙樞理將贏的錢交給一個查緝隊員,溜溜達達的出了辦公樓。

  沿途的警員紛紛和趙樞理打招呼,這位原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趙探長本就和大家比較熟悉,更兼很會做人,只來到麥蘭捕房沒幾天,就和這邊的人打成一片了。

  趙樞理含笑點頭,他的嘴巴里咬著煙卷,走路不疾不徐。

  心中卻是焦急萬分。

  電話是易軍同志打來的!

  這不合規矩。

  或者說,這并非正常的聯絡手段,只有十萬火急的時候才會通過這種方式緊急聯系。

  趙樞理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非常緊急的事情:

  電話是易軍同志親自打來的。

  這說明事情的保密級別極高,以至于易軍同志也不得不親自聯系他,沒有安排其他同志經手此事。

  此外,趙樞理心中未嘗沒有一絲擔憂。

  易軍同志親自打電話過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這邊出了紕漏,譬如說他這邊引起了敵人的注意,組織上向他示警。

  只是,他琢磨了一下,傾向于認為剛才的電話并非示警電話。

  易軍同志是經驗豐富的老同志了,要向他示警的話,完全可以用他們雙方能領會的暗語完成交流的。

  麥蘭區,大福運茶樓。

  趙樞理在甲字三號雅間和易軍同志見了面。

  “廖老板,趙某來遲了,見諒,見諒。”趙樞理說道。

  “是我這個電話太過倉促,打擾了。”易軍同志連忙起身,客客氣氣說道。

  待店小二上了一壺茶,幾碟點心后,離開時候順手關了門。

  “出什么事情了?”趙樞理壓低聲音問道。

  “還是關于章英卓同志。”易軍同志說道。

  “怎么了?”

  “組織上剛剛才了解到一個情況。”易軍同志說道,“章英卓同志失蹤前,他應該剛剛收到一份情報。”

  “情報很重要?”趙樞理問道。

  “情報本身不重要。”易軍同志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是章英卓同志和一位身份非常隱蔽和重要的同志的聯絡,他們兩個人單線聯系。”

  “情報是確認安全的常例聯系。”他對趙樞理說道,“但是,情報一旦落入敵人手里,會對這位隱蔽的同志帶來直接的威脅。”

  趙樞理立刻明白了。

  章英卓同志和秘密戰線的那位同志,長期保持單線聯系,出于安全考慮,兩人甚至大概率極少會見面。

  或者說,除非是關鍵時刻,兩人都不會直接見面。

  兩人保持著的這種情報聯絡,確切的說是確認安全的一種方式。

  “組織上懷疑這份情報落在了敵人手中?”趙樞理問道。

  “無從判斷。”易軍同志搖搖頭說道,“雖然我相信以章英卓同志的經驗和反應,他會在第一時間銷毀情報,但是,很難說情報有沒有落在敵人手里。”

  “情報內容是尋常內容,還是會引起敵人注意?”趙樞理問道。

  “不清楚。”易軍同志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有這么一位同志存在,這位同志和章英卓是單線聯系,即便是我也不清楚這位同志的真正身份。”

  他知道趙樞理問這話的意思,如果情報內容很正常,那么,即便是敵人發現了,也可能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我們不能賭。”易軍同志表情嚴肅說道,“敵人遠比我們所想象的還要更加狡猾。”

  “我明白了。”趙樞理點點頭,“我會暗中打探情況的。”

  “不,你不明白。”易軍同志說道。

  趙樞理的表情陡然變得無比嚴肅,他明白易軍同志要表達什么意思了。

  “我代表對敵工作部,請同志們能夠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易軍同志表情懇切,說道。

  “好。”趙樞理點點頭,“我會向組織上匯報的。”

  易軍同志點了點頭,他知道趙樞理同志明白他的意思了。

  “小田大尉,沒有發現。”

  “報告,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憲兵隊隊員紛紛向小田秀斗匯報,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小田大尉。”土方十一郎皺著眉頭問道,“會不會我們的判斷是錯誤的?”

  “不可能。”小田秀斗搖搖頭,他剛才一直在琢磨,他越是琢磨,越是傾向于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他掃視了周圍,不禁皺眉。

  “你說,會不會潘擎宇要藏匿的東西,并不在他丟棄鋼筆這附近?”小田秀斗問土方十一郎。

  “無法排除這種可能。”土方十一郎想了想,說道,“但是,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將你的目光吸引到這里。”小田秀斗說道,“你在這里發現了他丟棄的鋼筆,會如獲至寶,即便是后來覺得不對勁,也只會懷疑潘擎宇將東西丟棄在這附近,不會再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從潘擎宇發現我們,到我下令逮捕潘擎宇,總共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土方十一郎思索著說道,“潘擎宇怎么可能想到這么多,并且還如此及時的做出這些安排?”

  “土方。”小田秀斗表情嚴肅的看著土方十一郎,“我們面對的對手,是和國黨有著十幾年豐富的斗爭經驗的紅黨,不要小覷你的對手,你要明白,不足夠優秀的紅黨地下黨,是無法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潛伏這么久的。”

  “哈衣。”土方十一郎說道,“只是,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潘擎宇是如何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將東西藏匿的。”

  他對小田秀斗說道,“他發現我們跟蹤,我就果斷下令抓人了…”

  “等一下。”小田秀斗打斷了土方十一郎的話,“你是說,他發現了你們在跟蹤,然后你就果斷下令抓人了?”

  “是的,小田大尉。”土方十一郎說道,“卷宗里有記錄,我剛才也向你匯報過。”

  “不對,不對。”小田秀斗搖搖頭說道,“我們剛才都忽略了一個細節。”

  “什么細節?”土方十一郎問道。

  “我們只關注了潘擎宇發現被跟蹤,然后被抓捕之后的事情。”小田秀斗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按照我們現在的分析,潘擎宇是一個地下潛伏經驗極為豐富,緊急情況下的應變反應也非常機敏的紅黨。”

  他對土方十一郎說道,“但是,他卻讓你發現了他發現你們在跟蹤…”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土方十一郎點點頭說道,“他完全可以假裝沒有發現我們。”

  “也就是說,他是故意做出發現了你們的跟蹤,故意要引你動手抓他的。”小田秀斗說道。

  兩人都是臉色一變。

  能夠讓潘擎宇不惜以自身為誘餌,吸引他們動手抓人,一定是在掩護什么,而他要掩護的,確切的說是,他在保護的,絕對是極為重要的東西,亦或者是——

  保護某個人?!

夢想島中文    我的諜戰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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